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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阶段完成之后,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意识唤醒了。

如今付疏的意识,与她的身体是分离开的,这些人为了既能让付疏不处于活跃想要逃跑的状态,又能对她的脑力进行研究,就强行把脑意识从她的身体里分离开来,又以绯雨江湖这个游戏为载体,将其投射到游戏里面,以方便更能清晰明了地反馈她脑中的各项数据。

这对实验对象来说无疑是残忍的,对实验者们却是最聪明最保险的办法,若非有盛溪言这样强劲的高手,任何人都无法将付疏从游戏里带出来,更不可能仅凭借一个客户端就把她的身体机能唤醒。

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付疏的脑电波连接,盛溪言依旧关切地嘱咐道:“唤醒意识必然比唤醒身体更为痛苦,因为要更强烈的刺激你的脑力,实在承受不住一定要立刻告诉我,拥有强健的身体很重要,但拥有能逃跑的思维和行为自主能力也很重要,就算这次不成功,我们也可以多试几次。”

“我知道,你已经说了三遍了,放心吧,我承受不住之前一定会告诉你的。”付疏无奈地笑了笑。

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偶尔有些谨慎过头。

然而等她真的开始接受脑电波刺激的时候,就知道不是盛溪言谨慎过头,而是她自己实在太过放松了。

这意识唤醒,真的不是人能受的。

那刺激程度怎么说呢?就像在她脑袋里面撒了一盒针,在捧着她的脑袋来回晃荡,又晕又疼,比满清十大酷刑更为惨烈。

疗程只开始了两秒,她就疼得开始抽气,已经能完全被他掌控的身体也没有哪处是舒服的,简直就跟通了电一样。

直到五分钟后,她实在忍受不住,终于低低地叫了声:“暂停,盛溪言。”

接收到她的消息,盛溪言立马点击终止选项,急迫地出声询问:“很难受吗?具体是怎么样的?你跟我描述一下,我来改进。”

付疏缓了一会儿才说:“你预计中这个疗程的每天要经受多长时间?”

“我预计是十五分钟。”盛溪言声音低了下来,如实说道:“十五分钟刺激达到一个稳定的循环,更有助于意识的唤醒,这样的收益最高。”

“那好,继续吧。”付疏虚弱地回应。

“不行,你已经承受不住了,我们还是循序渐进的一点一点往上加吧。”盛溪言意正言辞地拒绝道。

付疏叹了口气,语气坚定:“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应该知道的,战线拉得越长,期间可能发生的意外就越多,万一他们注意到我的意识不在游戏里怎么办?又或者万一出现了什么变动怎么办?我还能忍,开始吧。”

“付疏,你这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盛溪言依旧不赞同,语气都变得严厉了起来。

“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我的意思我也很清楚,尽管唤醒意识的过程的确痛苦,但它们不至于承受不住,相信我好吗?”付疏极其真诚地说,让人根本狠不下心来拒绝。

盛溪言深吸一口气,从抽屉里翻找半天,终于翻找出一根被压得扁扁的烟,点燃抽了起来。

他抽烟的动作极不熟练,最初抽的时候还经常咳嗽,一看就不是经常抽的样子。

整根烟抽完,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灭,这才下定决心似的长出一口气:“无论如何,只要承受不住一定告诉我,别硬撑。”

“放心吧,还是那句话,我怕死得很,不会故意害我自己。”付疏也认真地回应。

盛溪言又叹了口气,手指缓慢地点了开始键。

熟悉的疼痛再次袭来,付疏甚至已经有些习惯了,那细细密密的痛感和眩晕感,让他更为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意识在回笼,在回归自己的身体。

快到十分钟的时候,刺激的频率已经逐渐趋于平稳,反而好受了不少,她舒了一口气,开始在稍微减轻的疼痛中努力去感受自己的身体,感受自己的大脑正处于什么状态中。

大脑里一片空白,任何回忆思想精神情况,都已经和它分离,此刻就像安装程序一样,缓缓填补着它的空白。

十五分钟结束,付疏还沉浸在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里,像新生儿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身体一样,新奇又微妙。

知直到盛溪言出声询问:“付疏,付疏,你怎么样了?”

她才睁开眼:“比之前好受很多,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那就好。”盛溪言眼睛盯着屏幕,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嘶了一声,听起来情绪并不好。

“这有什么问题吗?”付疏问。

“不是恢复意识的事。”盛溪言皱了皱眉:“绯雨江湖的论坛里都在说你和慕景柔柔的事,你这几天还是先别登录游戏了。”

付疏倒是没有太大所谓,耸了耸肩道:“看来骂得很难听,连你都看不下去了。”

“游戏论坛向来如此,你不用太在意,那些想要人肉你的也别担心,如果能轻易被他们人肉到,那我这个虚拟客户端算是白设计了。”盛溪言轻笑一声,带着对自己专业领域的绝对自信,颇有种一览众山小的霸气之感。

若不是付疏这时候没有身体,只怕就要为他鼓掌了。

她无所谓地说:“都是些听风就是雨的人,我本来也不介意他们说什么,只不过有些人随便拿一张截图就看图编故事,想以此达到洗白营销的目的。要是让他轻易如愿,我岂不是成了堵枪口的炮灰?”

“你准备怎么办?慕景柔柔那边已经发声明了,只不过水花不大,底下一溜都是骂他的,一剑指烟雨也发了条游戏动态,表明他和慕景之间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更没有出现任何人,玩家们却也都不信,固执地以为她是被渣男骗了还在帮渣男洗白。”盛溪言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都告诉她,生怕被那得抑郁了。

付疏勾唇轻笑,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我先不说,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说着,她就登录了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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