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凤华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谢康和太皇太后为了谁做皇帝这事都很执着,一根筋地认为谢康才适合做皇帝,惠景帝恰恰在皇位上度过了半生。
或许圣祖帝把有意废太子而立谢康为太子的事情告诉了谢康,最后却没能如愿,这就成了他们一辈子的心结,所以他们记了一辈子,认为皇位就是他们的。
有时候运气也很重要,谢康若没有皇帝命,就算圣祖帝想让他做皇帝,他也做不成。
江凤华道:“康王想要让先帝死,却又不在他在世时杀了他,反而和他后宫的嫔妃苟且生女,康王难道是因为杀不死先帝才找后宫的嫔妃报复他吗?”
谢康并不想谈他和常明秀的对错,当初他和常明秀两情相悦,可惜命运弄人,他们没有错,错的人是谢景。
常太妃也出现在他们面前,“我们没有错,错的人是程太后和先帝,是他们拆散了我和阿康,我并不想生下先帝的孩子,那个孩子一生下来我就该掐死他的,我恨他。”
谢觞冷笑:“若是谢阳听见常太妃这些话,不知道该有多伤心呢。”
他们生在皇族,身份尊贵,但是却从未感受过父母的真心疼爱与呵护,除了利用,并没有半丝亲情。
在谢觞的心里常太妃就该赐毒酒白绫。
这时,谢阳也出现在衙门门口,只见他跪在地上,双手握着一柄剑举过头顶,高声喊道:“皇上,臣请皇上饶恕母妃,臣愿代她去死。”
太皇太后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他了,他是先帝的儿子,可是母妃却和康王早有私情,他知道皇上支开他们是想要引出康王。
“皇上……”谢阳重重地磕头,他的额头磕出血他也不觉得痛,母妃在西宫住了一辈子,她已经够苦了,他愿意为他们担下造反的罪名,愿意被处死。
声音传入地宫里,常太妃心间一沉,阳儿怎么来了?
谢觞道:“看来太皇太后把什么都告诉他了,不知道太皇太后是怎么给谢阳编撰了你们的故事,你们情深意重,母子情深,父皇就是罪大恶极。”
谢觞指着康王的方向冷声道:“父皇最大的错误就是顾念着兄弟的情义,母子的情份没有直接杀了你们,真正大逆不道的人是你谢康。”
江凤华见谢觞眼中满是狠厉,他周身透着王者的霸气:“你一直留着皇祖父的画像,他也不可能回来把皇位传到你的手上,你以为你做了皇帝,你就能治理大周国,大周在你手中会比现在好吗?西北现在的情况你当真以为父皇不知道吗?你娶了当地土着的女儿做王妃,到处拉拢关系,你以为当你举兵造反时,他们会冒死帮你造反吗?真的有这么容易,朕猜想你早就打入盛京了,也不会跑到万里之外的藩国想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吧!”
他也是做了皇帝才知道做皇帝有多难,事事都要亲力亲为,都要分忧,在他的记忆里父皇从不曾懈怠过朝政,他也自有他的一套御臣之道。
“康王叔收手吧!”谢觞拿了圣祖帝的画像,“皇祖父若知道你勾结外贼想要谋取谢氏的江山,想要让大周四分五裂,他一定不会认你这个儿子。”
谢康盯着画像,如果藩国真的占领了南国,从南国攻打大周,边塞也会同时起战火。
届时,谢觞会变得手足无措,焦头烂额,可惜他运气太好识破了藩国的意图,让南国直接变成大周的领土,并把藩国逼离了南国,南国临海直接由大周国的军队驻守。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若皇位还是由谢景在坐,南国一定会被藩国攻破,他们从南国直入大周边境。
谢康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知道谢赟是你的儿子开始,朕就怀疑你并不会安分守己在西北继续做康王,所以朕派人去西北调查,传了圣旨让你光明正大入京,朕也只是怀疑罢了,没有证据,当然康王叔也很小心谨慎,太皇太后突然跑回来搅得后宫不得安宁,这些都是表象,她的目的就是想要为你遮掩。”
谢觞又道:“只可惜太皇太后运气也不好,遇到皇后,皇后对她不依不饶,你们又鼓动谢阳造反,当然,凭他是不敢造反的,但是常太妃是他母妃,常太妃的话他一定会听,她从小就往谢阳脑袋里植入对太后的仇恨,谢阳胆子的确是真的小,但是他却知道宫里谁待他真心,谁待他假意,你们想把谢阳当成傀儡对付朕,他却失手杀了叔雪打乱了你们的计划。”
谢觞和皇子们都不对付,唯独和胆小懦弱的四皇子没有生嫌隙,更没有仇恨。
谢康道:“所以你故意下旨让我回盛京,也从没想过要放我离开。”
谢觞沉声道:“康王叔若是愿意留在盛京颐养天年,朕不会违背父皇的旨意,并且会善待康王叔。
父皇当年还做了一件错事,就是把明知道要抢夺他皇位的敌人放走了。他口口声声说皇族里没有亲情,然而他却处处在为康王叔考量。”
谢康道:“你不要以为你和本王讲这些,本王会放你们离开,就算你的人全守在外面,他们也救不了皇帝和皇后。”
谢觞镇定自若,眼神清明,无所畏惧的样子,“朕可以马上让人请曹德回京,他伺候了父皇几十年,康王叔和父皇的恩怨,可能也只有曹总管最清楚了。”
曹德已经出宫回乡颐养天年了,他伺候了先帝一辈子,也算是功德圆满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曹德伺候了先帝,就不会继续伺候现在的皇帝,他们都各自有自己的心腹。
谢康是知道曹德的。
常顺见康王似乎有些动摇,康王常常盯着圣祖帝的画像发呆,他不知道康王为什么常常叹气,手中甚至拿着一对老虎布偶看得出神,现在他总算知道原因了。
他眼珠子乱转,康王不会是想要放过皇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