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犹如点点繁星，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带着几分甜蜜。
李相夷悠悠转醒，抬手按了按额头，想到什么，翻身落地。
他赤足打开门走出去，想寻找到那三道熟悉的身影。
莲花楼依旧停在原处，院子里的花依旧盛开着。
却没有那抹身影。
马蹄声起，没多久一道红色的身影翻身下马，瞥见院子里的身影。
他见李相夷身穿里衣，意识到了什么：“他们呢？”
李相夷愣着神，眼角泛红：“走了……”
真的走了……
就那么走了。
笛飞声顿住脚步，一贯平淡的神色，也带上几分别样的情绪：“走了?”
李相夷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迈步走入厨房，听见有声音。
他快步跑过去，只见灶台之中的火快燃尽。
笛飞声打开锅盖，里面放着十二个菜，都是两个人喜欢吃的。
“人走了，还留了菜。”
李相夷低头拿过柴火，准备塞入柴，瞥见一张纸。
上面写着几句话。
“相夷，我与老笛，小哥已经离开。”
“此次算不告而别，饭菜都在锅里，记得吃……别仗着武功高强就为所欲为……记得穿鞋。”
李相夷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赤足，笑骂一声：“老狐狸……”
他说着说着，泪水破眶而出。
笛飞声拿过纸瞥了一眼：“我收到信……还是没有赶上。”
李相夷起身道：“时间他们已经算好了……你赶不上的。”
“老狐狸多精。”
李相夷穿戴整齐走出去，桌上已经摆放了十二个菜：“圆满……”
他坐下道：“李莲花还给我们留了一坛酒，贴心的很。”
笛飞声将几张纸递给他：“这剑法是留给你的。”
“名字很好听，瑶池月。”
他又将几张纸打开：“瑶台月……刀法。”
两人不再说话，一杯接着一杯，将一坛酒喝的干干净净。
时光荏苒，临近年关。
李相夷坐在四顾门，低头处理着四顾门的事务。
过了良久，他顿下动作愣神。
他们已经离开了几个月。
“师父！我们练完剑了。”
李相夷恍然回神，看向自己的两个徒弟：“好，等会带你们去吃小馄饨。”
他抬手蘸了蘸墨：“今日练这么快?”
王赋点了点头：“师父，不是我们练的快，而是我们练的比较早。”
李相夷将最后的一本处理完，起身道：“走吧。”
独孤流云拉着他的衣袖，好奇地问：“师父，李伯他们去哪了，我想吃他们做的小馄饨。”
李相夷立在四顾门的门口，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的房屋。
他默然片刻：“他们回家了……”
“那他们还回来吗？”
李相夷摇了摇头：“不知道，走吧。”
三人刚走下台阶，一个人拦住了李相夷。
“李门主，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李相夷一脸疑惑，抬手接过，眼底一颤。
李莲花的字迹！
他与李莲花的字迹虽然极为相似，却也有所不同。
王赋瞥见自家师父诧异的神色，疑惑地问：“师父，是谁的书信。”
李相夷轻笑道：“李伯的书信啊。”
他将书信藏在衣襟之中：“还知道留下信。”
领着两个小徒弟吃过馄饨，便遣四顾门的人，将两人送回各自家中过节。
两人虽然不舍，但还是抹着泪离开。
今夜的月色很好，李相夷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桌上放着一壶酒。
仰头灌了一口，将书信摸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撕开。
“小狐狸，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应当正值年关，不知今夜的月色如何，若是极好，你我同在一月之下，若是无月，清风拂过，互念。”
“你且放宽心，我身边有小哥，老笛，我很好。往年我们都会做十个菜，今年估计会做十二个菜，应你之言，圆满。”
“原本有诸多叮嘱之事，但是你可是天下第一的李门主，那些叮嘱便不写了，希望，今年的李相夷，风采依旧。”
李相夷读完书信，动了动嘴，半晌轻声道：“那些叮嘱，怎么就，不写了……”
“怎么就不写了呢？”
默然片刻，眼底湿润一片。
他抬头望着月色，拿起酒壶，敬了一下：“李莲花，诸事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