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室的门被猛地撞开,满脸血污的情报官冲了进来。
“雄鹰基地遇袭!所有的p- 51和F- 86......都被摧毁在跑道上!”
海瑞克感觉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那些战机,是他最后的空中力量!
是他原本打算给大夏国致命一击的王牌。
“为什么?!”
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抓起桌上的咖啡杯狠狠砸向墙壁。
褐色的液体溅在巨大的作战地图上,仿佛是鲜血在流淌。
“他们明明那么弱!明明连基本的防空系统都没有!”
情报官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
“上将......现在看来,他们之前的进攻并没有发出全力,他们只不过是在等他们的大国安全基石项目的研发结果……”
“他们一直在等,等核试验成功的那一刻......”
海瑞克瘫坐在椅子上,眼前浮现出三个月前的场景。
当时大夏国的军队在他们的攻势下节节败退,他站在装甲指挥车上,对着镜头得意洋洋地宣称。
“这就是与雄鹰帝国为敌的下场!”
而现在,那些画面像一记记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我们的补给线......”
他艰难地开口,“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三天。”
情报官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而且......而且大夏国的海军已经封锁了海岸线,我们的物资根本运不进来。”
海瑞克的目光落在墙上的雄鹰徽章上。
曾经象征着荣耀与力量的标志,此刻在他眼中却无比讽刺。
他想起那些在战壕里忍饥挨饿的大兵,想起野战医院里痛苦哀嚎的伤员,想起那些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战机……
这一切,都是他轻敌的代价!
“通知所有部队,”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尽可能保存有生力量,准备......准备停火,我们再次进行谈判。”
作战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仿佛是倒计时的钟声。
海瑞克知道,这场战争,雄鹰帝国已经输了。
而他,将成为历史的罪人!
窗外,阴云密布,远处传来隐隐的雷声。
海瑞克望着天空,突然觉得,那翻滚的乌云,就像是大夏国军队的钢铁洪流,而那即将到来的暴雨,将彻底冲刷掉雄鹰帝国在这里留下的所有痕迹。
深夜的指挥部里,将军们盯着海瑞克上将。
如果说,之前海瑞克上将要求谈判,是想要一更小的代价打赢大夏国的军队。
那么,现在的谈判,可就是……求饶了!
参谋长约翰逊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作战室冰冷的气息裹着血腥味渗入骨髓。
他盯着海瑞克后颈暴起的青筋,想起三周前这位上将在会议上摔碎钢笔的模样。
“和谈?等我们的轰炸机把他们的首都炸成废墟再说!”
此刻沙盘地图上,红色箭头如毒蛇般吞噬着蓝色防线。
曾经不可一世的第七集师团,如今只剩零星闪烁的光点苟延残喘。
不光是第七师团,其他师团的处境也非常艰难。
在白雪皑皑的北境防线,第二师的大兵们蜷缩在冻得梆硬的战壕里,步枪因为低温卡壳,只能用刺刀当作武器。
他们的冬装早已被血水和雪水浸透,脚上的皮靴开裂,裹着破布的双脚布满冻疮。
后勤补给断绝的第七天,大兵们开始煮食皮带和军靴,连战马的尸体都被分割殆尽。
师长哈里斯看着大兵们蜡黄的脸,绝望地发现连维持基本体温的燃料都已耗尽,曾经引以为傲的钢铁防线,如今只剩下一群瑟瑟发抖的残兵。
东南战线的第五机械化师更惨,他们的坦克因为缺乏燃油成了废铁,整齐排列在荒原上,像极了等待屠宰的钢铁巨兽。
大兵们被迫徒步作战,却连最基本的弹药都无法保证。
侦察兵带回消息,他们的补给车队在三天前就被大夏国的特种部队摧毁,所有物资付之一炬。
众人对着空荡荡的弹药库,看着大兵们用石头和木棍制作简易武器,心中充满悲凉。
曾经的装甲洪流,如今连自保都成问题。在被称作“绞肉机峡谷”的中央战区,第八师的野战医院里挤满了伤员。
手术台上结着冰碴,医生们只能用生锈的锯子截肢,伤员的惨叫在山谷间回荡。
药品早已告罄,护士们只能用盐水清洗伤口,感染的伤员不断死去,尸体堆积在医院外,被饥饿的野狗啃食。
前线的指挥官每天都要被大兵质问。
“我们还要在这里等死多久?”
前线指挥官只能无言以对。
最惨的当属第十空降师,他们在空降过程中就遭遇大夏国的猛烈攻击,大部分大兵还未落地就被击落。
侥幸存活的大兵分散在敌后,孤立无援。
他们没有补给,没有通讯设备,只能在山林中躲避追杀。
师长格林带着仅剩的几十名大兵,在雪地里艰难跋涉,身后是不断逼近的大夏国追兵。
他们知道,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或者被俘。
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师团,如今在大夏国的攻势下,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而这一切,都印证着海瑞克的想法,这场战争,雄鹰帝国已经输了。
但即便如此。
这次的停火协议也要慎重!
“上将,停火协议会被国内视作投降!”
后勤部长威廉姆斯突然开口。
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下颌。
作为全程参与补给线崩溃的亲历者,他比谁都清楚,仓库里最后一批弹药即将耗尽,而大兵们已经开始用刺刀撬开战友的尸体,寻找尚能充饥的口粮。
这个画面如噩梦般缠绕着他,让他不得不在深夜惊醒时,对着洗手池干呕。
“投降?”
海瑞克突然发出一阵干涩的笑声,震得桌上的威士忌酒杯嗡嗡作响。
他抓起酒瓶猛灌一口,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下巴滴落在勋章上,“当大兵们开始吃老鼠时,当我们的战机连油箱都凑不齐时,就已经输了!”
他的目光扫过角落里沉默的通讯官。
那年轻人的领口还沾着战友的脑浆,是今早指挥部遇袭时溅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