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林接到了陈长安的电话之后,立刻给保卫处的人打电话。
这帮人最近一段时间比较闲,听说火车站爆炸之后,一个个的都往厂里赶去。
等陈长安到厂里的时候,不少汽车班和保卫处的人都来了。
随即陈长安大手一挥。
“出发。”
等陈长安再次来到火车站的时候,这里已经围满看热闹的群众,以及维持秩序的公安。
李成林简单的和现场负责人沟通之后,整个车队顺利的进入了现场。
“都上去搭把手,赶紧给所有伤者送去医院,另外一部分人也别闲着。
帮咱们的警察同志清理现场。可能还有不少群众,还埋在废墟之下。
都动作快一点,动起来,动起来。”
就在陈长安指挥着保卫处的人帮忙救人的时候,得到消息的现场负责人也来了。
“陈厂长,我是现场总指挥,您来的太及时了。
到目前为止,仍有很多伤者没能及时送医,感谢汽车厂的帮助。”
“都是应该的,爆炸的时候,我就在一楼大厅。
我大概了解现场是个什么情况。唉,只能说尽我最大的努力来拯救受灾的群众了。”
二人简单的聊了几句,就分开了。实在是现场太过混乱了。
事情的原委要调查清楚,现场的受灾群众需要救治,还有不少外国记者,高喊着要进去采访。
还好有了汽车厂的帮助,在救灾这一块暂时松了一口气,可是想到即将要面对难缠的外国记者,就是一阵头大。
陈长安能帮忙的也只有这些了,一直忙到天亮,现在能够找到的群众基本上已经找完了。
陈长安带着汽车厂的所有人,也都回去了。
一夜没睡的陈长安在回去看了看龙龙,确认没事之后,陈长安来到了厂里。
拿起报纸,头版头条正是昨天火车站爆炸的新闻。
几天后事情的调查结果出来了。而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凶手王志刚,四九城人士,1968年初中毕业后,到山西农村插队。
他原本是一位学习成绩非常好的学生,可惜不能继续学习深造,无奈只能插队。
他自认是个人才,不想整日在田间劳作,蹉跎岁月。
之后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他选择了报名参军,运气不错,他也成功的进入了部队。
1973年入伍,在部队中学习爆破,表现也非常的良好。
原本他以为自己是四九城人,等复员之后就能回到四九城,安排一个坐办公室的体面工作。
可惜事与愿违,由于他是在山西入的伍,复员后给他安排的工作,竟然是山西运城拖拉机厂的工人。
这与他之前回到四九城在机关单位工作,差了十万八千里。
之后在厂子里工作态度消极,沉默寡言且不合群。
后因和工人打架,不仅被厂里处分,女朋友也提出分手。
一系列的挫折让他心灰意冷,决定要给自己举办一场葬礼。
但是这场葬礼的主人公不能只有他一个人,他要举办一场轰轰烈烈的葬礼。
随后在他厂里找了一百颗子弹,二百包炸药,靠着在部队里学到的知识,制作了炸药。
随后写了辞职信,买了火车票,就离开了山西,来到了四九城。
现场所有的尸体之中,只有王志刚的尸体没有人认领。
他平时喜欢钓鱼,身上的口袋里还装有几粒红皮小米。正是山西特产。
靠着这些线索,公安找到了王志刚之前所在的工厂,业与他弟弟核实之后。确认就是王志刚本人。
王志刚的悲剧,既是他个人的悲剧也是时代的悲剧。
调查结束之后,上级领导得知了此事,当场叫停了知识青年下乡的政策。
开始鼓励个体经济的发展,解决青年回乡失业的问题。
随着这件事情的发酵,以及上级对于政策的调整。
四九城的大街上,越来越多的回乡青年,在到处溜达。
上级领导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聂大爷也给陈长安打了电话。
“长安啊,最近大街上的回乡青年你也看到了吧?”
“当然,成群结队的招摇过市,谁能看不到啊。”
“这人啊,就不能闲着。正在在大街上闲逛,就要惹事。
最近回乡青年太多了,他们也没啥技能,也没有那么多的岗位提供给他们。
这治安问题也越发的严重起来了,你看咱们能不能建个什么厂子,不求能不能赚钱。
只要能把这些小年轻们安置下来,有个能糊口的工作,那怕是赔点钱都行。”
“聂大爷您也太看得起我了。这可不是三五万人。
您可别欺负我不知道,我听说截止到去年,需要安置的待业青年就有40万人了。
现在只会更多,您和我说说,什么样的厂子能安置几十万人。
我这汽车厂也算是够大了吧,这才只有三四万人。
我之前不是跟您说了嘛,电子表和计算器的厂子,您现在就能开起来了。
指望一两个厂子安置这么多人,根本就不现实。
只能将他们分别安置在不同的厂子里,还必须是那些没啥技术含量的厂子。
我的意见就是扩大纺织厂,咱们国家这么多人口,总要穿衣服吧?
其次就是玩具制造厂,将哥哥厂子里的废料整理一下,看看能不能生产一些玩具。
另外就是家具厂,青年多了往后结婚的就多了。
在怎么说结婚买上两件家具总是应该的吧?
只要有个老师傅带着,按照尺寸下料总是可以的吧?
最后就是建筑公司了,既然不想着盈利,咱们可以对基础设施多投入一些。
盖个房子,修个路总是可以的吧?这少这钱不白投入不是。
有句话说得好,想要富,先修路。各地的特产只有道路通畅了,才能运出来,才能让人知道。”
聂大爷赞同的点点头。
“修路是件好事,这个可以有。我向上级反映一下这个问题。”
挂断了电话,陈长安还是叹了一口气,尽管如此,这几十万待业青年的安置,仍然是杯水车薪。
刚刚挂断了电话,陈长安手中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陈厂长,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我是津门自行车厂的老王啊,您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