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沈之扬的话，程国璋点点头：“要调解就赶紧调解，别给老子乱整什么幺蛾子！”
说完程国璋就关上了调解室的门。
听到程国璋的话，沈之扬明白，自己今天只能吃这个亏了。
右红梅笑着说道：“沈总，现在看来，您还是想和解的。”
沈之扬看向右红梅和江佑母子俩：“程队都发话了，那就在调解书上签字呗？”
右红梅笑了笑：“您先道歉，再说调解的事。”
沈之扬“哦”的一声，一脸凶狠地问道：“我要是不道歉呢？”
右红梅笑道：“您不道歉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肯定就不调解了呗。到时候我儿子坐牢，您也可以让您手底下的人像对付路虎一样，对付我和我老公。”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儿子进去了，就算您欺负我们两口子，顶了天也就是欺负个三五年。”
“可等我儿子出来了，我儿子到时候只会欺负您家里一次，一次就够了。对不对？”
沈之扬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个臭……你竟然敢威胁我沈之扬？你知不知道我沈之扬是干什么的？”
听到沈之扬临时改口，江佑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暴起发难，而是继续将舞台交给了老妈。
右红梅听到沈之扬的话，笑了起来：“我知道，您是个地痞出身的黑社会，人家说，杨永红就是新阳的沈之扬，沈之扬也是丰顺的杨永红。”
“可说实话，您是干什么的，跟我们这些小户人家、平头老百姓又有什么关系？”
“老百姓们怕您，您就是黑社会。老百姓要是不怕您，在您欺负上门的时候，要是拿起刀朝您头上砍过去，您觉得您又是什么？不也就是一具尸体么？”
听到这话，沈之扬脸上的笑容停滞了下来，右红梅则继续说了下去。
“你们这些黑社会之所以能够欺男霸女，横行霸道，说来说去不就是两个原因，一是有保护伞；二是因为大多数老百姓被欺负的时候，都会选择息事宁人。”
“因为法律是惩罚坏人的，但更多的也是限制那些想要好好生活的老实人的。”
“老百姓能够被你们欺负，就是因为老实人太多。老实人被欺负时，面对法律规则的威慑力，就会想要委曲求全不断妥协，然后一再忍让。”
“久而久之，你们就真以为自己比普通人厉害了。”
说到这里，右红梅停了下来：“沈总，你说，我总结得对么？”
沈之扬看着右红梅，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右红梅直视着沈之扬的眼睛：“你的根在丰顺，而这里是新阳。现在，是我有保护伞，你没有。”
“如果你非要用法律规则来制裁我儿子，我们家认栽，我儿子会付出这个法律上的代价。”
“不过呢，等我儿子出来后，我们就会掀桌。所以，法律规则对我们也没有威慑力。”
“另外，我儿子也跟你说过了，被你们打的那个人，是肥彪的父亲。我们两家已经商量好了，只要我儿子坐牢了……”
说到这里，右红梅顿了顿，拿起身前的一次性纸杯喝了口水，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等我儿子出来，他和肥彪兄弟俩就抽签，抽到谁，谁就去杀你全家，剩下的那个人就负责给我们两家的老人养老。”
“第一个做兄弟的没杀完，那第二个兄弟接着去杀，反正我还有个女儿，她也能给我们养老。”
听到这话，沈之扬难以置信地看向右红梅。
右红梅一脸得意笑容：“好了，我说完了。”
调解室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中，良久之后，沈之扬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替我弟弟向您和您的亲戚道歉。”
右红梅点点头：“虽然态度欠佳，但我接受您的道歉了。警察同志，我们也接受这位沈总的调解请求。”
见沈之扬突然服软，再联想到他最近的一系列举动，江佑突然就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
双方快速地达成调解协议后，江佑跟沈之扬被警方带着来到医院，和几个所谓的当事人很快地签完了调解协议。
至于被带到新阳市局的那两个家伙，自然而然就被沈之扬推出来作为今天医院打架事件的主要凶手。
而这起事件也被定性成了两个小混混上门要债打砸医院，并顺手打伤了阻止自己的同伙们。
签过调解协议回到警局，双方离开的时候，站在新阳市局门口，右红梅看向沈之扬：“沈总，感谢您高抬贵手放我儿子一马。”
沈之扬眯眼看向右红梅：“都说小阎王很厉害，我感觉您这位当妈的，也不差。”
右红梅爽朗一笑：“您可真是抬举我了，我就一个开小饭馆的妇女，哪有什么厉害的样子？”
“不过，沈总，您也别想着报复我。”
右红梅同样看着沈之扬：“多说一句，我姓右，北都人。”
听到右红梅的话，沈之扬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一旁的江佑则笑着开口了。
“妈，他要知道您的来头，就不会被汪家人骗了。”
江佑注意到，听见自己的话，沈之扬明显有些慌张。
这让江佑愈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走到沈之扬身前，将自己老妈护在身后：“沈总，您的背后，应该就是汪家吧？”
冷静下来的沈之扬回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佑哼的一声：“敢做不敢认？沈总，跟我装糊涂可没什么意思。”
“您之前抢了万修武的两个项目，我还以为你真的想要新阳的地盘和市场……”
“可昨天有人跟我说，您最近又是威胁王之林，又是想要强制入股万客来超市，还撬了祁开来他们在南河铜矿的业务，这时候我就有些奇怪了。”
“就算你想要新阳的市场和地盘，怎么件件事都挨着我来？”
“可昨天晚上我回家后才知道，您手底下的人又动了我路叔……”
江佑将脸凑向沈之扬：“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让我猜猜看，叫你这么干的人是谁？”
“是汪明远？”
沈之扬突然就呵呵呵地笑了起来：“难怪小汪总跟我说瞒不过您，原来是真的。”
江佑咧嘴一笑：“您可真行，这么卖力地做着汪家的狗。别忘了，上一个卖力做狗的，叫杨永红，已经栽在我手上了。”
听到这话，沈之扬终于不再笑了。
江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沈啊，你这么卖力地做狗，我还是挺欣赏你的敬业精神的。”
“对了，南河铜矿也好、万客来超市也好，你出的招，我昨天都已经破掉了。”
“要是不知道怎么继续出招，就去问问汪明远，请教一下他。毕竟他可是20岁不到，就可以帮着汪家办事的人。”
丢下这句话后，江佑转过身去，扶着老妈离开了现场。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沈之扬表情怔怔地说道：“竟然是北都右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