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思觉察到了应渊情绪的变化,他只好将应渊又拥紧了些,柔声劝道,“那些已经是往事了,不如将它们……”
应渊咬紧了腮帮子,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缓了缓,方才沉声说道,
“九思呀,你要记住,这种要将性命交托的事情,一定不能有一丝的破绽。
只要有了破绽,那这东西就再也不能相信。
你护命的宝物,也一定不能被别人掌握。
性命,始终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
白九思心头一滞,他轻轻抚着应渊的背,将下巴搭在了应渊的肩窝里。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应渊握住了白九思的腰,将人狠狠箍在怀中,“这些,都是我的经验之谈,我只盼你不要走我的老路,伤心伤身。”
白九思脸颊止不住的抽动,他心头酸涩至极,想到自己混在小仙侍群中听见的那些闲话,他便用力点了点头,轻声应道,“我听话,你说什么我都听。”
应渊点了点头,偏头在白九思脸颊上亲了亲,柔声说道,“明日,咱们就出发。”
“出发,咱们下界来,不是为了……”白九思瞟了一眼四周,立刻红了脸颊。
“自然不是。”应渊轻声笑了笑。
“不是吗?”白九思笑着俯身,在应渊唇上贴了贴,红着眼睛沉声问道,“真的不是吗?”
应渊呵呵笑了两声,“也有点关系,”
接着,他清了清嗓子,指着白九思的袖子,沉声说道,“素流光,要让它真正变成你的。”
白九思一愣,立刻又坐直了身体,一挥衣袖,那把雪白的宝剑,再一次被他捧在了手中,口中喃喃说道,“真正变成我的。”
这话音刚落,白九思便觉手中宝剑似是为了印证应渊的话,微微抖了两抖,他一怔,立刻抬眼看着应渊,满面的疑惑,“它真的没有剑灵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
“又开始了,”白九思红着脸颊,扬手便敲了应渊肩膀一下,他单手握住了剑柄,一双眼睛只盯着剑刃,对应渊说道,“总说些高深莫测的话,阴阳怪气的,不明不白。”
应渊呵呵笑着,握住了白九思执剑的手,共同将素流光握在手中。
他上下打量了两眼素流光的剑仞,便将目光放在了白九思脸上,“管它原来有没有,总要将它变成你的才行。”
“若是它有,”白九思将目光从素流光剑仞上挪开,认真看着应渊,正经问道,“我又要怎么将它变作我的?”
“一把宝剑,最重要的就是要和主人心心相惜,”应渊满眼的怜惜,他扬手摸了摸白九思的眼睛,沉声说道,“最好能心有灵犀。”
“嗯?”白九思瞪圆了一双眼睛,唇角微微勾起,“我和剑灵心有灵犀,你不吃醋?”
应渊哼哼笑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头,“上了战场,只有它能心无旁骛的保全你的性命,我为什么要吃醋?”
白九思抿着唇皱起眉来,手腕一抖,便又将素流光收了起来。
他双臂抱住了应渊的脖颈,微微晃了晃身体,“我吃醋了,怎么办?”
“你?”应渊半蹙着眉头向后稍了稍,他忽的反应上来,立刻去敲白九思额心,“小东西,下凡当了一回小白蛇,心眼都小了许多。”
白九思呵呵笑着,将脑袋埋进了应渊的脖根里,轻声问道,“明日咱们要去哪里?”
应渊心中算了算时间,沉声说道,“行走四方,降妖除魔。”
白九思点了点头,又将人搂紧了些,“你为什么这样在意剑灵这件事?你现在用的这把剑,也没有剑灵呀。”
应渊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答道,“我曾经见过一只真正的剑灵,他忠心耿耿的对待他的主人,他的主人身死了,他同样忠心耿耿的对待主人的儿子,甚至不惜舍掉性命,也要护住主人儿子的性命……”
白九思一愣,他轻轻直起了身体,垂眸看着应渊。
见应渊唇边挂着个往事已矣的笑,白九思便知道应渊说的他自己的事情了。
想了想,白九思也露出个笑来,柔声说道,“修罗王大人好厉害,竟有这样多的法宝。”
应渊垂眸笑了笑,抬眼时随即点了点白九思的鼻尖,拉长了声音“嗯”了一声,“父亲大人是真的厉害,他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搞到。”
白九思哼哼笑着,轻声问道,“父亲的佩剑叫什么?”
“仞魂。”应渊说了这名字,心中又冒出些苦涩来,仞魂的剑灵因为他而消散,也是那剑灵,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忠心耿耿。
白九思在心中将这名字重复了几遍,睁眼便见应渊满面的哀戚。
他心中长出了一口气,一抬手,双手捧住了应渊的脸颊。
又见应渊的眉头还轻轻蹙在一起,他不由将自己的额心贴上了应渊的额心,不由口中轻声说道,“父亲一定有办法,他定能将仞魂的剑灵复活。”
应渊胸口起伏,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抬眸看着白九思,口边扬起一个欣慰的笑来,“明日起,你便要辛苦了,这次,我不会出手,降妖伏魔,都要靠你自己……”
九重天上,玉清宫中。
修罗王气的将手中的茶杯掼在了地上,他瞪圆了一双眼睛,直直瞪着坐在主位上的天帝,恶狠狠的从喉底挤出一个“哼”字来。
天帝似是没有听见这不入耳的动静,只轻轻饮了一口手中清茶。
再抬眼时,他斜睨了一眼暴跳如雷的修罗王,冷哼了一声,唇角勾出一抹浅笑来。
玄夜倏地起身,直直站在天帝面前,咬着牙骂道,“你是不是存心和我作对?!”
天帝抬眸间板平了一张脸,他将手中茶盏放在一边的方几上,半眯起眼睛,冷冷说道,“渊儿是个好孩子,是我一手养大的,我怎么可能害他……”
“你个老匹夫,又在自以为是了,当年你就是这样对染青的,现在又想控制我儿子!”玄夜将手掌放在仞魂剑柄上,狠狠握了握,沉声说道,“我告诉你,以前是我和染青不在这里,现在,你想也别想。”
“放尊重些!满口的污言秽语。”天帝瞪圆了眼睛,咬紧了牙关,胸口不断起伏,“当年我便劝过染青,可惜她被你蒙住了眼睛,如今,渊儿的婚事,不能由你胡来……”
天帝话还没有说完,玄夜便一把抽出了仞魂,他狠狠瞪了一眼这个大言不惭的老家伙,一剑劈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