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芜瞬间脸色僵硬下来。
她哪知道这一茬？
刚一大学毕业，就被华夏互娱签走了，从来没有听说过女演员需要陪酒。
公司里的人说华夏互娱的好处，其中有一条就说可以不用陪酒，她当时还不以为然，以为这是圈内约定俗成的东西。
像什么需要女演员陪酒那种肮脏的交易，她一直都当个笑话来听。
这些女演员也真笨，被占便宜了，不知道还手。
可现在这种事情，落到了她的身上，才知道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陈芜牵起嘴角，挤出一抹笑容，“之前是华夏互娱，现在签到了东城娱乐。”
对面的女演员凤青红唇微扬，她的笑容让人有些害怕。
“李总，王总，赵导，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好陈小姐，人家是第一次呢。”
陈芜嘴角扯了扯，总感觉凤青对她的态度很奇怪，有种莫名的敌意。
她和凤青之前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实在不懂这种敌意从何而来。
凤青喝完杯里的酒，目光冷冷。
换做平时，她也不会这么苦心费劲地刁难人。
但谁让陈芜有一群好粉丝呢。
《美人》剧组公布了主演信息之后，一群陈芜的粉丝在营销号下面评论。
【就凤青那种长相，怎么好意思让陈芜给她作配呀？】
【肯定是凤青钞能力呗，干爹厉害，不像我们陈芜背景清白干干净净，咱小孩在娱乐圈内真是受了苦了】
【华夏互娱不做人，好不容易火了，还让陈芜给人家作配】
【陈芜给华夏互娱赚了那么多钱，一个女主待遇都没有吗？还被什么丑八怪普女凤青压番】
【你们都喷错人了吧，陈芜不早就跟华夏互娱解约了吗？现在她的经纪公司是东城娱乐】
【江雪砚眼瞎吗？放着好好的陈芜不要还卖掉 肯定是收到好处了，才把陈芜卖掉的】
【可怜的陈芜现在资源降级，希望丑八怪凤青在剧组里面少作妖，不然我们陈芜的粉丝是不会放过她的】
不仅是在营销号评论区。
更有甚者直接舞到了凤青微博下面，有人给凤青微博发私信。
粉丝行为，正主买单。
凤青气笑了，这些账她当然会一笔一笔在陈芜头上算回来呀。
反正她心眼小。
陈芜别想有好日子过。
……
酒局一直维持在夜里，三四点才结束。
陈芜喝得烂醉，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只觉得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
她冲进厕所，抱着马桶狂吐。
吐到胆汁都快出来，才稍微好些了。
她摇摇晃晃走出门，停车场安安静静，保姆车没在。
她从包里翻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醉意醺醺，“你人呢？”
电话里助理的声音似乎有些惊讶，“你今晚要回来？”
什么意思？
陈芜酒醒了大半。
感情助理就没有想过她今晚会回去住吧，想把她卖给那些老男人？
六月份的天温差极大。
白天要穿短裙，晚上得裹厚铺盖。
这会儿，陈芜孤零零地待在停车场，感受到了无尽的寒意。
好冷。
哪怕她用双手不断搓着身体，依旧觉得好冷。
之前在华夏互娱，虽然接到的资源差点，可作为艺人的待遇一直是很优渥的。
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错了吗？
离开华夏互娱这个决定是错误的吗？
陈芜不想自己打自己的脸。
她拨出了经纪人蒋冬的号码。
夜里三点了，蒋东还在睡觉。
打第一遍没人接。
直到第二遍才被蒋东接起，他语气极度不耐烦，像是要杀人。
“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我。”
陈芜张口怒骂，“蒋东，我签给你，你让我去陪酒？”
“为什么要给我安排酒局？我告诉你以后这种酒局都不要给我安排，我不会接！”
蒋东冷冷痴了一声，他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陈芜，我给你脸了是吧？”
“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怎么没掀桌子走人呢？”
“不就是被男人摸了摸吗，又不会掉块肉，我看你适应得挺好的。”
陈芜被气得脑门滚烫，“你当初签我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你要这么搞我，你信不信我把咱俩的对话发到微博去。”
“到时候说不定李晨晨、宋悦都会受影响。”
李晨晨，宋月是蒋东带的另外两位艺人，都是一线很火。
如果陈芜把这个事情曝光出去，借着他俩的热度，一定会炒起来。
陈芜是在威胁蒋东，后者能听出来，但后者完全不怕。
“就你这样就别学人家江雪砚告公司彻底翻身了。”
“人家漂亮有才华，眼光独到，背后还有人。”
“你呢？除了年轻，一无是处。”
“对了，说到年龄，江雪砚还比你小两岁。”
陈芜听着 ，对江雪砚的嫉妒达到顶峰。
江雪砚江雪砚，又是江雪砚！
她真的不想再听到江雪砚的名字了。
蒋东还想睡觉呢，没空跟陈芜闲唠嗑，“你要发微博就随你，只要你能支付得起违约金。”
陈芜指甲嵌进了肉里，真发微博？
不，她还想在圈里混。
蒋东看她态度软了些，就继续，“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我们公司对你还算可以，只需要陪陪酒就算了，你自己也参加了饭局，最多就是有些肢体接触。”
“眼光放长远一些，只要你以后红了，在圈内的地位稳了，谁见到你不都得低声下气？”
“那几位投资人对你挺满意，还说要给你加戏份，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蒋东挂断电话。
陈芜蹲在原地，想到刚才投资人说的话。
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想要出淤泥而不染，难如登天。
大家都这样，就别装什么矜持了。
想要红，这些都是常态。
只要自己红了，再没有人敢轻视自己。
只要自己红了，那些咸猪手再也不会在自己的身上拍。
陈芜借着酒劲，“我要红！我要成顶流！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后悔！”
“我没错！”
不远处会所的安保嘻嘻哈哈笑出声，显然是听到了陈芜的宣言。
“笑死了，又疯一个。”
“明星也就那样，喝多了也耍酒疯，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