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恢复了！”
“高考恢复了！”
男子举着报纸冲进大杂院，狂喊。
没去上班或者还未离开上班的人都出来了，没听清或者不敢相信的问：“刚子，你说啥？”
“我没听错吧？高考？”
被叫刚子的男子，狂甩脑袋，眼泪都被甩出了弧线。
“高考恢复了！”
“报纸上都说了！”
“不限年龄，不限职业，都可以报考！”
刚子手中的报纸被抢走，识字的人开始看，旁边的人催促着。
“读读啊！你别光自己看！”
“就是…给我们读一读！”
拿到报纸的人开始宣读，铿锵有力中带着欣喜与激动。
“我的天啊，真的恢复了？”
“恢复跟咱们有啥关系，也考不上。”
“咋就没关系？你考不上，你儿子还不行吗！”
“对啊！”
“不行，不行，我儿子那书都让我烧火了！这可咋整？”
大杂院里的话题瞬间从高考恢复到没有教材。
这个时候，聪明的人第一时间奔赴新华书店或者废品站了。
沈奶奶站在门口听了好久，转身看相对淡定的姜澄和沈确。
“你俩…..考不？”
沈奶奶走进屋来，关上门，小声的又问一遍。
“你俩考不？”
姜澄先是看向沈确，沈确也同时看向姜澄。
“考！”
“考！”
两人异口同声，都决定参加高考。
说完的两人还有时间对视，浓情蜜意的。
“你俩还在这干啥！赶紧找书去！”
“我这个操心的命。”
沈奶奶比姜澄和沈确都要着急，催着两人赶紧出去买书。
姜澄起身，拉着沈奶奶，小声的道：“我们有书。”
“有？”
沈奶奶声音更小的道：“别说你有，别人问就说你没有。”
“我跟你说，肯定有老多人想考了，这书肯定不够，到时候都来管你借，抄书啥的，你都没有时间看，知道不？”
姜澄点头，知道沈奶奶的好意。
沈奶奶也就是叮嘱几句，她知道沈确和姜澄是有成算的人。
叮嘱后，沈奶奶又是一脸严肃的开始念叨：“我去买点鸡蛋，要学习了，营养得够。”
姜澄没有阻拦，给沈奶奶找点事干也不错。
姜澄和沈确很是淡定的开始了这一天的忙碌。
沈确去上班，既然决定要参加高考，很多工作上的安排是要提前做出来的。
姜澄则是去了夜校。
她觉得王校长可以抓住这个机会，开一个高考辅导班，这对以后夜校的招生肯定有很大的好处。
这一路上，高考恢复是唯一的话题。
一走一过，就能听见有人在议论。
不仅有人在议论，还能随处见抱着报纸哭的，还有飞奔去书店的人。
不同年纪，不论男女，一样的激动。
当姜澄到达夜校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心思飞了的几位年轻老师。
余老师在看见姜澄的时候，直接冲了过来问：“高考恢复了！”
“我知道。”
姜澄淡定点头。
兴奋的余老师和姜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时间不知道谁才是老师。
“你知道？你这模样看起来可不像知道的！”
余老师说完，一旁的政治胡老师开口道：“小余…姜澄要是考不上，你也不用兴奋了，兴奋也是白兴奋！”
胡老师的话得到周围几个老老师的声援，确是如此。
余老师的脑子逐渐冷静下来，盯着姜澄看了又看。
姜澄仰头，四十五度角侧脸。
“余老师，您终于发现——”
“对啊！我在这和你唠什么嗑儿，耽误时间！”
姜澄还没“发挥”呢，余老师跑了。
姜澄和剩下的几名老师对视，默契的摇摇头，半疯狂一个了。
几名老师和姜澄说了几句话，多是叮嘱她再厉害也要看看书，不能不复习，不要掉以轻心之类的话。
姜澄一一答应后，去了校长办公室。
“当当—-当”
敲门声惊醒王校长。
王校长抬头。
姜澄捕捉到他闪着光的泪，若是平时王校长肯定否定自己没有哭，可今天的他没有。
“姜澄….能读书了，能读书了，真好！真好！”
两句话，姜澄的心都跟着酸了。
眼前的校长，真的在一心一意为教育事业付出和担忧。
“未来会更好的。”
姜澄拉过椅子坐下，等王校长平复后道：“校长，想不想搞点事情？”
王校长一秒擦去眼泪，身子趴在桌子上，向前凑着：“还搞先进单位？”
姜澄摇头。
“不不不！这次我们搞个考前培训班。”
王校长眼睛欻的被点亮，屁股从椅子上抬起。
“你…讲课？”
姜澄再摇头。
“不行，太笨的我教不了，但我能出题。”
王校长刷的伸出手，对着姜澄道：“成！”
两人说干就干，王校长立即招来所有的老师，说了姜澄要准备考前冲刺班的事情。
话音刚落，余老师刷的举手了。
“余老师，你有什么提议？”
王校长问，余老师起来。
“校长，我提议……让我第一个报名！”
王校长听了一个踉跄，差点没一跟头坐地上。
他这口气还没喘上来呢，下一个老师举手，站起来说了同样的话。
“校长，我第二个报名！”
“校长，我第三个报名！”
……
王校长看着积极的老师，眼神扫向姜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低估姜澄的号召力了。
他觉得，他现在就是说前面有个大坑，但姜澄在里面，就会有一帮人义无反顾的跳进去。
有姜澄的坑都是好坑！
会议开的很快。
姜澄作为组织人，代替校长去了一次复印社和报社。
用丰厚的人情换来了复印社免费宣传单的支持以及报社登报支持。
剩下的事情就靠王校长了，姜澄不打算过多插手。
至于高考题什么样，她是真的不知道，只听说过不难，但具体怎么简单她从未了解过。
姜澄回到大杂院，直接被孙爱国和李春香薅走了。
三个人在隔壁小院子里，姜澄一边一个。
“姜澄，你参加高考吗？”
“姜澄，我能考上吗？”
李春香问的前一个，孙爱国问的后一个。
姜澄先是看向李春香道：“我参加，准备考京市大学。”
她在看向孙爱国。
“我不知道，但你可以参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