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李台长目光不经意地落在朱然身上。
红色礼服勾勒出凹凸挺拔的身段，若隐若现的美腿白得晃人眼球，一颦一笑都显得那么端庄、那么富有美感。这朵娇艳怒放的冷玫瑰，他已经惦记很久了。
之前碍于朱然在观众中的人气，还有她骨子里那股若有若无的冷淡，李台长一直没敢过于逼迫，只是借着工作名义偶尔试探。
可今晚当着这么多赞助商和手下，又喝了点酒，他有些飘了。身为台长，如果还搞不定一个失去靠山的女主持人，不是让人笑话嘛。
他刻意放缓语速，脸上挤出一副慈眉善目的笑容，对着朱然招手：“小朱啊，过来跟我坐一桌。今天来了不少赞助商，都是咱们台的衣食父母，你帮我好好招待一下。”
这话听着恭敬客气，可他这副做派，显然把自己当成场中最大的那一个了。
周围几位赞助商看在眼里，暗中互相交换眼神，却没人敢多嘴。谁都知道李台长现在是台里的红人，没必要为不相干的人得罪他。
在人群后面进来的几位女生，是晋级赛中排名靠前的选手。
她们穿着节目组统一安排的浅色系礼服，有人落落大方面带微笑，有人双手紧张地攥着裙摆、眼神躲闪。还有个扎着马尾的女生，一边整理稍显凌乱的衣裙，一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连精致的妆容都花了，看样子是刚刚受了委屈。
即便她们在舞台上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此刻在这场晚宴里，也只是无关紧要的陪衬。没有记者围上来拍照，没有赞助商主动搭话，甚至连工作人员都只是随意指了个角落的位置，让她们自己待着。
听到李台长喊自己的名字，朱然的笑容僵在脸上，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李台长一言就能决定她的去留，真要是驳了他的面子，以后在台里别想有好日子过。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适，转头看向赵明，眼神中满含歉意，轻声开口： “赵哥……”
赵明摆摆手，语气温和地打断她的话：“身在局中，应酬是避免不了的，去吧。我就是过来凑个热闹，你没必要一直陪着我。”
朱然神情复杂地点点头，对赵明微微欠身，转头调整一下情绪，跟着李台长往宴会厅内侧的等待区走去。
待朱然的身影走远，赵明看向身旁的楚梦佳，声音压得低了些：“这人是谁？看架势在台里地位不低啊。”
楚梦佳歪头冲朱然离去的方向瞥了一眼，收回视线小声解释：“他叫李援非，是娱乐台的台长，还在总台兼着副台长的职位。近几年，电视台受到网络媒体的冲击，好多频道的收入都大幅锐减。唯独娱乐台，靠着几档爆款娱乐节目，广告收入翻了好几倍，几乎成了台里的摇钱树。”
她顿了顿，声音又压低了一些：“有小道消息，老台长快退休了，李援非接班的呼声最高。听说现在台里开重要会议，老台长做决定都要先征求他的意见，所以然姐也不敢明着得罪他，只能尽量躲着。”
赵明点点头，目光落在楚梦佳略显紧张的脸上，关切地问：“他没有欺负你吧？”
“那倒没有。”楚梦佳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掩饰过去。她虽然希望得到赵明的照拂，却不想在小事上麻烦赵明。毕竟她只是一个从娱乐公司借调到电视台的新人。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说：“有几次他想跟我单独谈话，说要深入了解我的能力，如果是可用之才，就把我正式调到娱乐台。然姐看出他没安好心，找借口帮我推了。”
赵明温和地笑了笑，没再往下问。
娱乐圈里逢场作戏、权力压迫的勾当太多，不管是朱然的隐忍，还是楚梦佳的侥幸，本质上都是在这个大染缸里求生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过多干预反而可能适得其反。
更何况，朱然和楚梦佳能在这个圈子里立足，多少也懂些自保的手段。只要李援非没有用强，没有越过底线，赵明并不会主动去当那个英雄。
大厅里人来人往，刚刚簇拥着李台长进来的那群人，还有之前在楼下负责接引的工作人员，全都忙碌起来。
酒店服务生推着餐车，将长桌上的甜点冷餐陆续撤走。原本摆放整齐的长桌被人搬到角落，换上几张直径近三米的大型圆桌。铺好干净的桌布，中间摆上玻璃转盘，新鲜出锅的中式菜肴冒着热气，一道接一道地摆上桌，整个宴会厅弥漫着人间烟火气息。
另一边，朱然陪李台长坐在等待区的沙发上。李台长借着聊天的名义，胳膊时不时往她这边靠，手指甚至故意蹭过她的手背，那油腻的触感让朱然胃里一阵翻腾。
朱然躲也不是，走也不是。无奈之下，她只能发挥主持人的专业素养，一脸假笑地应付着。
李台长说得兴起，一抬头正好看到跟赵明站在一起的楚梦佳，随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他故意对身边的工作人员抱怨，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看看你们这工作做的！今天既是酬谢赞助商的宴会，也是咱们台里的庆功会，怎么把楚梦佳这么优秀的新锐主持人给忘了呢？赶紧让她过来，跟咱们坐一起！”
这话听着像是在为楚梦佳抱不平，实则是想把她也拉到身边，方便自己掌控。
楚梦佳一直在留意朱然那边的动静，听到李台长提起自己的名字，她既想去又怕去了吃亏，脸上满是纠结，最后还是把目光投向赵明，希望赵明帮她拿个主意。
赵明淡淡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道：“喊你就过去呗。多认识些赞助商，对你以后接广告、争取资源都有好处。没有什么好怕的，我一时半会还不会离开。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不会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