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此章节是为了给后续某个剧情做铺垫，各位看个乐子当我随口说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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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们的事情看似结束了。
但又好像没结束。
结束是因为，国师好像没打算继续追究了，不让玄衣卫查了，也没继续抄家杀人了，开始和以前一样天天在国师府闭关了。
但没结束是因为，民间舆论好像……出了点事。
一开始听说国师要回来了找那些说国师坏话的官员麻烦，百姓们是高兴的。
当看到国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的杀了一些人后，百姓是激动的。
可当官员们以祖宗功劳哀求大王出面救人后，他们是愤怒的。
这帮只知道靠祖上功劳的废物！
要不是大王仁慈，你们还能活着？
官员们也不理解，为什么明明是大王故意设的一个局、大王估计也只是想打他们几棍子没想着真的把他们全宰了，可百姓这么激动干什么？
而且就和明面上是国师动的手一样，明面上救他们的也是大王啊！
为什么你们的愤怒没对大王、没说他仁慈过头，却在说我们是废物？
这事情发展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因果关系你们搞清楚没有？
王宫南门。
乔装的李缘听着周围路过的百姓互相交流着最近的事，他也有点懵。
“真是的，原来祖宗还能这么用！”
“死了都还能搬出来救命，我是想破天都没想到这一茬。”
“也得亏是我们秦国，也得亏是如今的大王，这要是让曾经的昭王来的话……”
“哎，这个就先别说了！”
“我们村里都开始准备凑钱请读书人给村里孩子上课了，你们呢？”
“一样的，我们也想着让孩子以后一定要做官，指不定谁家孩子以后就能进学宫然后做官呢？”
“以前当官为了过好日子，现在当官可是为了保命，嘿，这世道变得。”
“其实我也听说，不一定非得做官，你去参军和科学院也一样的。”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可现在参军有什么用？赵国的事你没看到？军队一过去打谁啊？不就是去游行示威的吗？”
“至于科学院……你对你孩子挺有信心啊，居然敢想那地方？”
“你骂谁孩子蠢呢？”
“……”
几个路人渐渐远去，交谈声也不再清晰。
李缘却愣在原地，这事情是不是跑偏了？
为什么百姓会这么想？
带着疑惑，他在宫门口摘下伪装刷脸进了王宫，直接找到了正准备吃上午餐的嬴政，问出了心中所想。
嬴政放下了筷子：“我还以为你是来蹭饭的。”
“我不吃早餐谢谢。”
“按照后世时间现在都十点多了，你跟我说早餐？”
“肚子不饿、且没到中午，一律算早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李缘看了看他的桌案，一碗青菜、一碗猪肉，一小碟腌豆，还有一碗紫菜鸡蛋汤。
“对了，我给你的这些紫菜之类的物资还有吗？”
“你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嬴政有些玩味的问道。
“物资。”
“为什么？”
“问题我可以不知道，但你如果少东西了还是得优先买的。”
嬴政心里有些欣慰。
“还有，没了我会问你要的。”他喝了口汤，在李缘眼中却好像喝出了酒的感觉：“至于你的说的百姓态度问题，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还以为这也是你事先就计划好的。”
“我没那么神。”嬴政说：“事前我想过百姓可能会因为官员拿祖宗功绩救命一事有意见，甚至我都计划好了万一对我太过仁慈有怨言该怎么办，但现在这情况我确实没想到。”
为了防止百姓说他仁慈过头，他本来都做好准备一边在民间派人曲解意图、一边再挑一些倒霉蛋出来宰了。
却没想到百姓压根没往他身上去想，反而却一个劲的想做官。
“或许这也算正常。”
嬴政笑着说：“百姓被我们重视还没几年呢，我们这些年是杀了一些贵族，已经让他们深感惊讶了，这次涉及的人太多，他们不在乎这个也情有可原，毕竟几百年下来的传统印象可不是那么好改的；而且……”
“这何尝不是一条新路呢？”
李缘想了一下：“你是说对百姓来讲的新路？”
“自然，对于普通百姓而言，除了少部分特殊时刻和场合外，其他时候国家大事离他们太远了，自身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嬴政看了他一眼：“不是所有人都爱国的。”
“什么意思？”
“你信不信，哪怕是在你们后世人当中，大部分人的热爱其实都很模糊，或者说不到一些关键时刻，他们其实是不热爱的，只是利益使然而已。”
“你在搞我心态？”
“不是。”嬴政放下了碗，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么说吧，大部分人平日的所说的热爱，可能他们自己都说不出来，如果有人在街上找一个普通人，让他手持一面外国国旗上街挥舞，你觉得人们会愿意吗？”
“我不愿意。”
“那是你，而我说的是占总数的大部分人。”嬴政看着他：“我想，只要不是小日子、山姆大叔、搅屎棍这些和华夏有嫌隙的国家的国旗，大部分人都会愿意吧？兴许许多人连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国旗都认不得几面。”
李缘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
“这不能代表不爱吧？”
“确实不代表，可许多人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嬴政反问道：“你自己不是也说过，你们‘那一个朝代’这种话吗？”
“那是因为我们只是华夏的一部分。”
李缘忽然激动了，因为这个话题上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就好比一团水是华夏文明，装水的容器就是这个政权的名称，这个容器的名称可以有很多比如秦、汉、唐、明等，什么时候这个容器坏了就到了换的时候了；我的热爱也是因为……”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嬴政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因为你爱的是那团名为华夏的水，连带着你也爱上了装水的这个容器。”
“可说到底，这是两个概念不是吗？”
“如果这个容器和你曾骂过好几次的那个光头政权一样站到了百姓的对立面、破损开始漏水了，你若还是愚忠，岂不是成了你曾经最讨厌的人？你不是一样会……”
李缘眼神有些呆滞的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
怎么感觉跟他聊着聊着，我变成另一种人了？
“其实你们和秦国百姓一样。”
“秦国能给百姓带来好的生活，能让他们比其他国家活得更像个人样，我们能给他们一定尊严，能给他们其他贵族不曾给过的前途，所以他们热爱且支持着秦国。”
“你们看军队强大高兴是因为你们强大不会受欺负、屈辱和挨打了，为经济腾飞高兴是因为你们的生活也会变好，你们为基建冠绝全球是因为你们也能享受便利，你们会因为国际地位提高而自豪是因为你们是华夏的一员而荣辱与共……”
嬴政停顿了一下。
“说到底，你们热爱的只是那个环境，其中包括但不限于能让你们生活变好、机会变多等各种有利因素，也因为周围这一群人都是你们同胞，这是同一个文明的熟悉环境。”
“我说这些并不是想指责你什么。”
嬴政严肃道：“我只是想表达，对普通百姓来说，爱国和看重自身利益并不冲突。”
“你无需以你国师之尊去说百姓不如你爱这个秦国。”
“你是我这个政权的掌权者之一，但他们不是。”
“他们和你一样，爱的不是秦国，而是自身所处的叫华夏的这个文明。”
李缘没说话，他感觉自己脑子有点混乱。
他确实知道国家只是一种形态，和文明是两回事，可嬴政对“爱国”的这种解读……他还是第一次听见。
“我想，你们后世普通人中，应该有许多人都说过‘不带父母出国等于没见世面’‘还是外国好，在国内哪有这可能’等等类似的话吧？”嬴政忽然说道。
李缘点了点头。
“所以。”他沉默了一下：“你是不是想说，这些人反对的其实也不是国家，而是自身所处的华夏文明，他们是汉……不对，华夏奸？”
“不错。”
嬴政点了点头：“爱国是一种宣传、也是百姓在朝廷合格时该尽的道德义务，而他们对自己文明的好视而不见、却以某一方面的缺点来全盘否定自己所在的文明，这些人……他们不能被称之为人。”
李缘坐在座位上，陷入了对这些话题的沉思。
嬴政接着吃饭。
但直到他吃完饭，李缘还低着头。
“要不是睁着眼，我都要以为你睡着了。”嬴政让内侍收拾着桌案，自己则走到他身边。
“差点。”李缘揉了揉太阳穴，只感觉脑子里一团浆糊。
“你想通了？”嬴政一挑眉。
“我不想了。”
嬴政：“……”
“我只知道，我的国家很好，好到我愿意用生命去维护她就行。”李缘伸了个懒腰：“至于别的，那就由五百年后或者下一个朝代的人去评判吧。”
嬴政感觉自己刚才说那么一大堆都白费了。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后世对教育的看重确实很了不起，它让李缘这种普通人哪怕在想不明白的情况下，依旧愿意去守护它。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它确实是人类文明迄今为止最好的国度——至少对百姓来说是的。
“你不会是来我这里看我吃早餐的吧？”嬴政这才提起他来的目的。
他可不信李缘有这么无聊。
不对，他无聊的时候多了去了，但他无聊时宁可在国师府里厮混也不会想着来王宫帮自己处理政事。
李缘凭空拿出来一份报告，也不管大殿里还有几个内侍还在。
“喏，刘邦从楚地那自治区发来的。”
李缘把报告递给他，随后问道：“大同煤矿开发得怎么样了？”
嬴政接过报告，一边看一边说道：“还行，至少你提供的地图还是准确的，煤矿的位置还没有变化。”
这点李缘并不惊讶。
两千年间，河流可能会改道，山峰也可能会增减。
但大同煤矿那么大一片特殊地质区，绝不可能轻易变动。
大自然用数百万年才形成了那里，两千年农业时代怎么可能改变？
而秦国在占下那里后，一个问题再次摆在了他们面前：缺人。
代郡周围的百姓由于刚分发了田地，即便因为现在不是农忙时节人们会出来干苦力，可等到明年农忙，难道大同煤矿就得歇业？
可这样一来，投入煤矿的人手就又不足了。
哪怕最危险的工作是由一些异族奴隶来代替，可后续更多的工作依旧缺人。
“我有个想法，已经让廷会去考虑了。”嬴政看着手中的报告微微皱眉：“直接面向西域诸国和东胡招工，对外宣称给工人名分，但实际其实不给工人待遇。”
“就和你当初吸血匈奴平民一样，说着是来打工实际却只给他们发仅够生活的钱？”
“什么叫吸血？”嬴政不乐意了：“他们以前给华夏造成了多大的麻烦？秦国打败了他们还没灭绝他们，反而还给了他们工作机会，还给他们发了钱，这不是天大的仁慈吗？”
李缘翻了个白眼，这说辞，和后世资本家有得一拼了。
当周围的内侍都被锦陇叫走之后，他拿出了手机，准备玩两把单机游戏。
嬴政却看着刘邦的报告陷入了纠结。
“刘邦是个人才。”
“我不是早跟你说过吗？”
“现在我更加认可他了，不愧是汉民族的开创者。”嬴政坐回王座上，将报告摊开、自己又拿出了纸笔，准备亲自批复：“我知道你不会教思想给他，但这样一来我都快怀疑他被和你一样的后世人穿越夺舍了。”
“怎么？他提了什么方案？让你能给出如此评价？”
嬴政的动作忽然就停下了，很是惊愕：“刘邦发到你国师府的，你不知道什么内容？”
“我不知道啊。”李缘依旧打着游戏，连头都没抬：“我拿到就来王宫了，不是有你在吗？我看干嘛？闲着没事给自己加工作量？”
嬴政：“……”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扇死这条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