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从风看着她的高马尾发型笑道:“你这扎了还不如不扎。”
“要你管。”秦徽音凶他,“你马上就要走了,不要逼我在你离开的时候踢你几脚。”
“踢吧,给你踢。”诸葛从风背对着她,弓着身子,等着秦徽音踢他。
秦徽音没好气地刮了他一眼,对濮阳秋白说道:“你们这次要去的地方远吗?你找好随从了吗?要不,我给你们安排几个好手吧!”
“不用。”濮阳秋白说道,“我们已经找了商队,找商队搭了一程。你昨天喝了不少酒,今天应该好好休息,不用再送我们了。”
“你们来的时候,我亲自来接待了你们。你们现在要走了,我当然也要亲自送你们离开。你们走得太急了,我都没有时间准备。昨天我带着两个丫头去采买了一些东西,想着你们在路上应该用得着,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心意。夫子,从风公子,我就不送你们出城了,有缘再见。”
“我们肯定还会再见的。”诸葛从风说道,“你不要弄得好像我们再也不回来一样。要是我们明天就回来了,你这样让我们很尴尬啊!”
“要是你们明天回来,我再给你们举办一个接风宴,再亲自迎你们一回就是了。只要我不尴尬就行了,你尴不尴尬关我什么事?”
诸葛从风:“……你怼我的时候还真是不客气。秋,你看看你的好徒儿,我好歹也教她学笛吧,她也不知道尊师重道。”
“谁让你教得那么烂?”秦徽音嫌弃得更明显了。“我跟着我夫子学,别的不说,就算有人故意刁难我,让我去卖个艺,那也勉强能得个喝彩。你教我吹笛,我最多能把嘴对准笛眼,能吹出一个响儿来,曲子什么的更别想了,我就没有见过完整的笛曲。”
诸葛从风卷起衣袖,对濮阳秋白说道:“你先走吧,我晚半个月再来追你。你听她说的话,我岂能受这个委屈?”
濮阳秋白推了诸葛从风一把,把他赶上马车。他最后上了马车,打起帘子,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再会。”
马车从府里消失,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
“小姐,别难过了,人生有相聚,必然有别离。”芷兰在旁边安慰道,“不过我们身边也有永远也不会别离的人,比如说亲人,比如说我们小姐未来的夫君和孩子。”
秦徽音打着哈欠:“我要回去补个觉。”
芷兰和素锦面面相觑。
他们还以为秦徽音要失落几日呢,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异样。
“小姐,奴婢以为你会伤心几日。”
“夫子与从风公子都只是我们请来的贵客,我从来没有指望他们会在家里待一辈子,早晚都是要分开的。”秦徽音说道,“我在这个时间段与他们相识,并且与他们好好地相处过,我们有过很美好的回忆,那就足够了。”
正院。秦徽音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厢房,往软榻上一趴,像是没长骨头似的。
李桃花朝旁边的茹娘示意。
茹娘端来解酒汤,说道:“这是夫人一早就吩咐下人给小姐熬的醒酒汤,小姐快喝吧,喝了就会好些。”
秦徽音坐直身体,接过碗,仰着头咕噜咕噜喝下肚。
“慢点,别急,小心呛着。”
秦徽音喝了醒酒汤,任由芷兰为她擦拭嘴角的水渍。
“现在知道难受了?昨天晚上没人劝你喝酒,就你一个劲地和从风公子扛上。那从风公子也是个有风度的,后来把你的酒都换成了水。你以为你赢了,人家让着你呢!”李桃花戳着她的额头,“你呀,就是仗着这么多人宠你,做事越发的没个正形。”
“我才不管呢,反正大家都看见了的,是我赢了,他自己求的饶,示的弱,认的输。”秦徽音说道。
“是,你赢了。”李桃花失笑。“越发的不要脸了。”
秦徽音喝了醒酒汤后,恢复了一些精神。
“娘,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秦徽音说道,“你要是没事的话,肯定任我睡到明天,不会在这个时间叫我过来。”
“的确发生了一件必须马上办好,等不到明天再找你的事情。”李桃花让茹娘把东西给她。
茹娘拿了一张纸给她。
秦徽音接过来一看,在看见上面列出的一堆贵重用品时,问道:“这是什么?”
“忠亲王那边派人送过来的。”李桃花说道,“你猜是什么?”
“不仅要极品玉髓、百年珊瑚树,还要古董字画、古董名琴之类的,从这名单上来看,加起来价值五万左右。难道这是忠亲王府那边指名要我们提供的聘礼?”秦徽音说道,“忠亲王府这是急着把女儿嫁过来祸害咱们啊!咱们还想着能拖一日算一日,忠亲王府要是催得急,那可拖不了几日了。”
“放心,不是聘礼。”李桃花说道,“这样想来,是不是觉得没这么可怕了?”
“如果不是聘礼,那不是更可怕吗?”秦徽音说道,“元英郡主作为皇亲国戚,要求聘礼有这些贵重物品,虽然觉得她不值,但是并不觉得奇怪,以忠亲王府的行事作风,这是他们干得出来的事情。可是这件事情最可怕的地方在于这么一长串的贵重宝贝竟不是聘礼。那等忠亲王要求我们正式提供聘礼的时候,那得是个什么样的天价?”
“呵呵……”李桃花也学会了秦徽音平日里不爽时的冷嘲方式。“这是元英郡主要求我们府里为她的生辰宴提供的东西。”
“她的生辰宴要我们提供这么多东西?”秦徽音说道,“她怎么不直接去抢啊?”
“她现在不是正在抢吗?”李桃花说道,“在她的眼里,她出身皇族,我们能攀上忠亲王府算是高攀了。如今她列出这么一长串的东西过来,就是笃定我们不敢拒绝,只能把这个哑巴亏吃了。”
“大哥知道吗?”
“刚送来的单子,你大哥那里还没有去找他说。”李桃花说道,“这种事情也不用找他,他每日为公务忙就已经很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