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水流沿着坑壁流下，路过飞羽真后，水染上一抹淡淡的血色。
血水从蝴蝶忍脚下淌过，一直停在了距离百目一米的位置。
“你，离我男人远点！”蝴蝶忍呲着牙，赫刀横在胸前，恶狠狠地盯着百目。
“让开！”
“我不想打女人，尤其是弱者！”百目十分不耐烦地说道，它甚至没有正眼看蝴蝶忍。
“我不让，我要保护他！”
蝴蝶忍盯着百目，语气坚定，即便她全身都在发抖，面对全盛的百目，那种窒息感是她无法控制的。
完全是出自生物本能的害怕。
恐惧是人之常情，以身相护是爱。
“你会死！”百目眉头紧锁，它真的不想杀女人，毕竟和猗窝座打赌赌输了啊。
“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滚还是死？”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百目口中蹦出来似的，显得很沉重。
蝴蝶忍没有回答它，依旧如同老母鸡护雏般将飞羽真护在身后。
生死相依不是誓言，而是她为所爱之人的坚守。
这一切，飞羽真都听在耳中，看在眼里。
溪水冰冷，从他眼前流过。
此刻，时间仿佛暂停了，世界定格在这一瞬间。
淡红色的水好像是一面镜子，他看见了一个婴儿。
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夜的寂静，一朵桃花飘落在他鼻尖，一个白发瘸腿的小老头抱起婴儿，嘴巴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滴答！
一滴血水溅落。
他在水中看见了一个拿着木刀，练习剑技的孩童，小孩眼中亮闪闪的，对刀喜欢得不得了。
一抹灿金色的雷光掠过数棵桃树。
雷之呼吸·壹之型·霹雳一闪！
当目光触及另一滴晶莹剔透的血水珠时。
他看见了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他们有着火一样的头发，笑容爽朗，那是一对父子。
父子身边，深红色头发的少年手持日轮刀，挥出一道红色斩击。
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
这滴水被溪流覆盖，如同瀑布一般。
瀑布之下，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光着膀子，高大男人双手合十，少年也学得有模有样。
二者皆是肩扛圆木，皮肤上隐约可见土褐色的斗气。
岩之呼吸·叁之型·岩躯之肤。
瀑布变成了涓涓细流，然后化作漫天飞舞的雨幕。
大雨中，少年手持日轮刀，一脸严肃，他旁边是教导水之呼吸的培育师。
只见少年猛地挥出，一条弧线展开了雨幕。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斩！
被斩断的雨幕中，藏着一滴血水，而血水中，可以看见几个身着鬼杀队队服的少年围着一个深红色头发的人。
那少年一脸自信，刀随身动，猛地对着不远处的木桩出刀，翠绿色的旋风摧毁了木桩，围观的人纷纷鼓掌。
风之呼吸·壹之型·尘旋风·削斩！
突然，一把日轮刀从飞羽真耳边飞过，插进了岩石中，溅起大片水花。
在半空中绽放的水花犹如万花筒一般，承载着数不清的画面。
其中有一滴水最靠近飞羽真，里面是一个头上有疤的少年，他在挥刀...不，是在舞动。
一记缠绕着火焰的圆环斩击完成，少年大口喘着气。
他身旁那个青年笑着拍了拍手 随后模仿着斩出一刀，一模一样的圆环。
日之呼吸·壹之型·圆舞！
水滴组成的万花筒在空中滞留了一瞬，在万花筒的核心，赤金色的麒麟在草地上奔腾而过。
道之呼吸·雷之型·麒麟！
往事的一幕幕如影随形，就好像有人在飞羽真面前架了一架老式放映机，随着胶卷的转动，一股脑地浮现出来。
这被称作走马灯吗？
不！
因为飞羽真还没有到要死掉的地步。
水幕外，嘴角溢血的蝴蝶忍踉踉跄跄地站起身，顺手拔起了飞羽真的刀。
“咳咳咳！”
她咳出血来，依旧寸步不让。
“愚蠢！”
“快滚开啊！”
“说好了不杀女人的，你别找死啊！”
百目恼怒极了，可偏偏跟猗窝座打赌输了，它真的想捏死蝴蝶忍。
仔细想想，或许也不是不行诶。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女人是天道飞羽真的人吧。
杀死她，是不是能激发那家伙的潜力。
然后自己就能和最强状态的那家伙对战了。
心念通达，百目说干就干。
只见他身影一闪，蝴蝶忍根本什么都没有看到，敌人便来到她面前。
“女人，给过你很多机会了！”
蝴蝶忍没有害怕，反而下意识张开双臂，去保护身后的飞羽真。
她以为百目要杀真。
裹挟着无尽杀意的一拳落下，带起凌冽的劲风，吹飞了水幕。
刹那间，一双灿金色的眼眸骤然睁开。
紧接着，飞羽真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出现在百目和蝴蝶忍之间 一手护着身后的人，一刀挡住前面的拳。
嗡嗡嗡——
四周的空气发出尖锐的爆鸣，但任由这股劲力爆发。
飞羽真身后却是一片风和日丽。
他身上的白炽色光晕消失了，斗气也不见了。
就像是个普通人一样。
斗气内敛，随心所欲，这恰恰是那个境界的表现。
回首过往，时光悠悠。
方才那一瞬间，飞羽真看到了很多未曾关注的风景。
他一路向前，有些太过依靠本身的特殊体质，所以他不认为自己会死掉。
似乎忘记了，无论是五大基本呼吸法，还是始祖呼吸法，又或是道之呼吸，一招一式，是一刀又一刀砍出来的。
刀已经挥得很多了，但真正要死掉的，只有今天。
此时此刻，他突破了极限，达到了那个境界……
通透境界。
“百目，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啊！”
闻言，百目一愣，随即露出疯狂的笑容，喊声震天：
“谢我？”
“别开玩笑了！”
“老子应该谢谢你！”
“因为我觉得，这一刻，你有资格和我一战！”
百目的话语愈发热烈，像是一个疯子，不顾一切地大笑，他的五官扭曲到一起。
爽，爽死了！
这家伙的气息不是消失了，是收放自如欸！
哦，对了，猗窝座它们管这个叫做，通透境界。
“来吧，生死决斗！”
“开始了！”
闻言，飞羽真微微一笑，喃喃道：
“百目，你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