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头，看见苏瑾曜已经出现在诊室门口，白大褂上沾着些许血迹，脸色阴沉。
他修长的手指间还捏着一副染血的手套，显然是刚从某个急救现场回来。
苏雨棠惊讶道：“死了？怎么回事？”
苏瑾曜将手套扔进医疗废物桶，才说：“那女人确实是来挂我的专家号，只是今天号满了，她等了一天没排上......”
苏瑾曜洁癖严重，他走到洗手池边，用力搓洗双手，边洗边说：“刚才她走的时候，因为身上疼得厉害，就被送去了急诊室。”
许意可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苏瑾曜关上水龙头，转身看向众人：“就在急救的床上，她突然吐了口黑血，根据初步检查，女人死前一分钟摄入了急性毒药，是死于中毒。”
“中毒？”几人一脸茫然。
张索第一个反应过来：“谁会好端端的在医院给她下毒？”他皱眉思索，“还是说......那是女人自己吃的毒药？”
苏瑾曜皱起眉，继续说：“除此之外，还检查到女人身上全是伤痕，不仅左臂严重骨折，全身上下多处淤青，烫伤，甚至还有烟头烫出的圆形疤痕。”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她的骨折至少是两周前的，而且...骨折处有明显的二次伤害痕迹，是有人故意将已经开始愈合的骨头再次折断，初步鉴定，她长期遭受暴力对待。”
“可她还怀着孕啊，谁这么畜生能干出这种事？”许意可问。
苏瑾曜抿唇：“刚才那个男人，也就是他的丈夫，在女人死后就从医院慌慌张张跑了。”
“所以是被自己老公家暴了？”许意可愤怒道：“这种人就该阉了再枪毙！”
苏瑾曜：“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死前的毒药，到底是谁下的？现在她丈夫已经被警方带走了，成了第一嫌疑人，但这件事不仅仅是家暴那么简单，还有蓄意杀人......”
苏雨棠想了想，说：“三哥，那个毒药应该不是他丈夫下的吧？”
苏瑾曜点头：“没错，那个毒药的剂量足以在三秒内致命，从服毒到死亡有一分钟，如果是她自己服毒，时间对不上，而且，她是在被推进抢救室后才毒发的，之前明明还有意识......”
“所以她不可能是自杀，她丈夫在诊室外，同样没有作案时间。”
苏雨棠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大的可能，下毒的人就在急诊室内！”
苏瑾曜点点头，继续说：“除此之外，还有个更巧合的事。”
“什么事？”几人同时问道。
“刚才那个女人的信息表上，名字一栏写着于唐。”
“于唐？”许意可皱眉，“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苏瑾曜的目光缓缓移向苏雨棠：“于是的于，唐朝的唐。”他顿了顿，“跟小妹你的名字是谐音。”
苏雨棠感觉脑子嗡地一声。
只听见苏瑾曜说：“很有可能是莉斯派来的杀手......认错了人，错把于唐当成了雨棠，那个孕妇......是替小妹死的。”
许意可惊得瞪大眼睛：“是吗？会不会只是巧合？”
苏瑾曜淡淡道：“就是太巧合了，才会杀错人。”
“......”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雨棠脸色一沉，不禁攥了攥掌心。
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因为名字发音相近，就这样惨死在医院急诊室，替她挡下了本该致命的毒药。
许意可拍拍苏雨棠的肩膀，“棠棠，你别多想，她的死跟你可没关系，都是莉斯太可恶，为了对付你简直是不择手段。”
说完，她抬起头看向苏瑾曜：“对了，不是有监控吗？查下监控不就知道谁下的毒了吗？”
苏瑾曜摇头，“急诊室是监控死角，只有走廊有摄像头。”他顿了顿，“而且，在抢救过程中，至少有七名医护人员接触过她，恰好值班的刘主任今晚有事不在。”
许意可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我想起来一件事！我今天来之前看了值班表，本来今晚急诊该刘主任值班，结果换成了赵医生。”
苏瑾曜抬起头：“哪个赵医生？”
“好像叫赵子宪，就是那个新来的赵医生......”许意可挠了挠头，“上个月才从分院调过来的，据说技术不错，但总感觉阴森森的。”
苏瑾曜眼中的寒光乍现，仿佛所有线索在一瞬间串联起来。
“我早该想到的！”他猛地反应过来，转身就要再次出门。
许意可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苏瑾曜快速解释：“我怀疑那个赵医生有问题，自从他来之后，医院丢失了不少冷冻胚胎，我一直都没找到线索，现在一切都说得通了！他极有可能就是莉斯安插在医院的内应。”
张索已经掏出手机：“我通知安保封锁所有出口。”
“来不及了。”苏瑾曜说，“我必须现在就去把人抓住，不然晚了人就跑了。”
他看向苏雨棠，“你们保护好小妹，别离开这个房间，反锁门，任何人来都不要开。”
许意可挺起胸膛：“放心，我会保护棠棠！”
苏瑾曜点头，正要离开，苏雨棠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三哥，小心点，如果真是他......能下这种毒的人，一定很危险。”
苏瑾曜点了点头，转身大步走了。
几人待在诊室里，都有些不安。
过了一会儿，走廊上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在诊室门外停了下来。
张索立马警惕道：“我去看看。”
说完，张索透过猫眼往外看，苏雨棠和许意可屏息凝神。
“滴——”门禁卡刷过的声音。
许意可倒吸一口冷气，无声地用口型说：“只有医生有门禁卡！”
张索迅速将苏雨棠护在身后，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枪上。
门把手缓缓转动......
“咔嚓。”门锁发出轻响，但门没开，张索眼疾手快早已将门反锁。
门外的人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苏医生？您在吗？有个急诊病例需要您看一下。”
许意可皱起眉，她在医院待这么久，记忆里没听见过这个声音，所以她摇头示意大家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