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怀兵不仅管剁肉馅,还得盯着米饭。连焖米饭这活儿,都是他手把手教李娜的。
李娜蒸包子总出岔子——明明面发得蓬松,一放碱上笼屉准塌成死面疙瘩;焖米饭更是灾难,不是夹生就是糊锅底。
至于蒸馒头?王怀兵这个南方人自己也不会,家里向来只吃米饭。他只能耐着性子教李娜焖饭,放水量勉强过关,火候却总要他亲自盯着调。虽无奈,倒也想得开:“人哪有十项全能的?”
今天这顿饭菜色实在丰盛:麻婆豆腐缀着喷香的肉沫,手艺压过首长家的厨子;虽是剩鸡汤,鲜得登峰造极;白菜冻豆腐炖鸡架也入味得很,配着糙米饭下肚,寒冬里吃得人格外酣畅。
李娜竟干掉两大碗,两人把菜扫荡一空。结果她撑得在客厅直转圈消食,王怀兵看得直乐。他吃得慢,顺手包揽了刷碗——李娜宁可做十顿饭也不愿沾半点厨房杂活。
提起家务,王怀兵倒是不在乎,他从小就看着老妈忙这忙那个,他也管帮忙,早就干顺手了。
他说前两段婚姻里,他这“贤夫良父”管干这些活吗?嗯,还真没管干过!
第一任妻子大他七岁,说是童养媳也不为过。那女人风风火火一手包办所有事,确实是干什么什么都行。
把他当儿子养!家务?他那是替爹妈干的,伺候老婆?他都没找到过机会!
当时吧,还挺乱的,前妻早早怀了孩子,偏逢动荡夭折……后来两人多年失散,等他再闻讯时,坟头草都三尺高了——老婆孩子全没了!
第二任是文工团台柱子,还是魔都的女大学生,才貌双全——腰软胸大屁股翘,哪个男人不眼馋?而且他心里也门儿清人家纯粹是冲着他爹的权势和他当时的位子来的!
他原觉得各取所需也无妨,谁知这女人蹬鼻子上脸!嫌他没文化?——但事实上不过就是学习的环境不同,名牌大学毕业就算有文化吗?
又骂他是圆滑如小人,把他比作和珅、魏忠贤、秦桧之流——既要他护着捧着,又拿他当脚底泥踩!连床笫之事都推三阻四,活像他是什么脏东西!
最可恨的是,她竟偷偷摸摸见初恋情人,并拿着他的资源接济对方,还振振有词:“我嫁给你就等于卖给你了吗?”咬死不认苟且——这种老婆留着过年吗?
他逮着机会就把这女的给休了,她和初恋被堵到单独在一个地方,有没有实锤重要吗?横竖被他踹了!如今在哪个海岛挑粪,或是在北大荒蹲牛棚呢?关他屁事!
至于外头那些露水情缘?你情我愿罢了!他当时没老婆,但是他也是个正常男人,自然有需要!
太精明的女人要价狠,还想缠上他,做他正妻,他看不上,这在他认为就是这女人既然给男人当了情人,那本身就把自己放在工具的位置上。一个工具还想当人?想做正妻做梦呢?他立马切割;
笨些的倒好打发,给点小恩小惠就乖顺,权当是比嫖妓干净些的生理需求解决渠道。这圈子里谁不这么玩?暗地里给相好的安排个工作,弄点紧俏物资,彼此心照不宣——可谁敢摆上台面?那就是找死!
甚至什么都不给,只和他相好,那些女人也能得到好处,毕竟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那些领导多少会给些照顾!
不过就是他那天看到李娜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要和李克军退婚,才把那些女人赶走!
反正他早就腻了,至于说小灶陪客人的女的从哪找?有副厂长的相好呢!
不然要那些女的干啥使?还当祖宗供着吗?
起初黄文斌并不同意他娶李娜,说这姑娘品性纯良,不能被他糟践了。否则怎么对得起李娜那位为国参战致残的老红军爷爷!
他再三向黄文斌保证诚意,又甜言蜜语的哄着李娜并且许诺了种种的好处,还专程到李家反复沟通,帮李娜的家人搞工作啊,调工作。最终李爷爷才点头应允这门婚事。
此刻他走近李娜,从身后轻轻环住她,含笑低语:“别来回走了,这样消食效果有限。我教你更好的法子。“
“什么?“李娜尚未反应过来,已被他拦腰抱起。
“随我来。“他径直走向卧室——其他场所李娜向来抗拒,虽然也都一一试过了。但李娜这感觉不好,他也不想老勉强,更何况现在天寒地冻的,电厂家属院的供暖再足,室温也难达二十余度。
“你…别闹!我还没洗漱呢!“李娜又羞又急。
他笑意愈深:“没事儿,偶尔一次不要紧,我不不嫌弃你。“
李娜耳尖泛红,咬牙切齿的:“可我嫌弃你!“
“你嫌弃我也晚了,人都归我了。“他俯身吻了吻她脖颈,将人带进屋。
暖黄灯光下,衣衫渐褪。他动作利落却不失温柔,李娜起初微僵,终是融化在他炽热的体温里。
缠绵间颈侧传来细密触感,她轻喘着攀紧他的脊背。李娜觉着王怀兵就像一只大公猫,自个儿就成了那个涂了猫薄荷的糖葫芦了。
他的气息如暖流漫过四肢百骸,叫人沉溺难醒。
最后李娜累的就是嘴里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手指头都不想动,这运动也确确实实是,挺有效的。
不过要想是让王怀兵给打扫战场?在他的字典里就没这玩意儿,就在被窝里把李娜当成只布偶猫搂着,我倒是盖的严实,因为李娜爱感冒!
李娜一感冒就老咳嗽,还咳得很严重,看着确实挺可怜的,也挺受罪。
但就有一样事儿,他做的还不错,也是前几回他折腾的厉害,李娜咬牙切齿的让他洗床单儿,然后大件的衣服也得他洗。
这点倒无所谓,他就答应了。
大清早,李娜尚在朦胧睡意间,便觉身侧人已辗转贴近。她下意识咬住下唇,将脸埋进枕头——这干部楼也没那么隔音,晨起邻居脚步声已在楼道里窸窣作响。
越是这般隐忍,王怀兵臂弯收得愈紧。被褥间温度节节攀升,李娜攥着被角的手指渐渐泛白,终是漏出一声轻喘。他低笑着替她掖紧被沿,披衣起身时精神焕发:“再睡会儿,我的宝贝儿。厂里催得急,这鬼天气可离不得人。“
窗外风雪正扑打着玻璃。李娜蜷在残留体温的被窝里,听着他踏雪而去的脚步声,筋疲力尽的她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