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北让陈静这么一怼,立马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陈静见他不再说话,也没继续搭理他,重新把头靠在窗户上休息。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陈静迷迷糊糊的忽然就听到了手机响了一下。
是短信的声音。
陈静连忙睁开眼睛,拿出来手机看了一眼。
还真的是田喜给发来的信息。
看到信息,陈静立马迫不及待的打开看了一眼。
田喜在短信中说,“不好意思啊静姐,刚才王总找我们说事情。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才回复你。你刚才说的那件事,我帮你看一看。不过一般这个事情我们都接触不到,你也别着急,我来想想办法。是你自己的厂子打算加工苎麻吗?”
看着田喜这条信息,这一次陈静没有马上回复她。
毕竟刚刚过了这么久,田喜才给陈静回信。
陈静不由得想的有些多,她也担心田喜是把这件事告诉了王浩,王浩让田喜来套陈静的话。
如果这个时候陈静把她和钱正光要合作的事情告诉了田喜,那也就无异于告诉了王浩。
真到那个时候,王浩想办法干涉的话,陈静和钱正光的合作肯定会继续不下去的。
陈静也不确定到底田喜到底是不是真的愿意帮她。
但多想一点,总归是没有坏处的。
何况陈静告不告诉田喜,都不影响田喜来帮助陈静。
想好了这些事情以后,陈静这才咬了下嘴唇,然后给田喜回复信息。
陈静说,“是也不是吧。这不是我的厂子现在有点运转不开了,外面的粗纱和细纱价格都很高。想要点高质量的都没有,除非去你们厂。但是我跟王浩的关系你也知道。所以我就想着,自己要不要多开一个车间,用来加工苎麻,能供得上自己用就好了。”
这一次,陈静把信息发过去后,田喜不超过五分钟就回复了过来。
田喜跟陈静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呀静姐。那你放心,我来想办法。反正之前来送货的那些货车的牌照挂的都是四川的车牌,具体是哪个城市的我也不知道。不过门卫那里有那些司机的电话,我去问一问!”
看着田喜这么说,陈静这才松了口气,觉得刚刚是自己多疑了。
不到半个小时,田喜给陈静回复信息说,来送货的车牌是属于四川达州市的。
陈静看到这一消息,整个人也放轻松了不少。
看样子齐建刚的苎麻厂从大竹县搬出来以后,没有离开达州市。
其实想想也对,整个四川虽然是苎麻大省,但最适合苎麻生产的地区,还是达州市。
只是整个达州市也很大,齐建刚具体搬到了哪里,陈静便不得而知了。
现在只能是靠着田喜,看她能不能给提供过来准确一点的消息。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田喜都没有再给陈静任何的消息。
到了晚上,林小北从火车上买了两桶泡面,又去接了热水泡好,给陈静端来。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林小北还抱怨说,“这接个热水,人太多了。我等了半天才等上。”
听到林小北的声音,陈静这才坐直了身体。
一天没吃东西,又是坐了一天的火车,陈静也早都饿了。
望着窗外黑乎乎的一片,只有远处能够看到一点亮光。
陈静伸了个懒腰说,“这是到哪了,也看不出来。”
林小北摇摇头说,“你要是不知道,我更不知道了。我基本上就没怎么出过远门。”
陈静从林小北的手上接过来泡面,顺便说了声谢谢。
后来又听到了林小北的这句话,陈静才好奇的问道,“那你一直都是跟着钱正光吗?我记得以前在他厂里,没见过你。”
对于这个未来的合伙人,陈静还是想要多了解一些的。
起码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林小北见陈静这会儿心情看起来似乎好了一些,还愿意主动跟自己说话。
林小北笑着说,“没有。我大学毕业以后,一直在保定那边上班。后来觉得也没什么前途,就想换个好工作。”
林小北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不往下说了,整个人的情绪也变得有些低落。
陈静看了他一眼说,“后来呢?想换个好工作,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你学历那么高,找个又轻松又赚钱的工作肯定简单!”
林小北伸手捏了捏眉心,有些糟心的苦笑道,“是啊,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当时还去了广州,也应聘了一份自己比较满意的工作,觉得广州也是大城市,发展肯定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我以为我能够踏踏实实的留在广州发展的时候,我爸犯了心脏病,差点就要了他的命。为了给我爸看病,家里的钱也都花光了,最后还是不行,根本就看不好,只能是吃药来维持着,不让他继续犯病!”
林小北说到这里的时候,右拳不自觉的紧紧握着说,“偏偏又赶上我爸这个人思想传统,他对于我要留在广州发展的事情特别反对。我如果坚持要走,他就生气,好几次都差点犯病。为了这事儿,我妈也数落我,我家亲戚都说我不孝顺,明知道我爸这样,还要走那么远,还有人说,心脏病是快病,如果那一天我爸犯病没了,等我赶回家,估计只能见到骨灰盒了。”
林小北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整个人的表情都是痛苦的。
似乎这段回忆像是一把铰刀,这些年来一直遗留在他的大脑当中,只要他想起来,这把刀就会疯狂的转动,让他痛苦不堪。
陈静坐在边上,默不作声。
林小北虽然此时此刻很痛苦这些回忆,可他看样子也是想要倾诉和发泄的。
林小北继续对陈静说道,“我当时受不了家里那么多人说我,直接辞了广州的工作。留在老家守着我爸他们。当时的工作也随便找了一个,还去卖过扣板。反正都不是我想要的工作,跟我的学历也匹配不上!”
“当时我就想着,等我爸的情况稳定一些后,我再慢慢的跟他提出去的事儿。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还不等我跟他提这件事,他因为喝酒,又犯病了,这一次最危险,昏迷了好几天,一直住在IcU里面,最后还做了两个支架,包括住院的钱,都是找我光哥借的!”
林小北忍不住伸手搓了搓脸,长叹一声说,“从那以后,我爸被救了回来。光哥也是觉得我学历高,还是自己家人,非得让我去他厂里做事,说会给我更好的发展机会。”
“剩下的估计你也能猜到了,我一直浑浑噩噩的留在光哥的厂里,到了现在。他跟我说,要开一家新厂,让我过去管理,还给我股份。”林小北轻轻摇着头,露出了苦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