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修士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脸上满是见了鬼的惊骇。
他胡乱地在自己身上拍打,仿佛有无数毒虫正顺着他的脖颈往衣服里钻,又哭又喊,手忙脚乱地撕扯起自己的衣襟。
华贵的锦袍三两下就被他自己扯得稀烂,露出满是肥油的肚皮,在光洁的地面上扭动翻滚,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哭嚎。
\"咯咯……\"
地上那名被他摔出去的女修,看着他这副丑态,一时没忍住,竟笑出了声,又慌忙用手捂住了嘴,眼中满是痛快之意。
内堂众人先是愕然,随即看向田易的目光,便只剩下了深深的忌惮。
这胖子再不济也是个金丹后期,怎么会一句话没说就突然疯癫至此?
这等神不知鬼不觉的手段,比直接动手杀人更让人心头发寒。
田易见火候差不多了,慢条斯理地收回媚术,将茶盏放回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啪嗒。\"
跪在地上的肥胖修士猛地打了个寒颤,眼中的幻象瞬间褪去。
他茫然地看着自己衣不蔽体的狼狈模样,又对上周围人或惊恐、或憋着笑的眼神,一张肥脸瞬间血色尽失,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你!\"
他嘴唇哆嗦着,指着田易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终,无边的羞愤化作了极致的恐惧,他连滚带爬地冲出内堂,化作一道狼狈的流光消失在天际。
田易这才缓缓抬眼,扫视全场,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现在,谁能给我想要的消息?\"
内堂里鸦雀无声,田易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每个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刚才肥胖修士的惨状还历历在目,这等实力让他们心惊不已。
田易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这等反应,显然是没人能提供九叶玄参和定魂玉髓的消息了。
他站起身,准备收回桌案上的宝物离开此地。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侍立在旁的谭鹏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内堂:
\"前辈,晚辈……知道定魂玉髓的消息。\"
说话的正是侍立一旁的谭鹏。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钉在了他身上,有惊讶,有疑惑,还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旁边的张管事脸色猛地一沉,厉声斥责道:\"胡说什么!\"
\"你一个伺候人的,哪能知道此等宝物的消息?!在这里乱嚼舌根,惊扰了贵客,你想找死吗!\"
她说着,便扬声道:\"来人!把这个不知规矩的东西拖下去,好好教训教训!\"
很快,两个身着黑衣、气息沉稳的金丹初期护卫应声而入,面无表情地朝着谭鹏走去,身上灵力涌动,显然不是善茬。
谭鹏的脸色白了几分,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颤,但双脚却像生了根一样钉在原地,目光里带着一丝决绝,一丝恳求,牢牢锁在田易身上。
就在护卫的手即将碰到谭鹏肩膀时。
\"且慢。\"
田易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无形的墙,让两个护卫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看向谭鹏,眼神平静,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
\"哦?你知道定魂玉髓的消息?\"
张管事急得额头冒汗,连忙凑上前:
\"前辈,您可别信他,这小子不过是个伺候人的,嘴里能有什么真话?怕是想胡言乱语蒙骗前辈……\"
田易却摆了摆手,示意张管事不必多言,依旧看着谭鹏:
\"你说吧。\"
谭鹏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缓缓开口道:
\"前辈,白露仙子不知从何处获寻到此宝,晚辈当日和白露仙子外出,便是为了探寻此宝下落下落。\"
\"只是行在半路之时,她便陨落,只有晚辈侥幸活了下来。\"
随后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破碎玉石,递给田易,并说道:
\"此物是藏魂玉,前辈应当知道定魂玉髓是由此物凝结,前辈一观便知。\"
田易接过那块破碎的藏魂玉,指尖刚触碰到玉面,便感觉到一股微弱却精纯的魂力波动。
这玉石虽已碎裂,断面却仍泛着淡淡的玉色光晕,与古籍中记载的藏魂玉特征分毫不差 —— 而定魂玉髓,正是由千万块藏魂玉历经万年凝结而成。
他指尖摩挲着玉石的裂痕,抬眼看向谭鹏,眼神里的审视淡了几分:
\"确实是藏魂玉。\"
谭鹏紧绷的脊背骤然一松,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眼底泛起劫后余生的光亮。
田易将玉石递还给他,声音平静无波:
\"消息可信。说吧,你想要什么?\"
谭鹏握着藏魂玉的手微微发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屈膝跪地,额头几乎贴到地面:
\"晚辈…… 晚辈愿做前辈的面首,只求前辈能带晚辈离开此处!\"
这话一出,内堂顿时一片哗然。
张管事先是一愣,随即厉声斥责:
\"放肆!谭鹏你疯了不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对前辈提这等不知廉耻的要求!\"
田易却摆了摆手,阻止了张管事的呵斥,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谭鹏身上,眸色难辨:
\"就这一个条件?\"
谭鹏抬头,眼中没有丝毫羞赧,只有破釜沉舟的决绝,
\"从今往后,晚辈的命便是前辈的,任凭前辈差遣,绝无二心!只求能离开这囚笼,哪怕做牛做马,也甘之如饴!\"
他在这拍卖会长达五年,早已受够了被当作玩物的日子,田易的出现,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与其继续在这里任人摆布,不如赌上一把,依附这等实力深不可测的强者。
张管事张了张嘴,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见田易的目光扫了过来,那眼神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让她瞬间噤声。
就在此时,内堂的石门突然 \"吱呀\" 一声被推开,一个身着玄色蟒纹袍的中年修士缓步走入。
他面如刀削,眉宇间带着久居上位的倨傲,周身灵力虽未刻意外放,却如蓄势待发的猛虎,居然已经达到了假婴的修为。
\"何事如此喧哗?\"
他目光扫过内堂,最终落在张管事身上,声音低沉如洪钟。
张管事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上前躬身道:
\"回禀刘供奉,这里有个奴才不知好歹,竟妄图攀附贵客,还想随贵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