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元瑾之一口一口全吃光了。
摸着被一肚子山珍海味撑得滚瓜溜圆的小肚子,她心酸地想,如果这里装的是他的崽,是不是结局会好一点?
可是他说她和他命中无子女。
想装个崽崽,都没机会。
她吃饱了,静静地望着沈天予吃。
他吃相很好看。
慢条斯理,优雅斯文,漂亮的薄唇微动,下颔骨随着咀嚼的动作小幅度地上下,喉结微微翕动。
她右手轻轻托腮,盯着他,想把他这张脸永永远远刻在脑海里。
她漂亮的杏水眼里全是深深的情。
沈天予又给她夹了一块鹿筋。
元瑾之举起双手投降,“天予哥,我真的不能再吃了,再吃这里会多出个小天予。”
她夸张的语气说着,同时浮夸地拍拍鼓鼓的小腹。
沈天予唇角稍扬。
习惯了在山上整日和师父、师公清修,她的夸张和俏皮令他觉得鲜活。
用完餐后,二人上车。
元瑾之望着窗外说:“今晚的月亮好大,第十九条愿望,是和天予哥去山上赏月。”
沈天予没应,却发动车子,朝城外北山开去。
来到山下,停好车。
二人下车。
沈天予俯身抱起元瑾之,双脚轻轻蹬地。
元瑾之身体瞬间失重,只觉得人离地面越来越远,耳边风声呼呼作响,树木变得逐渐渺小。
她紧张地搂紧沈天予的脖颈,嘴里本能地发出惊呼声。
很快惊呼变成欢呼。
虽然结果是分开,但是她想努力把过程变得快乐一点。
短短不到一分钟时间,沈天予抱着她来到山顶,将她放到稍微平坦的地上。
元瑾之振臂高呼,“感谢天予哥带我飞到山顶!”
远处山谷传来幽幽回响。
她仰头望向墨空中的月亮。
一轮硕大的满月浸在飒飒的秋风里,明亮圆满,元瑾之却觉得悲凄。
人真是奇怪。
有一想二,有二想三,有三想四,永远不知足。
以前能和沈天予说句话,单独待一会儿,她都开心得不得了,现在被他抱着飞到山顶上,婚纱照拍了,美食吃了,亲了,摸了,可是又想要长长久久。
她的手忽然被一只修长手指握住。
元瑾之回眸冲沈天予莞尔一笑,“和天予哥一起赏的月亮,都比平时圆。”
沈天予盯着她绯红的唇,视线在那里停留一秒。
他克制着不去亲她。
毕竟无法给她肯定的结果。
元瑾之忽然开口问:“沈叔叔当年为什么要改命?”
沈天予道:“他鬼节出生,生在至阴时刻,身世也悲苦,属天煞孤星命,克家中所有亲人。”
“沈叔叔怎么克星妍阿姨的?”
“两人每次在一起,我妈都会生病。”
元瑾之仰头望着他俊美的脸,“我和你亲吻,我从来没生过病。倒是没和你在一起时,把脚崴了,你就是我的守护神,是我的幸运之星。”
沈天予唇角轻提。
这张嘴说出的话和她的嘴一样甜。
元瑾之朝他身边挪了挪,伸手抱住他的腰。
沈天予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喜欢上了被她抱。
他挺拔身姿仍长身玉立,心却渐渐朝她那边倾斜。
元瑾之手温柔地在他后腰上抚摸。
有点痒,但是他不希望她停下来,他也喜欢被她抚摸的感觉。
他不知道,这是一种心理障碍,叫肌肤焦渴症。
多是因为幼时缺少母爱和抚触造成的。
成年人出现这种情况,反映病人内心有一种不安全感和孤独感,是渴望爱的一种表现。
后来他们坐在一块平坦的山间巨石上。
元瑾之开始亲他。
她的嘴唇柔软暖和,舌头蛮横。
他勾住她的舌尖,让她恢复温柔。
他回吻她,从一开始的新鲜,身体本能反应,到不舍,如今有了别样的感情。
夜幕低垂,银河灿烂。
元瑾之望着他清亮的眼神和湿漉漉的嘴唇,说:“说你爱我。”
沈天予没说。
他只是更深地吻她。
山上的夜寂静万分,除了凄切虫鸣和萧索风声以及远处不知明的呜咽,再无旁的动静。
月光雪一下铺下来,洒在两人身上。
他俊美冷白的脸上像镀了一层羊脂白玉的釉光。
元瑾之觉得月光下的他格外动人。
她用力地吻着他,手不由自主地伸进他衣服下摆里,本该往上的,可是她被吻得脑子充血,一时头脑发昏,手不小心往下挪去……
沈天予摁住她的手。
元瑾之把舌尖从他嘴里抽出来,说:“愿望清单第六十六条,睡你。你说过会答应我,但是限制时间。”
沈天予不想揭穿她。
她写的愿望清单,第六十七条也是睡他,第六十八条仍是。
第六十九条直至第九十条都是。
这个色欲熏心的小家伙,明明可以借此机会,为他们元家谋点私利,比如帮他们家祖先寻个风水宝地,帮元老、元伯君寻个风水宝穴,或者帮她父母延长生命,帮她和她哥哥扫清仕途障碍,让他帮忙做个风水局助他们兄妹平步青云,可她却选择了这种无聊的事。
元瑾之那只手仍然挣扎着往下,执拗地说:“你说过,会满足我。”
她眼睛里不只有固执,还有薄薄一层泪光。
沈天予忽地松开她。
他站起来,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抱起来,接着走到山崖边纵身往下跳。
山太高,元瑾之不敢往下看,紧紧闭住眼睛。
耳边的风声比上山时还要大。
她想到顾近舟和颜青妤办婚礼时,顾近舟也这样抱着颜青妤凌空而飞,可他们那是喜气洋洋的婚礼。
沈天予这样抱着她腾空,她开心之余又觉憾然。
很快,沈天予双脚落地。
带着她走至车前,他拉开副驾车门。
元瑾之俯身上车。
沈天予也上了车,发动车子。
元瑾之原以为沈天予会把她送回家,让她意外的是,沈天予带她去了昨晚二人住的别墅。
把她送进她曾睡过的客房,沈天予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元瑾之走到床前,脱了鞋,拉开被子躺下,说:“来时我在家洗过澡了,我要睡了,你走吧。”
出乎她的意料,沈天予并没离开。
相反,他将门反锁,接着走到床边,倾身坐下。
元瑾之抬起眼帘瞥了他英俊的侧脸一眼,佯装嗔怒道:“不是不给碰吗?在我床边坐下是什么意思?”
沈天予觉得她挺会装。
在山上时,她明明像个色狼一样。
他伸手拿起遥控器将灯关上,淡淡道:“满足你第六十六至第九十条愿望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