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元伯君劈头盖脸一顿训斥,戚刚的上司,不敢吭声。
现代战斗机普遍不配备航炮了,多配备导弹。
导弹危害太大,一旦投掷爆炸,爆炸中心一两公里内人员存活率极低,冲击波、热辐射和碎片杀伤范围可达数公里。
据戚刚说,那术尸不同于普通僵尸,子弹打不透。
由沈天予引雷劫消灭术尸,无疑是最佳选择。
但是这种话,他不敢说,也不能说,只得老老实实地听着。
磕磕巴巴地骂了半天,元伯君气得扔了手机。
元夫人帮他挂断电话,问:“头疼吗?要不要给你叫医生?”
元伯君吃力地抬起僵硬的手指,摁着额头一跳一跳的筋,说:“我迟早,有一天,要被,活活,气死!天予,那孩子,可千万,别出事!”
元夫人默了片刻问:“你是真担心天予,还是假担心他?”
元伯君翻了她一眼,“我,在你眼里,已经,变得,这么,刻薄了?”
“真担心?”
“那孩子,从小,我就,喜欢他。即便,他和瑾之,在一起,克我们,家人,我还是,喜欢他。我,不希望,他和瑾之,在一起,但也,不希望,他出事。”
元夫人故意拿话试他底线。
见他底线还可以。
按铃叫来医生给他检查身体,元夫人找了个借口,离开病房。
来到楼下,找了个无人处,元夫人拨通元瑾之的电话,对她说:“瑾之,天予受伤了,你去一趟吧。”
元瑾之的心尖利地疼了一下。
慢一拍,她问:“伤到哪了?”
元夫人回:“不太清楚。你爷爷前两日派出去的人,刚才打来电话向他汇报,你爷爷发了好大一通火。”
元瑾之急忙说:“我马上订机票。”
“从你太爷爷那边调两个警卫陪你一起去,注意安全。”
“好,我再带上丹丹。”
“快去吧。”
“谢谢奶奶。”
元夫人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她和元伯君是父母安排的婚姻,丈夫出身那种家族,位高权重,性格强势且大男子主义,她一生奉献给他的事业,一辈子没体会过瑾之和沈天予那种感情。
但是看到孙女日渐消瘦,被感情折磨,她心疼。
当天元瑾之便订了机票,坐上后半夜出发的飞机。
飞机只达贵市。
落地时,天蒙蒙亮。
她给顾近舟发信息问:舟舟哥,你醒了吗?
顾近舟正在病房里寸步不离守着沈天予。
本想等天亮后,通知元瑾之,没想到她主动发来信息。
怕信息音吵到沈天予,顾近舟握着手机走到病房外,拨通元瑾之的电话,问:“有事?”
元瑾之立在清凉空旷的马路边,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和担忧,说:“舟舟哥,我在贵市,刚下飞机。听说天予哥受伤了,我想去看看他。你放心,我和天予哥在一起,只祸及我们家人,对他的家人目前没有影响。”
说到最后,她声音微微发哽。
顾近舟道:“别搞得这么卑微,我最讨厌女人这副样子。医院地址和病房,马上发你手机上,我找人去给你订束花。”
元瑾之一怔,“你给我订花做什么?”
“蠢。你来医院看人,空着手吗?你带束花来,那小子得开心死。”
元瑾之一路都在担心沈天予,脑子这才转过弯来,说:“谢谢舟舟哥,我自己去买。”
“你抠抠搜搜能买到什么好花?我找人买吧。”
元瑾之想哭。
她不抠搜啊,为了沈天予,花多少钱都愿意。
她只是消费观和顾家那种首富家族不一样。
收到地址,元瑾之和警卫坐上出租车。
她坐在后座,靠在食猿雕身上。
一夜未睡,身体的疲惫倒在其次,主要是忧心,担心沈天予,心疼他。
中途经过补品店,她下车去了买了很多很贵的补品,花光了她在北斗村上班以来所有的薪水,以及家人给的零花钱。
等她赶到住院部楼下时,顾近舟递给她一束花,提醒道:“进去就哭,给我使劲哭。告诉他,你有多担心他,他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活了,给他殉情。”
那么浮夸的话,元瑾之说不出来。
她接过那束超大的红玫瑰。
很沉,足足有三四十斤重。
进口品种的红玫瑰,每一朵都有碗口那么大。
顾近舟道:“222朵,2和‘爱’谐音,告诉他,你爱死他。”
元瑾之低声说:“谢谢。”
顾近舟手一挥,“别啰嗦了,快去吧!”
警卫帮元瑾之拎着补品,几人一雕去乘电梯。
来到医院病房,元瑾之抬手轻敲房门。
沈天予闭眸躺在床上,身体仍虚弱,脏腑剧痛,感知能力也弱,以为来的是顾近舟或者护士,答道:“请进。”
元瑾之轻轻推开房门。
沈天予没睁眼,闻到了玫瑰花的香气。
以为是顾近舟玩“浪”。
他眼眸不睁道:“买什么花?一个大男人,肉麻。”
元瑾之不出声。
望着沈天予苍白的俊美面容,她心疼得无以复加。
一开口她会哭。
察觉不对劲,若是顾近舟,早开始怼他了,沈天予缓缓睁开眼睛,微微侧头看向房门。
看到却是一张憔悴美貌的脸。
是元瑾之。
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了,沈天予重新闭眸,再睁开。
仍然是她。
她站在那里,抱了一束巨大的玫瑰花。
她虽然憔悴,却比玫瑰更动人。
沈天予视线下移,落到食猿雕身上。
他对元瑾之会出现幻觉,但是对食猿雕不会。
食猿雕嘴一张,发出婴儿啼哭声。
它没有元瑾之那么复杂的感情,它摇摇摆摆跑到病房前,想扑到沈天予怀里,又怕自己羽毛上有细菌,会影响到他,便乖乖退到一旁。
元瑾之抱着巨大一束玫瑰缓缓走到病床前。
把玫瑰放下,她垂眸望着沈天予,喉咙哽得痛。
未开口,她眼泪已经涌出来。
沈天予苍白唇瓣轻启,低声道:“傻不傻?你来做什么?”
元瑾之再也忍不住,腿一软,单膝跪在床边,伏在他身边痛哭起来。
沈天予手指轻动,想去帮她擦眼泪,奈何实在伤得厉害,手指只落到她的手上。
元瑾之用力握紧他修长冰冷的手。
多想这辈子再也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