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予离开房间出来,就看到荆鸿坐在竹下的竹椅上,同人打电话。
他不想听的,奈何听力太好。
那些肉麻话,他是一句都说不出。
可是荆鸿一句接一句,梗密得像细粒芝麻般的蚕子儿,泉涌一样往外喷,仿佛永远不带枯竭似的。
等白忱雪的脸一进入视频窗口,荆鸿又道:“一别两地同风雨,我望明月月望你。”
这是古人委婉表达思念之情。
说白了,就是我好想你啊。
白忱雪轻声回:“我们刚分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白忱雪轻嗔:“我们才两个小时没见。”
“那就是隔了半秋。”
“你太夸张了。”
“实事求是。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幸亏我没长小尾巴,不然看到你,肯定摇个不停。”
白忱雪忍不住笑,望着视频里他硬朗立体的脸,如此刚硬的男人说出这般软萌的话,反差感太强。
她视线落到他性感的m唇上,那棱角分明的唇珠十分性感。
她脑中浮显出一种冲动。
想亲。
想含住他的唇珠轻轻吮吸,肯定很好咬。
她羞得倏地红了脸。
她打小被爷爷的旧式教育教得极矜持,头一次冒出这种色色的念头。
她匆忙挂断视频,抬手按住胸口,那下面砰砰直跳的是心脏。
沈天予走到荆鸿面前,道:“你今晚守着荆兄,我去看守任隽。我有种预感,古嵬没逃远,夜间会来救任隽。”
荆鸿点头,“好。”
沈天予抬脚就走。
走出去两步,他停下脚步,并不回头,背对荆鸿问:“怎么会那么多情话?”
荆鸿望着他的背影,道:“很简单。遇到雪雪之后,我决定,这辈子只做一件事,疼她,爱她,宠她,哄她,逗她开心,逗她笑。遇到她后,爱意汹涌,看世间万物皆浪漫心动,情话自然张口即来。我若是游子,她便是人间。”
沈天予快步离开。
太肉麻了。
别说白忱雪了,怕是任何一个女人,都难逃这等热烈的攻势。
返回房间。
任隽躺在床上,两眼睁着,瞪着屋顶发呆。
沈天予拉了张椅子,走到他床前,俯身坐下,道:“你那些兄弟姐妹,都在谁家?”
任隽眼神僵直,“想杀就杀,不必问太多。”
“本为同族,何必自相残杀?你自制力强,不会犯罪。你那帮兄弟姐妹,就不一定了,他们有可能会收集各种情报,出卖给国外间谍,从而戕害我华夏族人。”
任隽冷笑,视线偏向沈天予,“真想知道?”
沈天予道:“想提条件?”
“当然。虽然我和他们不是同母,却是同父。我出卖他们,就是手足相残。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自然要提条件。”
“你提。”
“等我和楚楚生下一儿半女,我自然会如实告知。”
沈天予被气笑了。
这人当真是直击要害。
沈天予道:“楚楚的性格,吃软不吃硬,孩子的事,要从长计议,你可以提别的条件。治荆戈的伤,和盛魄的后遗症,你都可以提条件。要钱,要势,要宝,我们会尽力满足。”
任隽唇角噙着淡淡的嘲讽的笑,“我们宗氏一门,宗訚宗稷贪财好色,宗鼎好权。我和他们不同,我物欲很低,既不贪财也不好色。我,只要,顾楚楚。”
沈天予想把他抓起来打一顿。
臭小子相当狡猾。
他娶了顾楚楚,生下一儿半女,就和顾家绑紧了。
即使日后他和顾楚楚离婚,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不会有人动他。
想必他在龙虎队时,那般人让他配合调查,他便是这等德性。
沈天予回眸吩咐门口负责看守的两个茅山弟子,“看紧他,别让他睡觉,每隔一小时叫他一次。”
茅山弟子答应着。
沈天予起身走到门外。
他拨打元伯君的手机号。
如今元伯君看到他的来电,都产生应激反应了,接电话前,得事先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他?先猜猜他找他会有什么事?提前把应对策略想好。
盘点一圈,发现最近表现得还可以,元伯君这才接通电话。
沈天予道:“之前让龙虎队,在全国寻找会搜魂术的人,目前仍未找到。你有人脉吗?”
“还是宗氏一门的案子?”
“对,有点棘手。宗稷一直装傻,宗鼎、任隽嘴很严,拒不交待。龙虎队用催眠术对三人进行催眠过,一直无法成功,只能用搜魂术。搜魂术缘自巫蛊,一向密不外传,多年来,官方对巫蛊之术一直是打压状态。年轻一代的蛊师极少见,你们那代的,应该还有一些会的。”
元伯君道:“好,我派人去打听。”
沈天予喉间低嗯一声。
听到元伯君说:“你和瑾之如果能要孩子,就尽快生一个吧。”
难得。
沈天予极轻勾一下唇角,“现在不防着我了?”
元伯君心中一惊,暗道,臭小子这么灵的吗?
他从未在他面前表露出来,他居然也能猜到?
元伯君咳了一声,掩饰情绪,“你什么意思?瑾之是我亲孙女,你是我亲孙女婿,一直为民做事,尽职尽责,我怎么可能防着你?”
“不怕我功高盖主?”
被说中心事,元伯君声音提高,欲盖弥彰,“什么主?你就是我们家的主!”
沈天予兀自扬唇,“心虚了。”
“我没有,你俩想办法生吧,生了,我帮忙培养。”说完元伯君匆忙挂断电话。
沈天予拨通元瑾之的手机号,道:“古嵬逃了,我今晚回不去了。”
元瑾之轻嗯一声,“注意安全。”
“你爷爷刚才催生。”
“你找他有什么事?”
“宗稷、宗鼎、任隽嘴特别严,想用巫蛊的搜魂术配合审讯,但会搜魂术的巫蛊之人,多隐在苗疆深处,很少外出。”
突然想到一个人,元瑾之问:“蚩灵的爷爷会吗?”
“没听说过。他上次被万毒邪教打击,一直隐在深山养伤,很久没有联系了。”
“你打电话问问蚩灵。”
沈天予唇角轻压,“这么放心她?”
“我是放心你。”
“还有吗?”
“没有了?”
沈天予有点怀念从前泼辣大胆、情话连篇的元瑾之。
不是有点。
是十分怀念。
可她现在不说了,她现在变得特别正经,只在床上时才不正经。
感知一下无人偷听,沈天予清朗好听的声音压低,“你说几句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