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隆广场的老板也没想到,自家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商场,竟然汇集了这么老些大人物。
这群人还扎堆往监控室跑。
“傅、傅爷,白爷,不知您二位大驾光临……”
老板抹着汗,整个人手足无措,
“哦,对,孟大公子也要看监控来着——”
白夜很不耐烦地撞开他,
“别挡路,待会儿你听话点儿。”
……
监控室里。
白夜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撞上宁恪。
只是眼下言卿的安危比较要紧,只好把宁恪当作空气。
“监控我看过很多遍了。她就是没从里面出来!”
顾清焰急得团团转,一向冷静的眸里竟然有些泪意,
“商场的网络没有被入侵过,监控中间没有断档……她就是没从里面出来!”
“老子就不信了,好好的人难道还能飞了?”
白夜不信邪,
“你先起开,让我看看。”
顾清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边,眼眶有些红。
她深吸口气,默默捂住了脸。
“啧,难道真飞了……”
白夜表情很难绷,
“我记得这商场厕所也没地道啊……”
傅妄烬脸色很阴沉,抱着胸坐在狭小监控室的角落,半晌没说话。
铃声响起,他接起电话。
“爷,我们已经控制了帝都所有交通站,顺便查了今天下午出入的人流,言小姐肯定还在帝都!”
“留心私家车。还有……”
他顿了顿,
“机场车站,神志不清的女人。”
白夜闻言打个响指,从转椅上回过头来,
“不愧是你,脑子就是好使!”
随后又转向顾清焰:
“你先别急。除非他们把言卿拆成零件儿,否则绝对走不出帝都——”
“不是!”
顾清焰罕见地掉了眼泪,
“谁知道他想干什么!如果是绑架,为什么不打电话来要钱?如果是纯粹的报复……她会不会已经……”
喉头哽咽,她说不出那两个字。
“别瞎想了。”
白夜心情复杂,
“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消失,肯定是精心准备过……杀个人也没这么费劲儿的。”
顾清焰抿起唇,整个人泫然欲泣。
她已经用尽全力,但一无所获。
可她不想在这儿哭,不仅帮不到言卿,还会让其他人分心。
“真的,我以黑社会头子的经验发誓,”
白夜语气极其认真,
“杀个人没这么费劲儿的,她肯定还活着。”
忽然想起什么,顾清焰精神一振,
“会不会是绑匪假扮成清洁工,用小套车把言卿运出去的?这样的话——”
“不可能。”
宁恪的声音沉沉响起,
“我看过了,清洁工的推车只能装下不满十岁的小孩。”
“……”
顾清焰挫败地垂下了脑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难道……是云璃?”
那个名字像一道冰咒,瞬间冻结了监控室里所有的声音和动作。
连白夜脸上那惯常的、用以掩饰真实情绪的不羁,也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Featherwit,克劳迪娅……这些词汇代表的不仅仅是权势,更是某种超越常理、令人心悸的力量。
“……不一定吧。”
白夜垂眸,声音低了几分,
“小言卿得罪的人不少,又不止云璃一个。”
“你替她开脱?”
顾清焰不可置信,
“除了她还能是谁?远在国外的沈知意?还是那个自顾不暇的宋予恩?你别告诉我,言卿黑粉太多,所以他们联合起来作案?”
“……行行行,说不过你。”
白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那就算是云璃吧,她怎么让言卿消失的?拆成肉块运出去?血迹都没有?”
他指向屏幕,“每一个环节都天衣无缝,这他妈都不是人类能做到的好不好!”
“……”
宁恪闭了闭眼,似乎下定了决心。
他走到一边,拨通了孟佑泽的电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劳伦斯先生。”
孟佑泽还不清楚言卿的事,语气还是很悠哉:
“又怎么了?找着人了吧?”
宁恪摇摇头:“没找到她。我想问您,最近Featherwit留在帝都的人手有调动过吗?怀疑是克劳迪娅的报复。”
“……没有。”孟佑泽的声音也冷了下来,“组织没有活动。不过,她可以调派自己的从者。而且,不能排除她在帝都有别的势力。”
毕竟,她还有另一重身份——云家的大小姐,还跟傅妄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宁恪咽了咽,向他请求,
“能请您动用劳伦斯的力量找找言卿吗?她……好像失踪了。”
电话那端沉默几秒,传来一声轻笑。
“没门儿。你作为从者,连主人都看不住……老子没空给你擦屁股。”
说完,电话挂断。
宁恪:“……”
白夜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冷意的戏谑:
“他肯定不答应你。上回被我跟老傅弄死那么多,现在哪儿来的人手给他用?”
……
孟云锡看着他们神情各异吵来吵去,心里只觉得好笑。
抬手看了眼腕表,已经过九点了。
他来到走廊里,佯装接了几个电话。
随后回到房间,
“抱歉诸位,我妈妈和外公……听说言卿的事,都很着急,家里乱成一团了。”
他脸上的凝重与无奈恰到好处,
“我得回家一趟,安抚一下长辈的情绪。稍后跟大家会合,可以么?”
白夜早就看这个不顶用的表哥不爽了。
站在那儿一句话不说,屋子本来就小……还占地方。
索性摆摆手道:
“你直接回去得了。没有新消息不用来了。”
“……好。那就劳烦诸位了。”
孟云锡深深鞠躬,眸色看似感激,实则毫无温度
“我代言卿表妹,感谢诸位全力相助。”
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角落的傅妄烬身上,后者似乎正在闭目养神,完全没在听。
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