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周步宇跟周英是亲兄弟,但二人关系非常一般,尤其在周步宇当上太子之后,兄弟俩的关系更是降到了冰点,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就算见了面也都没什么好脸色。
原因倒也简单,周英一直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适合的太子人选,最后居然让老三截了胡,这让他十分不爽。
可不爽也没办法,毕竟这是父亲决定的,轮不到他反对。
不敢正面反对,那就只能私底下阴阳怪气了。
这些年周英时不时就召集一帮文人墨客写诗作词,影射朝政,抨击太子。
周步宇也是拿他没。
毕竟周英没干什么,只是骂闲街而已。
总不能因为人家骂了几句街,就把他抓起来吧?
既然没法管,也就听之任之了。
但这次不一样,居然有人敢行凶刺杀太子,这可不是小事!
必须严加处理!
周步宇想起秦凡之前说的那番话,越琢磨越有道理。
他遇刺身亡,对谁最有利?
当然是大哥跟二哥。
大哥常年统兵在外,极少参与朝政,跟文武百官也没什么来往,不太可能是他干的。
那就只剩下二哥了。
所以周步宇才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刘重说了那番话。
一听这话,不仅刘重愣了,文武百官也愣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太子这不是明摆着把矛头指向二世子吗?
周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老三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如果是我派人行刺的他,事后我干嘛又派人保护?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再说了,就算他怀疑我,私底下调查也就是了,怎么还公开说这种话,而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也太让我下不来台了!
眼见兄弟二人就要撕破脸,周蓉赶紧站出来呵斥:“你们两个闹够了没有,如今晋国内外交困,你们不想着联手稳住局面,竟然还有闲心吵架,简直岂有此理!”
“三弟,你二哥虽然言辞激烈了些,但我相信他绝不会做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混账事。”
“老二,老三再怎么说也是太子。你不可如此造次胡来,若是再有下次,别怪我这个当姐姐的不讲情面!”
被大姐一顿训斥,兄弟二人全都老实了。
大哥大姐凭借先天的血脉压制,对弟弟妹妹有绝对的掌控力。
周步宇跟周英各自瞪了对方一眼,谁也没再说话。
文武百官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纷纷起身告退。
“三弟,你可以怀疑我,也可以调查我,但我可以拍着良心跟你保证,这件事确实不是我干的。”
周英冷冷说道,“我承认,我确实觊觎你的太子之位,但我还没丧心病狂到谋害亲手足的地步。我劝你最好警醒一些,不要受某些人的挑拨。”
说完,周英没好气的瞪了旁边的秦凡一眼。
很显然,就是这小子在从中作梗。
秦凡含笑说道:“太子殿下,二世子所言极是,这件事绝不可能是他干的,我愿为他作保!”
一听这话,周步宇跟周蓉都愣住了。
什么情况?
刚才秦凡不是还怀疑那名刺客是周英派的吗?
这怎么现在又说不是他?
“少在这假惺惺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用得着你做保?”
周英没好气的瞪了秦凡一眼,随后对周蓉说道,“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转身离开。
目送周英远去,周步宇看向秦凡:“秦公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一会说是我二哥,一会儿又说不是?到底是不是?”
秦凡付之一笑:“那要看你想不想听实话了。”
周步宇脸色微沉:“我当然想听了,还请秦公子如实相告。”
秦凡缓缓说道:“依我所见,那个刺客大概率不是周英派的,但绝对跟他脱不了干系,否则,他的态度不会如此激烈。试想,如果一个人被栽赃陷害的话,他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周步宇反问道:“是什么?”
一旁的涂山文澜说道:“肯定是矢口否认,而不是勃然大怒,因为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他干的,他犯不上生气。”
秦凡深深点头:“说的对,就是这么回事。如果这件事真跟周英无关,那他犯不上如此愤怒,他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士林魁首,怎么会因为一句闲言碎语就如此失态?”
姐弟俩对视一眼,好像有些道理。
周英今天的表现确实有些反常。
要知道,周英向来以清静淡泊自居,号称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愿做世外之仙。
可刚才他那份言辞实在太不符合他的性格。
若是往常,别人再怎么栽赃陷害他,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任凭风吹雨打,他自岿然不动。
根本不可能勃然大怒,甚至还说什么剖腹自证清白这种话。
这不正应了那句话吗,不是你放的屁,你脸红什么?
“秦公子,此事非同小可,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万不能下论断,一旦冤枉了好人,后果不可想象。”
周蓉满脸担忧说道。
秦凡点了点头:“长公主所言极是,想要追查凶手,咱们不妨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冤枉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周蓉点了点头。
周步宇试探着问道:“秦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
秦凡笑着问道:“你想让我调查此事?”
周步宇点点头。
秦凡说道:“这恐怕不行,首先,我并非晋国人,无权处理晋国事务,其次,我只是个平头百姓,非官非宦,有什么权力调查此事?”
周步宇说道:“这好办,我即刻任命你为御史大夫,全权负责朝中的一切监察事务!”
秦凡微微皱眉:“不可不可,我并非晋国人,怎么能担任如此要职?”
御史大夫位列三公,地位仅次于丞相跟太尉。
还别说秦凡不是晋国人,就算他是,恐怕也没这个资格。
毕竟晋国有数百位高级官员,论资排辈根本轮不到他。
一旦坏了规矩,肯定会引起满朝非议,所有人都会群起而攻之。
“要不这样吧,秦公子担任检校御史大夫,这样可好?”
周步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