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大地’的声音、‘元素’的呼唤，还有所谓沟通神明的使者？泰拉大陆之上，是否真的有‘神灵’存在？”
“不对吧，我记得你和德雷克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为何会问出这种问题？”
“要去龙门找一个很奇异的个体，体温一千四百摄氏度的‘神灵’？我想我知道你说的是那位了。怎么说呢，他们一家子兄弟姐妹的确都是泰拉数得上号的强者，但和真正的‘神明’还是相去甚远的。”
“你和德雷克之前那个认知其实没什么问题，所谓神明，不过是拥有我们不理解手段的更高文明生物而已。不过即便如此，炎国那些兄弟姐妹也称不上‘神明’，更应该被归类为‘神明造物’——你们虽然来自一个落后的文明，但也应该知道，自然进化是不可能催生出‘岁兽’那种生物的。”
“对，不错，泰拉大陆上，所有的‘巨兽’其实都是神明造物，是各个‘神明’为了延续自身文明或为未来之人保留火种的方式。真正的‘神明’早在几千年前就死得不剩几个了。”
“黑蛇？不不不，黑蛇和深海或是炎国的那几头巨兽还不太一样，它并非真正的‘巨兽’，而是‘巨兽’的继承者。这也是为何其他‘巨兽’大多都遵循着‘既定设定’，如机器一般行动，而它却在肆意妄为的根本所在。”
“至于您所说，它那些‘读取人脑的术法’还有所谓与‘乌萨斯意志’共鸣的能力，其实都是有其物质源头的。”
“还记得您之前的评价吗，艾丽丝小姐？‘万能的源石’，作为当下泰拉世界的‘基石’，它的确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功能。能源、工业原料、武器等等，这都是人们已经发掘出来的用途。”
“你可曾想过，它既然可以被用于电子器件中作为‘存储器’使用，那它其实也可以收录这世界上的一切‘信息’——包括但不限于声波、电磁波、热能、大气参数甚至是人脑的生物电波等一系列存在。而源石又恰好是一种无处不在的物质，任何靠近源石或是由源石组成的物质，其信息都是可以被源石记录下来的。”
“所以你所说的那些东西，其实只是一些特定个体刚好可以从源石当中获取这些信息，而其他人却没那个能力，所导致的一种‘异象’罢了。这里面除了预言还比较高级——以源石为媒介，沟通前文明于高维世界留下的几个锚点来窥探未来的走向，其他的都不过是从源石当中获取他人难以获得的信息而已。”
“当然，拥有这种天赋其实也未尝是一件幸事。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源石于泰拉大陆之上无处不在，绝大多数‘天才’都是能从中获取信息，却不能做到‘过滤信息’。体感上就像是有什么古神一直在你耳边叨叨个不停，所以这种人十个里面有八九个都得发疯。”
“······”
“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嘿，别忘了艾丽丝小姐，我可是瓦伊凡，瓦伊凡当中有不少长生种的，同时我也是乌萨斯学术界的活化石。而在我这个位置上，只要你活得够久，有足够多的机会去接触学习有关前文明的一切，自然会懂很多的。”
“别的不说，就我知道的和我一样学识丰富的人，就有不下三个哦？不过其中一个老东西已经几百年没露过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至于剩下那俩···呵，厉害是厉害，但却沉溺于陈年旧事不可自拔，自己脱不出身不说，还总想着把别人一起拉入其中溺死，没一个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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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艾丽丝决定以自己的方式介入这起案件，去追查那些入侵龙门近卫局的敌人时，从乌萨斯出发之前与老维克多的这番对话，为她提供了一个极其宝贵的思路。
连自己的虫群都无法捕捉到踪迹的存在，意味着对方肯定有反过来侦测感应虫群的手段。而以她对泰拉陆地诸国的了解，没有哪个国家掌握有这种程度的科技。而这种能力既然不来自于科技，那就只可能来自于某种特殊的‘源石天赋’了。
顺着这个思路，艾丽丝先是从乌萨斯又调了一批新的‘虫群’过来——她早就对源石这种物质有所警惕，虽然不是为了提防前文明，只是担心有些术士可以沟通引爆极其微小的源石芯片，进而批量消灭虫群而已。
当然，联想到老维克多的那句话，不是说虫群里面没源石就可以了，只要虫群还处在有源石颗粒存在的空间当中，其存在就会被源石记录，进而被某些特异个体所发觉。
不过事到如今，艾丽丝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不是没想过请老维克多来帮忙，但考虑到对方的个人经历和研究方向，估计一切与邪魔无关的事情恐怕都不能引起这位老前辈的注意吧···
就这样，龙门三十四号移动模块内由虫群组成的天罗地网规模一下骤缩，基本只维持在了德雷克所在宾馆方圆几公里的范围之内。其余的虫群基本都被艾丽丝散了出去，用于探查所有龙门官方的监控网络之外的那些阴暗角落，以求捕获到那些行凶者的痕迹。
“雾带来了远方的声音，三十四号城区，‘虫母’，很愤怒，虫群，被散了出来，其目的，似乎是为了追寻我等之踪迹。”
龙门核心层电视塔的顶部上，黑袍三人组中的头目，唯一的女子双手张开，口诵未知语言，似乎在与空气中的某种存在沟通。在一番交流之后，女人泛白的瞳孔重新有了焦点，用一种极其疲惫的语气，与身后的两名同伴交流道。
“那些微型摄像头被散出来了？规模如何？确定是来找我们的吗？”
“‘虫母’的愤怒自雾气中而来，极其真切，她愤怒的目标也很清晰，做不得假。至于规模，我听不真切，但每一缕‘雾气’都带来了它们存在的声音，恐怕，已经遍布此城的每一个角落了。”
“监视全城？她哪来的胆子！这里是我大炎，不是他们的乌萨斯！谁给她的资格，在大炎的土地上如此放肆的！”
“行了，别在那无能狂怒了，曲光，与其在这里对着雾姐大吼大叫，不如想办法将这则消息送到贺老头那里去。韩大人在龙门可没几把能用的刀，想斩断这些乌萨斯人的脏手，目前只有贺老头和魏总督可以做到了。”
“他们？他们现在可是为了那所谓‘先进技术’狠狠地舔乌萨斯的#@呢，怎么可能会管这些事情？”
“再怎么舔乌萨斯，他们也是大炎人，曲光！贺老头更是大炎太傅，文官之首，但凡他还要点面子，这件事情他就必须想办法去阻止！”
因为一次庞大的沟通而身心俱疲的女子听到身后组员的争执，心中突然不耐了起来。一股强大的能量自‘雾’中爆发，差点将两个组员给掀飞出去，沦为脚下街道上的肉泥。
眼看大姐头情绪不稳，两个男子也是瞬间闭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女子缓了一会，稍微将自己混沌的大脑从与‘雾’的沟通中解脱出来，一双眼眸瞪向代号曲光的男子，冷声说道：
“根据雾的指引，那女人此次已经完全被愤怒情绪所掌控，早别说贺太傅了，连乌萨斯的那位德雷克将军都管不住她。已经算是在‘独立行动’了，外交压力断然拦不住她！不过比起这些，我真正要问的是，当初是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在广湖商场那边公然杀人的！”
“不是，大姐头，不是你说的我们要利用那个林姓小子制造血案，然后去污损那些乌萨斯人的名声，妨碍他们在龙门投资建产吗？怎么现在又怪起我来了？更别说，你当初可还想在近卫局制造血案来着，如何···”
“嘶···老娘的思路是在他们所在的三十四号城区中，模仿那女人在斯城的手段制造几个现场，以传播恐慌情绪。至于目标，理论上应该是三十四号城区的各个帮派魏最佳，便是近卫局那次，我所说的‘血案’也不是指那些警察——那可都是我大炎的战士！我当时指得其实是近卫局关押的其他囚犯，你怎么就···”
“唉，差不多了啊大姐头，我就不明白了，大伙都是泥潭里出来的人，身上早就污点无数了，哪有资格想‘洗白’的事情，讲那些‘道德法理’？能达成目的就行了，这也是韩大人用我们的根本所在！”
“若真如您所说的那样办事，你以为龙门人真的会畏惧那些乌萨斯人，进而抵触他们吗？根本不会！他们反而会将这些乌萨斯人视为所谓‘侠客’，对其推崇有加，反而会更利于他们在下城区中招募劳工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时候为了达成‘更伟大’的目标，是必须牺牲一些人的，就跟我们当年在战场上经历的事情一样。而牺牲者越是‘高尚’，那他的‘价值’就越高，越有可能帮我们瓦解敌人的‘阴谋’。”
“要我说，为大炎的未来而死，那吴警官也算死得其所了！而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将那些乌萨斯人从大炎牟利的手彻底斩断，而不是在这里，争执一个既定事实到底是否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