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白面夜叉必须死？！
与此同时，另一边！
“白面夜叉，这就是你的终局了。”
一物者嘴角冷笑，他的目光中带着嘲讽与讥笑。
白面夜叉，这个自诩为神的统领，妄图掌控世界。
但如今，如果大陆崩塌，连他也无法幸免。
若他足够幸运，只能与大陆一同毁灭；若他侥幸存活，也只能从废墟中重新开始。
而下一次，段长平依然会是他的对手。
“记住这个实验，段长平。”
一物者低声说道，语气中竟透着几分叮嘱与期许。
“如果你再失败，就用这种方式自爆吧。”
他的目光微微一转，看向远方的脚印。
“北宫……”
他低声呢喃，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北宫，那位陪伴他多年的挚友，也是这场实验的另一位牺牲者。
她的身影正在毁灭的波动中逐渐消失，但她的表情却无比平静，仿佛早已接受了这一切。
一物者对她的平静感到一丝怜惜，却也无可奈何。
“或许……你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
他的声音低沉，透着深深的无力。
这一刻，北宫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多年挚友，仅凭一个眼神便能传递心意。
然而，那笑容却无悲无喜，仿佛在说——“我无怨无悔。”
一物者苦笑了一声，闭上了双眼。
“下一次……要做得更好啊，段长平。”
段长平长叹一声，胸中复杂的情绪化作一股沉重的叹息。
“唉……”
奇怪的是，这一刻他的思绪前所未有的清晰。
也许是因为泪水冲刷了内心的纠结，又或许是面对这个动荡不安的末世，他的脑海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
就像血之婚礼后的冷静，他从未如此明确地看清自己的方向。
“既然如此，那就重新规划我的人生吧。”
段长平闭上眼睛，冷静地沉思着。
“见到血爪魔君之后，直接去赤月峰可能更为妥当，魔尊若见到我，一定会认出我是回归者，与其隐藏不如一开始就合作，为应对白面夜叉做准备。”
念至此，段长平突然一怔。
“那么……燕子呢？公主又该如何？”
如果他选择去赤月峰，就注定不会遇见武林盟中的南宫燕。
而一旦与魔教合作，更可能与清婉成为敌人。
“如果在镖行途中遇到苏清婉，是不是得表现得好一些？哪怕投身魔教，也得让她记住我是个可谈之人，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
段长平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多疑的苏清婉根本不会对一个魔教徒敞开心扉。”
正当他心绪波动之时，脑海深处忽然有一种模糊的东西蠢动起来。
“若能与魔教合作并除掉白面夜叉，苏清婉也只会记住我是杀死萧轩仇敌的恶人罢了。”
那种黑暗而浑浊的东西逐渐具象化，竟化作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出现在段长平面前。
那是一个面容憔悴、双目充满痛苦和怨恨的中年男人。
是白面夜叉手中毁掉复生玉的“最初的段长平”。
这是幻觉？还是破碎世界中产生的某种错误？
段长平已经不再在意，因为那身影只是背对着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投身魔教，就会失去公主；若不想失去公主，就必须留在武林盟。”
段长平终于明白，这条路从未有过两全之法。
“选择一样东西，就意味着放弃未被选择的东西。”
他静静地望向那“最初的段长平”。
那是一个被白面夜叉夺走一切的孤独者，没有爱情，没有友情，只有仇恨能够支撑着他前行。
这个“最初的段长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仇恨。
“白面夜叉必须死。”
熟悉的执念再次涌上心头，段长平轻声低语。
“是的，白面夜叉必须死……”
可目光依旧停留在“段长平”的背影上时，他又低声问自己。
“杀了白面夜叉，就能结束一切吗？”
此刻的段长平，与过去不同，比起复仇，他有了更重要的人。
“杀了白面夜叉……能让燕子回到我身边吗？能重新得到公主的信任吗？能保护父亲吗？能为北宫复仇吗？仅仅杀死白面夜叉，真的能解决这一切吗？”
“最初的段长平”没有回答。
或许，他根本无法回答。
也许，那只是如海市蜃楼般的幻象，又或者，是破碎世界中诞生的错误。
“是啊……一切都不会回来了。”
但段长平在这片死寂中领悟到真相。
“正如这个世界上无人记得前生，若回归过去，也无人会认识现在的我。”
同时，他也明白了，回归真正可怕的地方。
“我必须再次选择，用自己的手去决定我的命运。”
回归者的宿命，并非拥有选择的权利，而是被迫一次次做出选择。
“看着那些被我抛弃之人命运扭曲的模样，却不得不将所有的痛苦扛在肩上，继续前行。”
仅仅是魔教与武林之间的抉择，已让他痛苦不堪。那之后呢？又怎会风平浪静？
这一世，与清婉和北宫两位女子的纠葛，已经让他心如刀绞，魂牵梦萦，那么下一世呢？难道不会有新的牵绊？新的痛苦？
“他们的痛苦，皆因我的选择而起，这便是事实。”
或许，重复的命运会让人习惯。
一次次的轮回，一次次的抉择，总有一天，他会变得麻木。
甚至连曾经挚爱的人的生死，也会沦为一场冷冰冰的得失计算。
“最终，我会变得和你一样吧。”
段长平抬起头，注视着眼前那个“最初的段长平”。
“在我彻底成为你之前，像你那样。”
“最初的段长平”毫无情感，毫无负担，他的一切，早已被命运剥夺得干干净净，他不再有任何牵挂，唯一的执念，便是复仇。
“只要能复仇，牺牲谁都无所谓。”
最终，他确实会完成复仇。
一个彻底将所有变量推演清楚，冷酷到每一步都是最优解的“未来怪物”，将吞噬眼前的“现在怪物”——白面夜叉。
“白面夜叉必须死。”
是的，白面夜叉必须死！
无论用什么手段，无论需要多少时间，无论经历多少次失败，回归者总能找到杀死他的办法。
但段长平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