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兽森林位于圣芒星系西南百里，是方圆千里最危险的禁地。传闻深处生活着许多上古异兽，就连宇宙境强者都不敢轻易深入。
燕飞疾行半日，终于到达森林边缘。此时天色已晚，月光洒在茂密树冠上，投下斑驳阴影。
“先找个隐蔽处休整。”
他寻了一株千年古树，在树冠中找到一处天然洞穴。落脚后，燕飞打坐恢复灵力，同时查看剑坠。
第十三青铜剑已完全融入剑坠，竖瞳周围多了一圈青铜色纹路。燕飞尝试着催动灵力，竖瞳微微张开，显出远处景象——圣芒星系已被黑雾完全笼罩，星辰大阵岌岌可危。
“坚持住…”
突然，竖瞳视野中出现异常波动。那是一道金色光线，从圣芒星系内部射向远方，光线中包裹着某种讯息。
燕飞猛地睁开眼，竖瞳完全展开，捕捉到那道讯息。他看见闻天枢站在阁楼最高处，手持一枚古老玉简，正在全力传递信息。
“十二青铜巨剑…分散…苍梧原…”
讯息断断续续，但燕飞已明白大意——十二十二青铜巨剑并未集中在一处，而是被分散封印，其中部分就在苍梧原。
“难怪帝景释专盯苍梧原，原来那里封印着十二青铜巨剑！”
讯息突然中断，竖瞳视野中，闻天枢被三名黑袍人围攻，玉简碎裂。最后一幕是闻天枢悲壮的笑容，随后是一片炽烈金光。
“长老！”
燕飞心头剧痛，明白闻天枢已经自爆，用最后的力量保护了讯息传递。
“我一定完成您的嘱托。”
他擦干眼角泪水，重新打坐调息。必须尽快恢复实力，接下来的路只会更艰难。
翌日清晨，燕飞醒来时察觉不对——周围太安静了，连鸟叫虫鸣都没有。
“有人来了。”
他警觉地收敛气息，竖瞳微开，探查四周。果然，七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古树，每人手持漆黑短剑，剑身上皆刻有逆生符文。
“被发现了吗？”燕飞心中一沉。他昨日离开时已用秘术隐匿气息，按理说不会这么快被追上。
“没想到你逃得这么快。”树下，一个熟悉声音响起，“不愧是拥有焚天瞳的人。”
燕飞悚然一惊——那声音竟与自己完全相同！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上面。”黑袍人仰头，揭开兜帽，露出与燕飞一模一样的脸，唯一区别是左眼呈现诡异的黑色竖瞳。
“你是…”
“我就是你，只不过来自另一个时空。”黑袍燕飞冷笑，“或者说，我是未来的你。”
燕飞缓缓从树洞中现身，立于树枝上，俯视对方：“未来的我？你已经被兽潮意识控制了吧。”
“控制？”黑袍燕飞大笑，“你太天真了！我是主动选择了这条路。你难道没有好奇过，焚天瞳的真正力量吗？”
“无需好奇，我已经知道它会带来什么。”燕飞冷声道，“会让人变成你这样的傀儡。”
“傀儡？”黑袍燕飞眼中黑光闪动，“我掌握着你想象不到的力量！我可以穿梭时空，可以预知未来，甚至可以操控生死！”
“代价是成为兽潮的走狗。”
“兽潮并非你想象的那样。”黑袍燕飞靠近一步，“它们是宇宙规则的执行者，是纠正时空错乱的使者。人类的文明如同癌细胞一般蔓延，早已违背了宇宙平衡。”
燕飞不为所动：“听起来像被洗脑后的说辞。”
“你会明白的。”黑袍燕飞突然出手，一道黑光破空而来，“当你的焚天瞳完全觉醒时！”
燕飞早有防备，身形一闪避开攻击，同时祭出苍梧剑。剑光如虹，直指黑袍燕飞咽喉。
“苍梧九斩?破空！”
黑袍燕飞不闪不避，黑色竖瞳中射出一道光线，竟硬生生将剑光截断。
“这招对我没用。我知道你的每一个动作，因为那曾是我的招式。”
六名黑袍人同时出手，黑光织成大网，将古树团团围住。燕飞见势不妙，急退至树干另一侧，借树冠遮蔽，同时右手快速结印。
“苍梧剑诀?星陨！”
剑尖凝聚灵力，化作流星般的光点，呈发散状射向四面八方。黑袍人急忙格挡，却发现这些光点并非攻击，而是障眼法。
等他们再看时，燕飞已经消失不见。
“跑得倒快。”黑袍燕飞冷哼一声，“追！他体内有第十三青铜剑，逃不远的。”
七道黑影分散开来，如猎犬般搜寻森林。
燕飞借着幻影遁术逃出数里，钻入一片灌木丛中。他清楚自己不是七人的对手，尤其是那个拥有黑色焚天瞳的“自己”。
“必须尽快找到归墟秘境。”
他取出剑坠，尝试用竖瞳探查方向。金色竖瞳方一打开，却立刻被一股黑色力量锁定。
“找到你了。”
黑袍燕飞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燕飞大惊，立刻收起竖瞳。但为时已晚，远处树林中已有黑影疾速逼近。
“该死！”
燕飞顾不得隐藏，拔腿狂奔。森林越来越密，树木高大古老，地面开始出现奇特纹路，似乎是某种阵法痕迹。
“这里…”
顺着纹路奔行，前方出现一片湖泊。湖水幽蓝，泛着细微光芒，湖中心有一座小岛，岛上矗立着一块巨大石碑。
“归墟！”
燕飞心头一喜，加速冲向湖边。然而湖面上无桥无船，看似无法渡过。就在他犹豫时，身后传来破空声。
“逃啊，继续逃。”黑袍燕飞的声音近在咫尺，“逃到尽头，你才会明白绝望。”
燕飞回头，只见黑袍燕飞立于树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黑光流转，充满戏谑。
“你以为找到归墟就安全了？天真。”黑袍燕飞一步步逼近，“归墟确实是通往星陨阁的门户，但钥匙在我手上。”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青铜令牌，上面刻着“星陨”二字。
“没有这个，你永远无法启动传送阵。”
燕飞环顾四周，寻找突破口。湖水不可能游过，黑袍燕飞堵住退路，情况危急。
就在这时，剑坠突然震动，一道微弱金光射向湖心石碑。石碑表面纹路亮起，与地面纹路相呼应，湖面上出现一条光桥，直通小岛。
“这怎么可能！”黑袍燕飞惊讶道，“没有令牌怎么会…”
他猛然看向燕飞胸前：“第十三柄青铜剑！它可以代替令牌！”
燕飞不再犹豫，纵身跃上光桥。黑袍燕飞也反应过来，瞬间追上。
“休想逃！”
光桥尽头，小岛上的石碑完全激活，光芒大盛。燕飞与黑袍燕飞几乎同时抵达小岛，两人相距不过三步。
“将第十三青铜剑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黑袍燕飞伸出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卷入了什么。”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燕飞直视对方，“比如，你并非未来的我，而是被扭曲的平行时空版本。”
黑袍燕飞面色微变：“你怎么…”
“透过你黑色竖瞳，我看到了你眼中的世界——那是无数破碎时空堆砌的噩梦，混乱、扭曲，没有一丝生机。”燕飞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悉本质的冷冽，“你并非未来的我，只是某个时空被兽潮意识吞噬，最终异化出的可悲产物。”
黑袍燕飞脸上的笑容凝固，黑色竖瞳剧烈收缩。他似乎被燕飞的话刺痛，周身黑雾翻涌，气息变得狂暴而危险。
“胡说八道！我是唯一的赢家！我挣脱了命运的束缚，掌握了真正的自由！”他嘶吼着，声音带着回音，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叠加在一起。
“自由？被兽潮操控的自由？”燕飞嘲讽道，“你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所有情感，只剩下了对力量和吞噬的饥渴。这叫自由？”
“你懂什么！”黑袍燕飞猛地抬手，指尖凝聚黑光，“等你看到兽潮的伟力，看到时空崩塌的景象，你就会跪下来乞求加入我们！”
黑光化作一道扭曲的射线，带着刺耳的尖啸射向燕飞。射线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噼啪声响，空间都似乎要被撕裂。
燕飞不退反进，苍梧剑横扫而出，剑身上金光流转，与射来的黑光正面相撞。
轰！
强大的能量冲击波瞬间席卷整个小岛，光桥剧烈晃动，湖面泛起滔天巨浪。燕飞被震退数步，感觉体内气血翻涌。黑袍燕飞也向后滑行，脸上的黑雾更加浓郁。
“力量不错，但还不够。”黑袍燕飞阴森道，“你终究只是恒星境，而我…”
他顿了顿，气息陡然攀升，周身黑雾凝实，化作一套漆黑战甲，战甲表面流淌着逆生符文。
“我已经触及了宇宙境之上的壁垒！”
恐怖的威压笼罩小岛，燕飞感到呼吸困难，仿佛有万钧巨石压在身上。这是一种凌驾于他理解之上的力量，超越了境界的范畴。
“你以为只有你能融合时空力量吗？”黑袍燕飞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吞噬了无数个你，融合了无数个时空的力量！你只是一个弱小的、尚未成熟的个体，根本无法与我抗衡！”
他一步跨出，身影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在燕飞身后，漆黑短剑无声无息地刺向燕飞后心。
燕飞竖瞳瞬间张开，金光大盛。在竖瞳视野中，黑袍燕飞的动作被放慢无数倍，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他看到了黑袍燕飞体内灵力的流动轨迹，看到了短剑上逆生符文的能量波动，甚至看到了黑袍燕飞身后连接的几条微弱时空丝线。
“预判！”
燕飞身形诡异步动，仿佛提前知道攻击会落在何处。他侧身避开短剑，同时苍梧剑反手上撩，剑尖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地切向黑袍燕飞手腕连接的那些时空丝线。
“什么？！”黑袍燕飞惊呼一声，试图收剑，但燕飞的剑实在太快，而且切断的是他力量的源头。
时空丝线被斩断，黑袍燕飞身形一滞，战甲上的黑雾消散了一些。
“你竟然能看到时空丝线！”黑袍燕飞难以置信。
“焚天瞳的力量，你只懂得吞噬，却不懂得运用。”燕飞冷然道。
黑袍燕飞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体内黑雾再次沸腾。他不再依赖时空跳跃，而是选择正面强攻。漆黑短剑化作漫天剑影，每一道剑影都带着腐蚀时空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向燕飞。
燕飞深吸一口气，剑坠在他胸前发出微光，第十三青铜剑的力量融入苍梧剑。苍梧剑身亮起青色光芒，剑刃发出低沉嗡鸣。
“苍梧九斩?归藏！”
燕飞挥剑，剑招朴实无华，却带着一种包容万象的意境。每一道剑影都被他的剑光引入一个无形漩涡，最终消弭于无形。这是他在苍梧原祭坛处领悟的剑意——将外来力量引入自身，化解、吸收。
黑袍燕飞的剑影被不断化解，他感到自己的力量仿佛石沉大海，无法对燕飞造成实质伤害。
“不可能！我的力量足以腐蚀时空，你怎么可能...”
“我说过，你只懂得吞噬。”燕飞打断他，脚步轻盈，如同在湖面漫步，“而我，学会了如何化解。”
他一步步逼近黑袍燕飞，剑势连绵不绝，每一次挥剑都恰到好处地挡住黑袍燕飞的攻击，并将对方的力量引导向虚空。
黑袍燕飞越打越心惊，他发现燕飞的剑招不仅能化解他的力量，还在不断地消耗他。他体内的黑雾正在减少，逆生符文的光芒也开始黯淡。
“你是在吸收我的力量？！”他惊恐地喊道。
“不是吸收，是归藏。”燕飞平静道，“你的力量来自兽潮，而兽潮的力量本质上是时空混乱的产物。焚天古阵能封印兽潮，焚天剑诀自然也能化解部分混乱力量。”
“该死！”黑袍燕飞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他必须阻止燕飞进入归墟。
“就算你能化解我的力量，你也无法阻止我！”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漆黑短剑上。短剑发出凄厉尖啸，逆生符文瞬间暴涨，黑光凝聚成一柄巨大的虚影，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斩向燕飞。
“时空湮灭！”
这一击蕴含着黑袍燕飞全部的力量，甚至燃烧了部分时空本源。燕飞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竖瞳疯狂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