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条英机没想到自己的二儿子居然也出了事情,他对源义初的怀疑再次涌上心头。
“小王八蛋,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养不熟的狼崽子?
果然,高丽人就是低等种族,整天只想着搞这些阴谋诡计。”东条英机拿着派遣军司令部发来的电报,手掌微微颤抖。
他很想第一时间将源义初喊回本土,亲手让他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序,什么叫家族规矩。
可是,一想到如果此事传扬出去,自己的政敌难免会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攻击他连自己的家事都管不好,他就又有些举棋不定,那可是会直接影响他角逐首相宝座的。
正在东条英机犹豫不决的时候,龟田秘书轻轻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又拿给了他一封电报。
“陆相大人,源义初机关长发了急电给您。”龟田三寸知道最近发生在东条英机身上的这些事情,更知道对方现在肯定是满肚子怒火,因此他最近说话办事都非常小心。
东条英机闻言一怔,随即明白过来,这是源义初发电报来向自己解释事情经过的,更是替他自己辩解的。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对源义初在此事中所扮演角色的判断,不过东条英机还是更想找到一个借口说服自己此事与老三无关。
这种心理也很正常,再穷凶极恶的人,也不希望骨肉相残、同室操戈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八嘎,果然什么都没查出来……。八嘎,居然敢偷偷溜出去寻欢作乐,还与人争风吃醋,爆发冲突。
兴英啊兴英,你在本土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很稳重干练的一个人,怎么换到了上海就变的如此胆大妄为、不知轻重呢?
纳尼?要害处中枪,今后恐将失去生育能力?”看到这里,东条英机瞬间变的目瞪口呆。
“怎,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天照大神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东条英机喃喃自语道。
“自己的大儿子已经为国捐躯了,开启了他的七生报国之旅。
现在,自己的二儿子又遇到枪击,危在旦夕不说,就算是抢救过来,也成了一个阉人,今后的东条家,肯定是没有办法交给他了。
难道未来真的要让源义初恢复姓氏,继承家业吗?”东条英机脸色阴晴不定,源义初发来的电报根本就无法降低东条英机对他的怀疑。
就连源义初在电报中提到的,他专门安排了风机关的特工保护东条兴英,这种措施在东条英机眼中也极有可能是对东条兴英的监视,然后在发现机会之后,安排人与老二发生了冲突。
总而言之,东条英机现在十分的为难,他目前似乎没了什么其他的选择,可是对血统纯净的执拗,又让他发自内心的抗拒让源义初认祖归宗。
龟田秘书站在一旁不时的偷瞟着他,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就知道东条英机现在肯定非常纠结。
身为东条英机的秘书,两个人早就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共同体了。
虽然担心自己冒然插嘴,又会被东条英机大骂一顿,可是,与未来可能失去的权势相比,眼前的事情还是要尽快解决才行。
“陆相大人,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议论,说大公子是自己擅自更改行程,进而感染霍乱疫情的。
如果现在二公子的事情再传出去,可能对您的名声不利啊。
属下斗胆提议,请您以帝国为重、以天皇为重,尽快想办法平息这些口舌之争,千万不要拖累了您自己,亿万国民的福祉都系于您一身啊。”龟田秘书言辞恳切,声情并茂,就差泪如雨下了。
东条英机闻言身躯一震,似乎一下子就从两个儿子一死一伤的不幸中抽离了出来。
“呦西,龟田桑,你提醒的很有道理,是我太执着于个人荣辱得失了。”东条英机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当前的第一要务是什么。
“龟田桑,马上安排下去,让我们控制的报纸报道一下隆雄和兴英的事情。
当然,他们两个人都是为了帝国利益,主动请缨前往支那服役的,只不过不幸的一死一伤,伤的兴英目前依旧是生死未卜。
嗯,我本人虽然遭受晚年丧子之痛,但是早就抱定七生报国信念的东条家族,绝不会辜负天蝗的期望的。
身为陆相,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荣耀。
其他的你就看着让人写,主要的意思就是刚刚我说的这些。
你的,明白?”东条英机转瞬间就想到了如何化解政敌对自己的攻讦,顺便再给自己树立一个一心报国,满门忠烈的形象。
至于,源义初的事情,现在只好暂时放一放,等他想好了怎么处理他再说。
此时的上海,吴泗宝正带着自己的人向法租界赶去,他决不能让凶手从自己的手中溜掉,这是上海滩第一神探的荣誉。
他却不知道,就在他的车队刚刚离开特工总部,极司非尔路最边上的一个杂货铺里就有人给李四打了电话。
“吴老板已经出发了,估计二十分钟左右到。”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随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当年,李三水提前在极司非尔路上买了好几个铺面,特工总部成立的时候,本想将正对特工总部的铺面以及相邻的其他几间铺面都收走,免得有人在里面窥探特工总部的动静。
不曾想,李事裙让人摸排的时候,发现计划征用的铺面里面,居然有四五个都是李三水名下的。
当时他还犯了难,唯恐会得罪了李大少,因此迟迟没有采取征收措施。
后来还是李三水知道此事之后,主动提出把这几个铺面置换给特工总部的。
当然,李事裙肯定也是挑了一大堆更好的铺面给李大少选择,其中就有这间杂货铺。
接到电话之后,李四按照之前计划好的,对眼前的几个人说道:“特工总部的人很快就要过来了,你们放心,答应你们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虽然你们会丢了自己这条命,但是你们的家人,我会让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你们的大仇,我都会替你们一一了结。
你们就安心上路吧。”
面前的几条汉子互相对视了一眼,举起手中的酒碗,将里面的烈酒一饮而尽,然后就去了街对面的那间屋子,正是那名法租界洋行经理名下的。
这些人都是李四找来的,都是北方人,其中还有两个东北人。
有的是身患绝症,有的是被日本人害的家破人亡、孑然一身,总之,这几人都是心怀死志的那种死士,只想用自己的一条命,换来自己的心愿得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