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尔和西尔来到最近的黑色立方体前，这里是椭圆城堡快速旅行球最常见的入口点。
通常，访问团在进入要塞的长期储存区前，会被引导通过若干检查站和监视层。
这固然要花不少时间，但更耗时的是进入候补名单等待引导。对一个普通领主而言，这可能需要数月，甚至长达一年 —— 前提是已经有储物盒，只是想访问它。而要是开始租用空间，整个流程从申请到接受审查、列入名单，可能需要数年乃至数十年。
不过短短几年根本不算长，因为这里大多数存储立方体的使用寿命，比安全检查站多数工作人员的寿命还要长得多 —— 能达到数十万年。
但这次领取包裹的时间安排要紧迫得多。
兰德尔扫视着两人脚下的入口平台，他们的以太运输球一消散，就缓缓走向那数百扇门，门前都有守卫。
耳边响起更标准的默认欢迎信息，以及关于如何通过意念进入城堡环的说明，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
一公里高的黑色城门前，守卫们排成一排，大多是十分眼熟的魔仆化身，可他却绕开了，没打算从其中任何一扇门进入。
虽说有些守卫可能会把他带到目的地附近，但多数门都是恶魔掌控的入口，只通向私人设施和他不愿涉足的恶魔专用储藏室。
其他门由不同种族看守，主要是低级兽人、哥布林国王和狗头人。在这里可以申请工作岗位，但最低合同期限是 1000 年。只要还活着，能承诺的时间上限完全由自己决定 —— 堡垒系统会接受任何出价。
这里大部分流程是自动化的，因为早在恶魔统治这片领域之前，就有大量较旧的长期储存牢房留在这里了。
对恶魔来说，既不可能也无利可图去禁止其他种族申请岗位。
要是他们占领城堡并没收里面所有物品，公众就会对城堡的安全性和长期可靠性失去信任。
更不用说，他们在堡垒中新增的物品也会贬值。
尽管许多立方体、行星大小的地块仅被归类为恶魔所有，但有相当一部分较新的、由恶魔运营的存储系统，以及化身的修改和升级工作，都是在这里完成的。把堡垒当作半包罗万象的基地，符合他们的最大利益。
正因如此，兰德尔才能利用这个系统。
他认出了一名年长的二等兽人守卫，托尔瓦克在他们出发前给过他全息图。这位蓝色食人魔告诉他们，这是他和阿西克众多工作联系之一，因为多年来，他们有时需要内部人员来维持业务运转。
尤其是这位守卫，一生都致力于这份工作，自第二次战争以来就和军阀合作。他把所有收入汇回下界，供养那里的一群高等兽人世界。
兰德尔和西尔走到老守卫面前，对方凝视着前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报上你的化身 Id 和访问参考号。”
老守卫没有丝毫让步，兰德尔点点头，抬手伸向他：“我想我的卡应该记录了所有候补名单信息。我们是来取一些长期存放的工艺品的。”
他递给守卫的黑色门禁卡下面，藏着一块中等品质的以太水晶碎片。
虽说上界这个区域的多数领主无法成功吸收这种高度精炼的以太，但卖给合适的买家，它依然价值不菲 —— 尤其是在这座堡垒里。
带入此境的 1.0 单位中质以太晶烬，大约相当于 100 万单位低质以太。当然，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买家和交易情况。没有适当指令的话，低级化身连这种以物理形式交易的水晶的一小部分都无法容纳。
即便如此，它也能用来换取大批量的世界订单。对兽人来说，一个常见用途是购买纯结晶法力，然后发送到下界，试图在数万年时间里强行提升当前世界的职业等级。
最起码，它能直接兑换成劣质以太，卖给在要塞和大城堡之间往返的恶魔守卫。
谁都知道这里有不合规的交易，但自动监控系统很少会惩罚违规者。只要交易保持低调，不违反重大规定，就都会被默许。
老守卫拿起门禁卡，假装扫描时，顺势让那块水晶掉进了自己的以太储藏室，然后点了点头：“看来你们来得很准时。”
守卫在自己的系统界面上操作了一下，把卡还回来，然后退到一边，巨大的门缓缓打开了。
在这个漂浮于空中的单立方体侧面，数百扇门排列着，唯有这扇门打开了；不过没人愿意回头看。堡垒的运作一如既往。
兰德尔随即回想了托尔瓦克给他看的地图，沿途有六个安全检查站，只要向特定警卫出示这张卡并给他们一份以太，他们就会指引方向。
两个红食人魔露出笑容，但那名高等兽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当两人消失在堡垒的黑暗中执行任务时，门关上了，守卫像过去
年一样，作为守护者站在门前，凝视着一望无际的绿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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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全天通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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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两个红食人魔在堡垒逗留期间一直紧张得汗流浃背 —— 他们不断深入黑暗的走廊、候诊室，以及这座空中巨构的诡异区域 —— 但三天内还是抵达了长期储藏室，只剩下一块中等质量的以太碎片了。它大约是托尔瓦克收到的原始水晶的 1\/12 大小，即便如此，也仍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最后一名守卫用他们的门禁卡打开了储藏室的黑色石门，两人走进房间，里面一片寂静。
这个狭窄的小房间里，墙壁上摆满了密封严密的储存容器。容器一直堆到天花板，至少有几百个，可房间只比红食人魔高出几米。托尔瓦克在这里根本站不直。
他们要取的收容箱里空空如也，但显然，这些容器中的原材料价值极高，很可能已有数万年历史了。过时的收容箱技术正在泄漏里面的环境乙醚，不过效果依然很好。
他们的任务不是多管闲事，而是清空这个房间，留下一个黑匣子。
兰德尔和西尔都打开了自己的以太储藏室，几秒钟就把房间清空了。
接着，西尔打开自己的储藏室，放下那个单箱，两人转身准备离开。
随着古老的黑色石门砰地一声关上，他们的任务完成了，两人都按下了系统上的快速旅行选项，准备离开这里。
他们不知道的是，留下的盒子开始泛出白光。虽然之前它只装着劣质乙醚丹药，但回到堡垒后，里面的东西发生了细微变化。一个微小而复杂的装置开始启动，周围闪烁着银色细线，将在 19 天后完全发挥作用。
要塞虽是绿区最安全的城堡，可即使用相当于整个埃利普西亚资源价值的贿赂，没有门禁卡也绝无可能进入储藏室。唯一能钻空子的，是到达那里所需的时间。这里不可能被渗透，尽管自动安全系统允许任何人轻松离开。
当一道白光包裹住他们，传送阵将两个红食人魔送到十万公里外，也就是他们第一次听到欢迎通知的外围监视环时，两人都松了口气。
一个巨大的以太球将他们送回埃利普西亚，直到堡垒消失在视线中，兰德尔才低声咒骂着转向西尔。
“这简直耗掉了我一千年的寿命…… 我从没做过这么有压力的事……”
西尔紧张地笑了笑，不敢相信事情终于结束了：“我再也不会为非法人类做保镖工作了…… 难怪托尔瓦克会多付钱……”
两人仍下意识地颤抖着，因为在堡垒内那种减缓他们心理活动和系统速度的冰冷振动终于消失了。
随后，兰德尔从自己的储藏室里取出最后一块碎片，在空中抛来抛去：“我想我们再也不用做这种事了。这足够我们下半辈子过奢华生活了。”
两人都微笑着望向埃利普西亚。
可他们似乎都无法安心休息……
西尔抬头低声说：“我好几年没见过这种情况了。”
就在他们的神经开始放松时，一股巨大的暗绿色神气涟漪笼罩了天空。
这涟漪非常浓厚，宽度轻易就达到数千公里，边缘像融化的镜子，如此强烈的波动甚至扭曲了上界本身的结构。
它的长度无法估量，很可能根本没有明确的大小，一直延伸到这个空间弯曲领域的边缘。
事实上，这股浪潮并非来自上界这个区域。它就像飓风，是随机发生的自然灾难。
除了眼睁睁看着它袭来，别无他法。兰德尔大喊一声，强调着这一点：“打起精神来。我从没在埃利普西亚之外遇到过这样的境界波……”
两人原本手牵手，欣赏着无尽的宁静云彩，此刻立刻背对着浪潮，互相掩护，跪在向前移动的快速旅行球体中，迎面应对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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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诡异的吱吱声扭曲了球体周围的现实，但球体前进的动力并未减慢。
不出所料，强烈而混乱的重力波在快速旅行球体中荡漾开来。
两个红食人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向陌生的方向弯曲，对时间的感知也出现了轻微混乱。
然而，不到 4 秒钟，浪潮就从他们身边冲过，继续向要塞和上层领域的其他地方蔓延。
两个骑手还没从支撑的姿势中站起来…… 众所周知，所有浪潮都是成对出现的。
通常情况下，第二波会在几分钟内袭来。但有时间隔会更长 —— 几天、几周、几个月，甚至几年。
仅仅过了 16 分钟，地平线上又一股巨大的重力弯曲波浪在上界荡漾开来。
兰德尔和西尔对能在第一波中幸存下来多了些信心，没有再因恐惧而颤抖。但当第二波袭来时，他们仍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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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波浪潮扰乱了他们的思绪后，两个红食人魔仰卧在快速旅行球体中央，继续返回椭圆城堡的旅程。兰德尔举起那块中等质量的以太碎片，让两人都能看到，开口说道：“你知道吗…… 你说得对。如果这都不算征兆，那我真不知道什么是了…… 我们再也不要为非法人类做这种工作了。”
他握住这个小收容箱，危险过去后，两人相视而笑。
然而，这种境界波的危险并不完全在于其物理破坏性……
而在于它会扭曲时间流逝的相对速度。
虽然绿区的两波浪潮之间只过了 16 分钟，但上层领域和下层领域的时间流速肯定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