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沛年回家的路上还遇到了不少落单的人,每一次别人都以为戴着口罩的他要打劫,但最后都会收到他塞过来的两袋压缩饼干。
在末世,有人给他们塞食物。
这话说给任何人听,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偏偏这样离奇的事情就发生在他们的眼前。
两袋压缩饼干,又能让一家人多活很长一段时间了。
说不定能撑到下一次投放物资的时刻。
更有可能因为这两袋压缩饼干,他们就能撑过某一刻困难的时光,熬过这个末世。
末世的眼泪很珍贵,因为水被污染,流过泪就需要补充水分。
可此刻握住手中的两袋压缩饼干,还是忍不住流泪。
待到距离到家的五百米,宋沛年就停止了发放物资,迎着风寒快步朝租住的房子赶去。
待到经过房东老太太的门前时,宋沛年驻足停下,从空间里取出五斤的大米和五袋压缩饼干,然后敲响了房门。
房东老太太很谨慎,确认过宋沛年的声音又用链子挂住门把手,这才开出一条小缝,“小宋?”
与之伸出来的手心中还有一块晒得十分干巴的饭团,“这个给你,拿了就快点走。”
宋沛年接过饭团,又将手中的袋子快速塞了进去,“陶奶奶,这是我今天出门找到的物资,分你一点点。”
说着便替房东老太太关上了房门,快步离开。
这栋小楼是沪市最常见的小洋房,不过每层的归属人都不统一,陶奶奶拥有第三层的两间房,两间房与另外一半的两间房隔开,还有着独属的楼梯。
一间陶奶奶自己住,另一间被她租给了原主。
陶奶奶今年七十来岁,一生未婚,她算是一位很有地域刻板印象的老太太,嘴毒傲娇却又心地善良。
虽然喜欢对原主这个租户‘指指点点’,但是又喜欢给原主送好吃的,还时不时减免房租发节礼。
原主中秋春节不回家,她还请他去沪市有名的和平饭店吃饭,美其名曰她自己一个人吃没意思。
时常还喜欢说一些安慰人的话,“哎哟,侬不要和伊拉一个见识,小地方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上辈子的陶奶奶一个人在房间里被饿死,这辈子宋沛年不想她最后的结局和上辈子一样。
陶奶奶将手中的袋子打开,看到里面的大米和压缩饼干,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伊个乡下小伙子人还挺好。
陶奶奶抹掉眼角的泪,将袋子里的东西放好,从柜子里取出最后一小节熏肉,用剪子剪了一根好不容易发芽的小葱。
她打算一会儿给那小伙子送一碗焖饭过去。
宋沛年快速打开房门,闪身进去,反锁好门就进了空间,一下子就将外面的寒冷隔绝在外。
顾不得许多,宋沛年一下子就扑倒沙发上咸鱼躺,放空思绪。
不知躺了多久,宋沛年这才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围绕着一排排没有边际的物资徘徊。
随手扯出一个真空包装的大鸡腿,宋沛年撕开包装就开始啃。
盐焗味的,好吃。
宋沛年觉得单凭他一个人,完全就将这物资清点不出来,即使只清点大米有多少斤,宋沛年都觉得要清点到猴年马月去。
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将这些物资给规整好的,毕竟除了放进去拿出来可以用意念,进了空间的东西全都纯靠人力、机械力等搬运。
或许是因为空间不恒温,里面已经没有生肉了,全都被原主当作养料肥了田,只有很远处圈了两片地,一片地里养着猪,一片地里养着鸡鸭。
那些鸡鸭猪也全都瘦巴巴的,因为原主忙着收物资,根本没有时间去喂养。
倒是黑土地里的粮食长得格外茁壮,即使原主也没有打理过。
此时此刻,宋沛年蹲在黑土地旁看着眼前的大白菜,又抬头将视线放远。
一点边际都没有,一望无际的黑色。
宋沛年垂下头,思考‘劳力’进空间的可能性,若是让他一个人种这么多地,累死他得了。
默默思考了一会儿,宋沛年从地里扯了两大筐子白菜,一筐倒给了猪,一筐倒给了鸡鸭。
一个两个全都饿狼扑食。
宋沛年放下手中的筐子,继续思索‘劳力’进空间的可能性。
同时忍不住有些佩服原主了,真能折腾啊。
-
处理完手中事之后,宋沛年又在空间小木屋洗了个澡,洗完澡就开了一包自热小火锅。
刚将小火锅里所有料包放进碗里,宋沛年就听到现实世界的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闪身出了空间,通过门眼看到是房东老太太,宋沛年打开了一个小小的门缝——
一大碗压得冒尖的焖饭通过门缝塞了进来,“快拿着。”
宋沛年接过去,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小老太太的脚步声就响起了,然后又是一道轻微的关门声。
焖饭的味道不断传入宋沛年的鼻子里,很香,尤其是那上面的熏肉香,扑面而来。
心中一暖,房东老太太人还怪好的。
其实原主虽然是这座大城市一个普普通通的牛马,但是他又很幸运,在这座城市遇到的人都很好。
无论是大学时期的老师同学,研究生时期的导师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出来租房遇到的的房东老太太,工作后遇到的领导同事们,他们全都是很好的人。
可以说,原主身边的人都是抱有善意的人。
即使是楼底下萍水相逢卖肉饼的夫妇,在末世来临的第一个月都给原主送了十斤面粉和一小桶油。
可是原主又是怎么做的呢。
他趁着肉饼夫妻二人不注意,将他们店里的面粉、肉、油、蔬菜、调料等所有能吃的东西全部收进了他的空间。
不但将这些东西给收了,原主还背地嘲讽夫妻二人圣母,末世里第一个死的就是圣母,他俩一定活不长久,所以他收这些物资也是早晚的事儿。
想到这,宋沛年默默捏紧了拳头。
原主真的,太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