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枝看着少年们热烈的反应,心中高兴,知道他们抱有的想法跟自己是一样的。
一旁的暗梅,瞧着这些少年人,心中担忧,但不代表她不知道什么是对错。
她知道只要是正确的事情,她是无法阻拦姑娘的。虽然暂时她还不知道姑娘想怎么做,但若是真的发生什么事,她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住她。
方南枝等大家的情绪平复了一些,才准备商量对策,但在说她的想法前,她一脸认真的对大家道:“”那接下来就是要商讨此事该如何做,不过在那之前,我想提醒大家,这件事不要告诉家里,也不要透露给任何人。”
有人不解脱口而出:“为何?”
方南枝还未开口,司马澈和罗弛的表情一变,已经表明他们想到了同样的一点。
罗弛沉声:“你们还不懂吗?这人祭的事情我们虽然不知道,但难道所有人都不知道?我们的父辈要么是在这里居住许久,要么是有一定地位,若说这件事他们全然不知,你们相信吗?”
司马澈的声音也很沉重,但是他代替众人说出了心声:“罗弛说的对,他们中的有些人也许不但知道,甚至还默许了,虽然我们不能假定所有人,但已经没有时间去区分他们是否知道。为了这件事能做成,我们一定要守口如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大家能做到吗?”
其他少年人就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被这样说穿也是心情复杂,他们想不到,或者说不愿意想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但他们依然点了点头。
“放心,我们一定不会透露一个字!”
方南枝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虽说不能完全放心,但到底松了口气,至少她在这里不是孤立无援,这些少年虽然跟她一样年轻,但也算是一份助力。
他们一群人在包间中商量许久,暗梅站在门口,时不时的看着外面,以防隔墙有耳。
商量到最后,他们表示若是确认此事为真,那他们明日就开始行动,就用方南枝刚刚提出的法子去做。
他们每个人都不能允许身边有这种蛮夷之事,虽说他们中并非每个人都是学业有成,但无论身为读书人,或者说身为一个人,都不允许这种残忍的事情发生。
既然知道了,那就要尽自己所能去阻止!
方南枝听到他们说这样的话,也难免心潮澎湃。
“多谢各位,你们有志向、讲仁义,有胆气, 正是读书人该有的气节!”
她一番话夸的众人还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摇头摆手,其实这样的事出现在他们这里,反倒还要她一个别处来的姑娘发现,他们还挺不好意思的。
商讨到现在,众人也都有点累了,方南枝同大家道别,离开后回了客栈,但其他少年们还没有走,他们还要商量该如何确认这件事的真假。
最后还是司马澈拍板定论,他们分成两拨人,一部分人去山里打听,另外一部分人去山神庙打听。
要尤其注意不能打草惊蛇,宁愿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也绝对不能让他们引起警惕。
当晚,他们在约好的地方汇合,已经各自收到了消息。
“如何,怎么说?”
罗弛和司马澈坐在中间,其他少年互相看着,表情复杂,明显是已经有了答案,就不知道如何开口。
其中一人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这件事确实有,而且是从五十年前就开始了。”
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显然没想到会这么早,但没有插嘴说什么,只听他继续道:“我们本地用人做祭品,知道的就至少已经有七次了,而且每次都是童男童女各一人,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已经枉死了有十四个人。”
罗弛将他的话接下来,他们久久的陷入了沉默,心里都不是滋味。
他们当中的不少人家里都是有弟弟妹妹的,无法想象那种情形。
童男童女,小孩子很多都还什么都不知道,兴许都还没有到开蒙的年纪,还没有懂得这世上的道理,就被他们的父母或者是其他人送去给了什么所谓的山神。
他们读书至今,听到这样的事情,心里尤其不是滋味。
这一夜,许多人到了深夜才久久入睡。
翌日,方南枝出发去了另一座山神庙,可惜果然没能见到神童子。
她知道事情肯定无法如此轻易,她本身没有什么身份,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口的理由,甚至还是外乡人,但她也不心急,再次让人帮忙递话。
离开的时候,她回头看去,面无表情的看着庙门,带着暗梅,转身潇洒而去。
另一面,几个少年也结伴而行,他们一起去拜了山神,没想到,第二日司马澈却病了,一早醒来被家人发现跌倒在屋中,说是浑身无力。
司马家一下子鸡飞狗跳,特意请了陈大夫到府上,把脉后却发现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一脸不解的坐在房内床边,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的司马澈,心生疑惑,又看向一旁焦急的司马家人,忍不住开口。
“在下确实什么都没看出来,最近公子可遇到过什么事?”
司马家的人摇摇头,又看向一旁的下人,下人们也都说不知。
“公子前日跟罗公子他们出去吃饭,相约昨日去拜山神。这两日都好好的,只是昨天说有些累了,早早睡下,今早起来就发现这样了!也没听他说有什么不适啊!”
陈大夫又问他这两日吃了什么,都没有发现什么蹊跷,只能摇摇头。
“如果是真要我诊断,我觉得公子无事。如若心有疑虑,你们可以再请其他大夫,或者问问公子可有什么烦心事。”
他其实已经是在暗示司马澈很有可能是在装病,可司马家的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太可能。
司马澈向来懂事,都说读书辛苦,可他自己也从不懈怠,什么事情都不用家里人操心,没有道理装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