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视频在杰森指尖快速切换，最终定位到市中心一栋公寓楼。
他调出一个高清摄像头的画面，对准了其中的一扇窗户。
透过那扇没有拉紧窗帘的窗户，客厅的场景清晰可见。
温暖的灯光下，姚动和艾玛紧紧相拥。
艾玛的脸埋在姚动胸前，肩膀微微颤抖。
杰森放大画面，看到女儿脸上的泪水在灯光下闪烁。
两个小时前，他刚刚用一种略带歉意的语气对艾玛说：“亲爱的，我觉得有些事你需要知道...姚动的前女友出现了。他们在城市里面，逛了很久...”
他说的不多，但已经足够在女儿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现在看来，效果比预期的还要好。
画面中，姚动捧起艾玛的脸，深情地吻着她。
他们的拥抱那么用力，仿佛要将对方揉进生命里。
“不，你相信我，艾玛，”通过唇语，杰森读出姚动在说，“我发誓，那只是一个陌生人。我爱的人只有你。”
艾玛摇着头，泪水止不住地流。
她说着什么，但因为背对着镜头，杰森看不清。
这场戏码让杰森感到一丝不适。
作为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受伤，这感觉并不好受。
但他知道，这种感情上的伤害远比失去生命的打击要轻得多。
至少，等姚动“意外”离世后，艾玛会有一段怀疑和失望的记忆作为缓冲。
这样的打击，会比突然失去一个完美恋人要容易承受一些。
监控画面中，姚动温柔地为艾玛擦去泪水，两人额头相抵。
那份深情让杰森不得不移开视线。
他打开另一个程序，开始详细分析姚动公寓的平面图和周边环境。
在键盘的敲击声中，杰森试图说服自己：这是必要的残忍。
为了更重要的目标，有些人注定要成为牺牲品。
即便这个人，会让他最爱的女儿心碎。
但当他再次瞥向监控画面，看到女儿哭泣的样子时，他的手指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也许，他不仅仅是在铺垫一个完美的谋杀，更是在亲手摧毁女儿最珍贵的感情。
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漫长，城市的霓虹灯在他的眼中变得模糊。
有时候，最难的不是执行任务，而是承受良知的煎熬。
他打开抽屉，取出一个黑色笔记本，开始仔细记录姚动表现出来的行动轨迹。
每一个细节都必须完美，不能有任何纰漏。
这不仅仅是一次暗杀，更是一场要瞒过自己最亲近之人的表演。
露台上的风越来越冷，杰森关上了笔记本电脑。
有些事，即便是超级极客，也会感到心痛。
但在这个世界里，个人的感情永远要为更大的目标让路。
“对不起，艾玛，”他轻声说，声音消失在夜风中，“为了全人类，爸爸必须这么做。”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卧室，姚动睁开眼，身边已经空了。
艾玛留下的余温还在，但人已经离开。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便条：“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他叹了口气，起床洗漱。
哈士奇mm在门外急切地转圈，尾巴摇得像个螺旋桨。
“好了好了，马上带你出去。”
二十分钟后，他站在了一栋老式公寓楼下。
mm兴奋地拽着牵引绳，仿佛闻到了什么特别的气息。
门开了，胡姹站在门口。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样子和四年前的胡姹一模一样。
mm突然静止了。
它的耳朵竖起，蓝眼睛瞪得圆圆的，鼻子快速抽动。
这个气味——它记得这个气味。
大狗慢慢地围着胡姹转圈，小心翼翼地嗅着。
它的动作既谨慎又充满期待，像是在确认一个令它难以置信的事实。
鼻子轻轻地碰触胡姹的手，又往上嗅到她的衣角，然后是膝盖，小腿。
突然，mm彻底确认了。
它发出一声充满喜悦的嚎叫，猛地扑向胡姹，把她扑倒在地毯上。
温热的舌头疯狂地舔着胡姹的脸，尾巴摇得几乎要甩出残影。
姚动看着这一幕，眼睛有些发酸。
五年前那个雨天，他和胡姹一起从宠物店把mm带回家。
那时mm还是只小奶狗，胡姹抱着它，笑着说要把它养成世界上最幸福的狗。
一年后，胡姹在一场车祸中永远地离开了。
当时mm才一岁多，整整一个月都不吃不喝，趴在胡姹的衣服上哀嚎。
现在，这个从未来穿越来的胡姹，在mm的鼻子里，竟然和原来的胡姹有着完全相同的气味。
不是相似，而是完全相同。
狗的嗅觉是不会骗人的。
它们能分辨出双胞胎之间细微的差别，能闻出同一个人不同时期的变化。
但mm认定眼前的胡姹就是它的主人，毫无疑问。
姚动看着胡姹搂着mm的脖子，轻声安抚着激动的大狗。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们身上，恍惚间，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温暖午后。
这一刻，他终于完全理解了：未来的胡姹和过去的胡姹，从分子层面上来说，是完全相同的存在。
就像光谱的两端，看似遥远，实则是同一道光。
mm还在不停地舔着胡姹的脸，发出快乐的呜咽声。
在它简单而纯粹的世界里，失而复得的主人终于回来了，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而姚动站在一旁，心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该如何面对这个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胡姹？
这究竟是命运的恩赐，还是更大的考验？
mm趴在胡姹腿上，眯着眼睛享受着她的抚摸。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它银白的毛发上，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这只狗很热情。它对陌生人都这样的吗？它也太相信陌生人了吧？难道没被人骗走过吗？”胡姹的手指穿过mm厚实的毛发，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
姚动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心头微动：“mm只是对你热情而已。它认为你是它最亲爱的人，虽然四年没见，但它对你的记忆深入骨髓。”
“嗯，我对它也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好像认识它很多年了。但是，mm？”胡姹挑眉，“这个名字很特别。是你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