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塔外。
韩峰主刚盘坐好，就发现苍师叔睁开眼。
闻人圣的元婴也带着李一念归来。
他惊讶：“这么快？”
闻人圣：“幻灵界时间过得快。”
说着，韩峰主又见闻人圣元婴没停顿，入了李一念体内，苍师叔的元婴也紧随其后。
他便继续护法……
天外天。
苍灵虚、闻人圣一到，都先好奇的顶着大白龙看：“这么大个啊？”
李一念笑道：“就是座驾，很好使……”
苍灵虚点点头，左右张望了一下，立马就弹出一抹流光。
咻~~
流光歪歪扭扭，幻化成一株小草，然后快速成长……
苍灵虚惊讶：“长得好快啊。”
可他话音刚落，就听噗的一声。
小草爆了。
幻象破灭。
就像吹气球吹得太猛，给吹炸了。
苍灵虚皱眉轻咦一声，赶紧重新再弹一团耀眼流光。
流光歪歪扭扭，成了一座小山。
小山一成型，就极速膨胀……眨眼的功夫，就成巍峨大山。
然后同样的，噗~
破灭了。
苍灵虚紧缩皱眉：“我已经在极力维持幻象，但维持不住。”
“这天外天，天然的对幻象大补……但过犹不及，不可能承受得住，谁来都得撑爆。”
李一念下意识瞥了眼大白龙。
当初，它也是瞬间胀大……但没爆。
他想着，立马上龙。
“师祖，你再试，我看看……”
不过，他上龙瞬间，还是先瞥了一眼15粒青莲子，其中又有4粒停止了吸收幻影烟雾能量。
11粒还在继续吸收……
苍灵虚已经依言，重新弹出一缕流光，歪歪扭扭，再幻化成一株小草。
李一念赶紧看去，龙眼中，各种海量如幻如影的烟雾能量，汹涌的灌入小草，一个呼吸的功夫，就将其撑爆，爆成烟雾能量的一份子……
苍老头看向大白龙：“怎么样？”
李一念：“师祖，师尊，你们也先上龙试试，看能不能进来？”
两元婴本也就很好奇，赶紧钻入大白龙。
唰！唰！
立马，李一念感觉自己好像成了龙车司机，拉了两名乘客。
而闻人圣更是惊奇的看着‘龙窗外’：“这天外天还真的不是虚无一片啊！”
“能量如若有若无的虚幻之雾，真当得上是【虚界】的称呼！”
苍灵虚点了点头，却道：“老夫更好奇，这大白龙的本质……”
李一念：“师祖，就是我的元始真炁，特殊领悟形成的。”
“哦？”苍灵虚顿了一下，迟疑道：“实极成虚？”
李一念：“什么？”
闻人圣解释：“你师祖的意思，如阴极生阳、阳极成阴一样，【实】到极限就成了【虚】。”
苍灵虚点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元始真炁，就是人体最纯粹的【实】。”
“我认为，人体中，若说神魂是【虚】，那么元始真炁就是【实】，所以我们人类也算是虚实一体吧……”
“当然，这都只是我的个人观点。”
他说着一笑，弹指，再向‘龙窗’外弹出流光。
这次，他亲眼见识了，幻象被撑爆的过程……
不由喃喃道：“如此的大补，将幻象撑爆、稀释成烟雾能量的一份子，本质上，却是在吞噬幻象……”
闻人圣笑笑：“那不也是另类的阳极成阴？补到极致、成了吞噬。”
苍老头也笑笑：“说得也是。”
接着，他又一顿，迟疑的扭头看向远方。
“小子，从上大白龙后，我总感觉……虚空深处…对我有若有若无的牵引……”
“哦？”李一念诧异：“师尊，那你有感觉么？”
闻人圣摇摇头：“没有。”
“可能与你师祖的丹海有关，去看看……”
“好。”
大白龙一个甩尾，便遁去千里。
十个甩尾，已是万里之距。
百个甩尾，苍老头还指着远方……
千次甩尾，已有百万里之距，苍老头才说：“牵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接下来又是近千次甩尾……
一路经过了大量的星辰。
终于，苍老头一声惊呼：“快看，就是那颗星辰。”
李一念定眼看去，是一颗比较暗淡的星辰……
大小，不怎么样。
只有自己星辰的一半左右大小。
但关键，表面汇聚了大量的虚幻之雾的能量。
就像聚灵阵一样，【虚雾】能量比别的地方，浓厚了至少十倍。
或许是这原因，才让星辰远看显得黯淡？
唰唰唰。
几个甩尾。
大白龙就趴在了星辰上。
近了就发现，星辰本质与其他星辰都没区别，也是琉璃般的壁垒。
李一念刚准备问两人，能不能看透壁垒。
苍老头就已经在惊呼：“诶？！我的幻灵界，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的丹海与常人也无异。
只是丹海中间，开了一朵半透明的莲花。
但莲花的莲叶，像有上万片。
一种十分拥挤的感觉。
就像千万朵莲花的花瓣，全挤在一朵莲花上……
闻人圣疑惑：“师叔，怎么了？我记得你说过，幻灵界、最先就正是以莲花幻象，才逐渐拓展演化而成……”
苍老头点头：“没错，但一开始，我在丹田栽种的，是一个12花瓣的莲花幻象。”
“可如今，臃肿得哪里还像莲花……”
李一念听得有些迷糊：“师祖，你是很久观看过自己丹海了么？”
苍老头摇头：“不是不管看，是进不去了。”
“自从，我把丹田连接口接入莲花幻象后，就进不去丹海，看不到丹海内部情况了。”
“我的肉身丹田连通莲花幻象，莲花幻象生长在丹海，同时，莲花幻象又演化着【幻灵界】。”
“你可以直接的理解，如今的【幻灵界】，就是我的另类丹海。”
“我在原本的丹海上，创出了一个另外的‘幻境丹海’，中间隔了这一层，已经看不到底层的原丹海。”
“这就是我说的丹海承载着【幻灵界】……”
闻人圣忽然插话：“你们仔细看，莲花幻象已经扎入丹海底部，赶紧小子，去星辰底部看看，似乎在缓慢的吸收【虚雾】能量。”
唰唰唰……
大白龙快速扭动着身体，几下就飞爬到了星辰下方。
可神奇的是。
无论李一念操控大白龙该怎么爬，可在星辰外看里面的角度却不变化。
就是星辰内的景象，始终是丹海正面对着众人。
大白龙在星辰上方时，众人处于幻莲的正顶部。
大白龙爬到星辰下方时，众人还是处于幻莲的正顶部。
李一念惊讶：“师尊，祖师，星辰内部的视线像被扭曲了，我们在星辰外，永远只能看到丹海正面，而看不到丹海底部……”
闻人圣迟疑了片刻，眼神忽然一亮：“不是视线扭曲！”
“这里涉及空间道，把丹海星辰当做一个圆球，球的表面，都属于同一面，比如是【正面】，那么它的【反面】，就是球心坍缩到极致的一点。”
“不能按纸张，那种常规意义上的两面去看待。”
“而对丹海星辰而言，球面或许就是【虚】面，球心坍缩到极致的一点就是【实】面……”
他说着，忽然一副豁然开朗的神情，兴奋道：
“为师明白了！为何记载中，有人继续向丹海底部挖掘，在挖破丹海后，却没记载这么明显的天外天星辰……”
“因为根本就是不同的两面，破开【丹海星空】是【虚面】，挖开【丹海底部】那是【实面】。”
“如此一来，感觉一下很多问题都好理解了。”
李一念赶忙追问：“师尊，那【实面】是在哪里？”
“从丹海底部挖出去，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闻人圣沉吟了一下：“记载中，挖破丹海底部，是虚无一片，真元泄露不止……”
“或许……那才是真正的混沌？”
苍老头皱眉：“混沌也不完全是虚无，更多的是混沌无序。”
“我觉得，丹海底部破开后，反而可能更贴近空间裂缝后的空间夹层与乱流……”
李一念听着听着，有些迷惑了：“师祖、师尊，按你们这么说，现实本就是【实】面，那空间裂缝后，就不是【实】面了吧，与丹海底部对应不上啊……”
闻人圣轻笑：“也是【实】面，你可以理解，实面不是简单的一面，而是分【正反】两面。”
“这就是真正的一体两面，真实生活的面是【正面】，空间裂缝后面是【反面】。”
李一念不禁揉了揉额头：“搁这套娃呢。”
【虚】【实】为一体两面，【实】又分【正反】一体两面，那往下还有没有……来个阴阳两面？
闻人圣见大白龙揉头，不禁轻笑：“当然，这都还是猜测。”
“哪天若是适合，挖开丹海底部，验证一番……”
苍灵虚点点头，指向不远处的丹海壁垒：“看，这边确实有【虚雾能量】在极慢的侵入老夫丹海。”
大白龙赶紧爬近了瞪大眼睛查看。
像是一个极小的针孔。
小到有些虚幻。
李一念觉得，若用地球的概念解释，就是原子间的间隙，连分子原子都通不过。
连【虚雾】能量都是蠕动很久，才一丝丝的钻进丹海内。
不过，这一丝丝的【虚雾】能量，却刚好，既补充了莲花幻象、支持其发展，又不会充爆它……
平稳壮大。
李一念赶紧神识探入小孔……可结果，进不去！
他不禁好奇道：“这孔洞很神奇，【虚雾能量】可通过，神识却探不进去。”
闻人圣笑笑：“这不是孔洞神奇，而是丹海有天然的自我保护。”
“他人神识，是无法轻易探入自己丹海的，所以，我们每次入你丹海，都需要你放开心神，需要你的引导……”
“其实，从侧面的说，这也是人体的神秘，人体还有诸多神秘没搞清楚，有待我辈修士开发。”
“说更远点，本质上，无论是灵修还体修，都是在对我们身体与神魂的开发利用……”
忽然，苍灵虚哈哈一笑：“好！好！”
“老夫的神识没想到得以这种方式回丹海……”
正如闻人圣所说，他的神识，轻易能回到他自己的丹海。
“刚刚，老夫详细感受了一下！这孔洞确实就是幻灵界另外的能源源头！”
“这也才是老夫以三劫丹海，孕育出八劫幻界的真正原因。”
他开心的看着闻人圣：“说实话，老夫之前嘴上虽然强硬，但心里还是担心，八劫是不是自我的幻象错觉。”
“如今，终于实证！非也！！”
“老夫就是真八劫！哈哈……”
“这孔洞虽然比蛛丝还细小，但却连通了丹海，让老夫在虚界感应到了丹海的牵引，真是缘分啊……”
“周围浓厚的【虚雾】能量，也是自发的想挤入老夫的幻灵界，才变得浓厚……”
他兴奋得叽里呱啦、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但，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闻人圣皱眉：“师叔，不是我泼你冷水，我觉得你现在得想想，这孔怎么来的？”
“壁垒十分坚固，之前我与罗老、万老、老韩、老林一起合力，都没撼动丹海壁垒丝毫……”
“谁能打这么微小的孔？”
“换句话说，说不定这虚界……有人是在弄你？”
苍老头面色一顿……可迟疑了一下，又哈哈一笑：“嗨！怎么可能。”
“虚界这么多年，谁进来过？不就只有这小子么？”
“如果有人早进来，还能钻开壁垒，人类应该早就大有作为了吧，天地说不定早就被人类主宰了呢……”
“反而，相比而言……我更倾向是我自己开的孔。”
闻人圣皱眉：“你自己？”
“对啊！”苍老头连连点头：“或许是老夫的栽种术！”
“老夫能在丹海栽种幻象，还是有些特殊本领的……”
他说着，不禁露出一丝傲气。
“当初，为了栽下幻象莲花，老夫收集了多年的12种幻能，相互纠缠，才稳固的将幻莲栽种于丹海……老实说，那时候，老夫说不定就误打误撞，集虚为实、才栽种成功。”
这对李一念又是新见识：“师祖，幻能还分很多种？”
苍老头：“其实很简单，你要明白幻境道最底层的本质，就是迷惑一切生灵的心灵、大脑，那大脑需要处理的喜、怒、哀、乐、悔恨、自责种种情绪，就都能看做是一种幻能！”
“详细的……回头，老夫教你。”
“反正，老夫的推测，就是栽种术或幻莲，不停的生长，水滴石穿的功夫，开了一个孔……”
他的说法，李一念、闻人圣没体验，也无从判断。
但闻人圣继续道：“师叔，那我来泼你第二瓢冷水。”
“按这小子推测的【虚实平衡】规则……师叔的【虚】已经强过【实】太多，失去平衡。”
苍老头皱眉：“失去平衡就失去，又没影响。”
闻人圣却很笃定：“不！有影响。”
“最简单的，如今要叫醒师叔，已经越来越难……这次都已经动用到天劫。”
“若虚实失衡一直不解决，【虚】越强，可能会越让师叔你脱离现实，沉迷其中，不仅仅是主宰幻灵界，甚至为融为一体。”
“等师叔的【虚】突破九劫成仙人，怕就是彻底融和幻灵界，永远叫不醒的时候！”
“那时候，对我们而言，师叔或许就完全化虚、死了！即便幻灵界存在，也永远与我们失去交集……”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见苍老头没反驳，才继续道：
“可现在对师叔的难题是，师叔无法停止修【虚】，因为微孔的存在，幻莲持续吸收【虚雾】之能，会自然的强【虚】……”
“这应该也是师叔天赋……一般，却能修到虚八境的原因。”
苍老头还是没反驳，反而紧皱眉头……他明白，闻人圣说得不无道理。
“那堵住呢？”
闻人圣：“用什么堵？”
苍老头一下就跳下大白龙，准备先用手按住孔洞试试。
可等他一跳下来，他懵了！
回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大白龙：“这孔……竟然都是虚幻的！”
“跟【虚雾】能量一样，脱离了大白龙，就看不见了！”
他苦笑一声：“这还真没法堵……”
李一念犹豫着插了一句：“没关系，弟子已经记住师祖丹海星辰的位置……”
可说了一半，又没继续说下去。
闻人圣却接着他的话道：“但你现在没能力叫醒你师祖。”
“你隔着壁垒，只能看到幻灵界是显现的一朵莲花，没法沟通里面的灵，最简单的，现在就看不到你婉霞婆婆……”
李一念点点头……
另外，自己需要时间强大心弦。
如今自己的心弦如丝、远远引动不了四师祖的盘龙柱。
三人各有所思，陷入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