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鬼,是没好心的人,不怕。”那男人嗓音冷涔涔,如冰似寒。
窗外风声鹤唳,棕榈树阴影大片儿,遮挡月光,掩盖怖意。
“人?谁啊?谁在我被子里猫着。”黎姿曼还是有点怕怕,糯糯软手紧抓男人衣角不撒开。
黑暗笼罩,孟鹤煜眼神温柔,倒映星河。“不怕,我去问问,是陈曦。”
“嫂子?她在我被子里干嘛?”
“先不说她,秦铮在你屋子里多久了?”
“大概…一小时,帮我吹了头发,聊聊亮亮未来的规划,怎么了?”
“没事,你乖,来睡觉…哥抱着你。”
“嗯…好可怕,哥你一定问问嫂子,为什么鬼鬼祟祟的在我屋里躲着。”
咚咚咚。
沈鹏端着一杯热牛奶来敲门。
孟鹤煜接过牛奶喝了,瞪他,沈鹏不搭理踩。
“月儿,你嫂子和两个孩子玩捉迷藏,不小心躲你屋子来了,见老舅陪你说话就没出来。
吓到你了吧。”
黎姿曼百分百信任陈曦,特别懂事的点头。“嗯,我还以为是鬼呢…”
“乖,快睡觉吧。”
沈鹏笑笑,就走了,孟鹤煜眸光不明,漆黑冷慕,亏得沈鹏能想出这个拙劣的说法来搪塞。
不过既然陈曦向沈鹏求助,想必全盘托出了,沈鹏愿意揽事也就说明偏爱陈曦,偏帮陈曦开脱。
他要是贸然找陈曦的麻烦,兴许沈鹏和曼曼都会怪他脾气暴躁。
孟鹤煜温柔百倍,拍哄怀里的小女人睡觉,她吐息均匀,吓到土色的小脸稍稍回暖,他些许放心。
确保美人熟睡后,孟鹤煜踏着大步子走出门。
*
秦铮的房间。
孟言诚和沈一惟相拥入眠,被子掉在了地上,秦铮费劲巴力的弯腰,捡起,帮他们盖上。
疼的冷汗盈襟…
“呼…”他迈着小碎步,一点一点往卫生间挪,用镇痛冷水洗了洗,又看了看,红肿胀痛。
没个一礼拜好不了了。
好在他这屋里有跌打损伤药,不过每迈出一步都是煎熬,疼痛难忍。
他想年轻的时候和小伙子打架,不小心碰一下也没有今天这么疼,怎么回事?
好像硬生生的被人撕裂开一个口子,灌进去许多的烧红焦炭,在烈火焚烧。
“呼…”药膏里含有消肿散淤的凉薄荷,窗口凉风一吹,惬意舒服。
终于舒坦点了…秦铮四肢瘫软在床上,脑袋往旁边歪一歪,骨节分明的手指揉捏药膏。
渐渐的,消肿之后传来阵阵温热,真舒服。
“哼…”他闷哼一点响动。
孟鹤煜。“还没S出来,够可以的嘛!”
蹭,秦铮睁眼,瞬间眸光惊诧万分,像是受了惊的猫,拱起脊背,要做战斗姿态。
几乎是同时发生,孟鹤煜的大手掌捂住他的嘴,将他即将翘起的半个身子往下压,压,压平坦。
另一只手拽过退到秦铮脚边的被子,把他裸露部位遮盖个严实。
居高临下的男人嘴角上扬,略带玩味。“秦正委,看不出来你挺骚的!”
“唔…”秦铮被他捂住了嘴,两只手扶着他的伤患处,腾不出来,只能用极致寒冷的眸子瞪他。
“我警告你,再敢打我老婆的主意,我送你去大清朝当宦官。”
那男人说完,手掌收力,在他脸上留下警醒十分的痛意之后就要走。
“站住!”秦铮压低嗓音。
孟鹤煜以为他会说不许他说出去他自慰这件事。
其实,秦铮是在上药,而且秦铮想说。“孟鹤煜,我喜欢曼曼,我确认了,我也爱她,就像我爱你妈妈,爱唐慈一样爱她!”
“你倒是坦荡!”孟鹤煜握紧门把手的手掌握成大拳头,胳膊处青筋暴起,掌背骨节寸寸,要发威了!
“呵呵…我也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正常男人。”秦铮咽了咽口水,语气洋溢。“但凡有着正常审美观,有欲望会硬的男人都会喜欢曼曼…”
这话倒是不假,孟鹤煜缓缓转身,满身都是嘚瑟的意味。“曼曼是我的,你们这群二百五,眼馋去吧!”
“不…”秦铮凝视他。“曼曼不是你的,你是曼曼的才对。
就像我是曼曼老舅,曼曼不是我的!
是曼曼要你,要我才对!”
男人俊美的五官隐匿阴影中,嗓音幽幽。“做梦去吧,你沾了沈鹏的光,仅此而已,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孟鹤煜又说,嗔怒意味尽显。“你前辈子肖想我妈,后半辈子注视我的女人。
你是不是神经病,专盯我孟家的女人!
外面老太太那么多,你想女人去找啊!非要在这恶心人!”
火衣喷射,床上半瘫软的中年男人突然就笑了,有些苦涩,有些无奈,更多的是不甘。
“谁叫你们孟家男人眼光个顶个的好呢!
我就纳闷了,你和你爸都不怎么出色优秀,可偏偏你们爷俩命好,找的女人人中之凤,死心塌地的为你们孟家光宗耀祖。
我真是羡慕,嫉妒,还恨呐!”
尾音调调阴阳,宛若喝醉了被女人甩掉的失恋小青年般,怨天呼地。
孟鹤煜呼吸渐沉,压制,压制,再压制。“我知道你们为官做宰的看不起行商资本的我们。
你别忘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敢做侮辱我妈和曼曼的事,我一子弹送你去见佛!”
“哈哈…”秦铮笑的更大声。“你别逗了,咱们俩谁光脚,谁穿鞋!我才是孑然一身的愣头青!
我也会玩枪,枪法比你妈的还神。
再有,凭你一个资本家,你想动组织里的我?哼!没有见识,不自量力。
你还是年轻啊!嫩啊,多和你爸学学吧,哈哈。”
“你…”孟鹤煜眸眦欲裂,受不了秦铮阴阳怪气的奚落,也听不得他明目张胆的张狂。
觊觎曼曼,好似向他下了战书。
他大步往床边走,不过不是打秦铮,而是要抱走孟言诚。
自从孟言诚记事以来,一直是秦铮照顾他,小奶娃娃日夜不离身的陪伴秦铮,带给秦铮很多欣喜。
对于秦铮来说,孟言诚是他特别重要的人,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
所以,孟鹤煜有抱走儿子的动作,秦铮慌了,他急忙下地,奔去婴儿床边,伸出充满薄荷味道的大手,要推,要搡…
孟鹤煜感觉一阵阵恶心,连忙往后退,退了好几步,躲他。
“恶心死了…妈了巴子的!”
他快忍不住了!
“你干什么!混账东西,有话好好说,大半夜的折腾孩子干嘛!”秦铮压低嗓音骂他,满眼宠爱,拍了拍小娃娃。
“你…”孟鹤煜指着他,咬牙切齿。“你别拿你撸的手碰我儿子。”
“滚,这是我儿子,你滚!”
呦呵,秦正委站直了身子…下半身噌噌漏风,在耍无赖。
秦铮不仅不允许孟鹤煜抱走亮亮,更要语出讥讽刺激他。
孟鹤煜正在气头上,火焰登顶,像富士山腾腾爆发。
“你还没发现吧!曼曼也喜欢我呢!”
孟鹤煜强压下恶心,拧眉看他,“你真得神经病了!”
“呵呵,我举例给你听听看。”秦铮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挪移脚步逼退孟鹤煜。
他们俩离婴儿床远点。
“女为己悦者容,你还没发现吧,曼曼每次来见我都会精心打扮,喷好闻的香水呢。
还有她特别喜欢关注我的小动作,咱们一家人聚餐的时候,她时不时就要偷瞄我一眼。
再有曼曼知道我喜欢黄姐,她刻意很多的小动作都模仿你妈,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现在就连穿衣打扮都模仿你妈年轻的时候,她们俩气质上越来越像了,倔脾气也一模一样。
依你说,曼曼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朝着我喜欢的审美方向打扮呢?”
……黑更半夜的屋子呼吸起伏,火山冰川相撞,纠缠不休。
要是不提黄颖,孟鹤煜有的是说法打退秦铮的自鸣得意。
可是…曼曼和黄颖的关系…无论如何不能让秦铮发觉和知道。
他什么都不说。
一语不发的孟鹤煜促使秦铮认定他的观点,曼曼也喜欢他,对他有好感,孟鹤煜有了危机感才来这没事找事!
“没话说了吧!”秦铮白眼白他,真像个青年小伙。“我劝你趁早去津市治治病!无性婚姻不长久!”
算了,孟鹤煜脑子抽了才会来这屋子找秦铮的酸气。
他转身,开门,大步走。“我儿子送你了!我可怜你!”
“我谢谢你!”秦铮当仁不让,关了门,上了锁。
呼…秦正委后背皆是冷汗…疼的?骇的?还是惧的?
都不是,是更年期脾气暴躁,盗汗多话,外加得到口头胜利的喜悦。
秦铮觉得自己挺行的,他睡梦里打着把式问唐慈,他行吗?唐慈懒洋洋的说还行吧…
男人啊!至死是少年!
秦铮的小心机特别多,他以为孟言诚是新加坡户口居民。
翌日一早抱着小娃娃去大使馆,要给他改国籍!
Z国户口就叫秦亮!上他秦家的户口。
没想到工作人员一查,孟言诚是京市户口,户口所在黄颖的户口页之下!
“秦正委,黄外交长的儿媳和孙子都在她的户口页之下,儿媳从津市投靠婆家京市,孙子随母亲户口落地。”
果然啊!秦铮在孟元那输了黄颖,再也没赢过。
短暂胜利赢孟鹤煜几天,孟元的心机眼光,他想都不要想,一点空子钻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