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命快疯了，他看见黑无常像只被压在案板上的猪，就算奋力挣扎，也有无数双手将他按压回去。
那些境外组织培养的备用杀手们也疯了。
强烈的血腥刺激着他们凌虐的欲望，双眼通红着，就像要吞噬手下之人的血肉一般。
黑无常身上全是血，地上还有被割下来的肉，大片大片的血从黑无常身上涌出来，此时的他就像个血人一般。
余知命想将这些人全杀了，他们已经失去人性，活着早晚也会被训成择人而食的怪物。
他下手毫不留情，对着那群少年开始疯狂屠杀。
李谈笑在通道处拦截后面的追击，他抽空看了一眼余知命，却见余知命踩在鲜血里，身上溅上无数血点。
有少年抓住余知命杀其他人的时间朝余知命扑来。
却在下一刻被余知命抽出军刀直接插进了少年的眉心处。
头骨太硬余知命只插进去半寸，可却足够置人于死地了。
可余知命却嫌弃不够，单手抓着刀柄用力将少年的身体压在笼子上，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少年的脑袋几乎挤压进笼子的间隙里。
“咔！”余知命用力一扳军刀，少年头骨被硬生生撬了一块下来，红白的脑浆露了出来。
尽管少年已经死了，可这一幕仍然吓住了其他人。
余知命抽出军刀，转头看向剩下的少年。
他脸上不可避免的溅上了红白的脑浆，他却不在意，眼珠转动半分，似乎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让想围攻他的少年们下意识后退，他们明白这人是真正的杀神。
一旦从心底升起了恐惧，就注定无法战胜。
他们扭头便跑，现在跑还有几率活下来，但去攻击那杀神，他们一个都别想活了。
他们的思想还未被洗脑到不要命的程度，明明知道会死，他们就会想逃，这是来自生物的本能。
然而他们没跑多远，他们一个个背后便被子弹贯穿。
甚至余知命怕他们死不了，全都多补了一枪。
李谈笑这时开始催促余知命快点了，他有点抗不住了。
这里通道太多，四处涌出基地人员，他实在分不出精力管所有通道了。
余知命没去管李谈笑，刚刚那一瞬，那种身体升起的嗜血感需要一点时间压下去。
那种状态下的自己，根本没有理智可言，他怕自己会失手连同黑无常一起杀了。
余知命脑海拼命的回忆清心经的内容。
李谈笑见余知命站在原地，这让他浑身急出了一身的冷汗。
“老四快点！再不走我们都得陪葬。”
这时耳麦里邪祟也在催促着余知命快走，时间快到了，再不走他们都得与整个基地炸上天。
余知命闭了闭眼，将眼底都红血丝逼退了一点。
他看着躺在血泊里的人，他没有任何动静，身上一直在不停的冒血，那样致死的出血量，就像是要将全身的血流干一般。
余知命没那么多时间了，他不知道黑无常是否还活着，他上前抓起黑无常，却发现他身上全是被刀割下来的血肉。
“小仙童？”细弱的声音传进余知命耳里。
还活着。
余知命精神一震，他立即将黑无常背上，对他道应了一声。
他现在没时间去查看黑无常的具体情况，甚至都无法为他止血。
然而黑无常却用力推了他一把。
没有力量支撑的他整个人又重新倒在了血泊里。
他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突然有了力气对余知命道：“走吧！我活不了了。”
随着动作，身上的血又一股股涌出，在地上形成了血洼。
黑无常看着天花板，眼前已经有些朦胧了，他想真好，自己也不算死的悄无声息，至少有人能将自己死讯带回去。
多少年了，他带着无法救自己弟弟的愧疚活着。
他早就活不下去了。
只是他舍不得他的队员们，他原本想带着他们赚够了钱就退出佣兵界。
只是意外总是让他猝不及防。
他亲眼看着自己的队员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当年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再次充斥了黑无常整个内心。
就连最后的影子他也没保住，他这么没用，就算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他胆小，不想让自己余生都活在愧疚的阴影里，不想每天睡着后，面对的是无数句质问，问他为什么不救他们。
活着的人才是最勇敢的，而他没有这种勇气。
黑无常想闭上眼，可他却感觉到有人在抓他的手，在对他大喊。
他知道余知命在试图救自己，可他自己已经放弃了。
就在余知命再次想背上黑无常时。
他听到了身后一声枪响。
“砰！”温热的血液撒在余知命耳廓，这让他睁大了眼睛。
背后的尸体没了支撑整个人倒了下去，余知命没接住，也没法接住。
他原本在腰后的手枪随着尸体的倒下，整把枪摔在了地上。
枪口还冒着白烟，里面少的那颗子弹就在黑无常的脑袋里。
余知命静静站在原地，四周的枪声爆炸声仿佛与他隔绝。
眼泪混合着血渍顺着两颊往下淌。
他仿佛看到了李谈笑朝他冲过来的身影。
“老四快走！”李谈笑见余知命一动不动，他一把将余知命扛起来。
余知命没有任何反应，他看着那把带血的手枪离自己越来越远，地上还躺着无数具尸体。
余知命当年初入公司时，他很久都分不清黑无常和白无常。
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一样的身高，一样的长相，还整天形影不离。
直到很久余知命才知道爱笑爱闹的是白无常，稳重内敛的是黑无常。
他曾经问自己师父，为什么人得到后又会失去，那得到又有什么意义？
牛头告诉他，重要的不是得到和失去，而是其中的过程。
余知命贪心只想得到不想失去。
可他无论怎么努力，结果好像都注定了一般。
马面白无常是这样，大哥三哥是这样，就连黑无常也是这样。
他无法改变结果，都想保住，最后却无力的发现，自己谁也保不住。
“卧槽！老四你醒醒！逃命呢！”李谈笑扛着余知命疯狂的在通道里乱窜，他就像个无头苍蝇，随机窜进一个通道里，发现前面被堵后，立即又换个通道。
耳麦里传来邪祟越来越着急的催促声。
“别催了别催了，老子迷路了。”李谈笑跳脚大吼着，他一把将余知命放下来把着他的肩猛摇。
“老四我迷路了，快把你聪明的脑瓜嫁接在我脖子上。”
“……”余知命被摇的脑浆都快晃匀了。
眼前渐渐清晰，他看清了李谈笑的脸。
他将李谈笑带进来的，他得活着将他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