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问鼎大试的进行,咸阳城里也挤满了人。从天下各处赶来的人们都不敢相信曾经被当成是蛮夷之地的秦国,竟然能建造起咸阳城这样的巨城,其规模俨然是天下第一大城!
不光是修行者涌入到了咸阳城跟石渠阁,也有大量的阵符师涌入了咸阳城。只要是阵符师,就一定会去登天符塔看一看,去看看秦国阵符师的最高杰作!
如果谁能够在登天符塔的基础上再进一步,足以在一夜之间扬名天下!
无数人梦想着做到这一步,可当众人看到登天符塔时都会望而却步,单单是破解登天符塔的一角都不是普通阵符师能做到的,更何况是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
“要是没点能耐,趁早不要想着解构登天符塔。这里面的阵符包罗万象,千变万化,一旦进入就如坠深海漩涡,耗尽心血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三个月前身为五品阵符大师的苦大师在此参悟十天十夜,最后却口吐鲜血,一日白发,恐怕至今都是重伤未愈!就这样,苦大师也没有更进一步!”
“没有五品阵符师的实力,趁早断了研究登天符塔的念头!”
“五品阵符师也未必能做到,恐怕是传闻中的六品阵符师才能做到!”
“登天符塔真如它的名字一般,如登天一样难!”
“……”
小奴去云栈小山的时间已经足够,她的心境也无需再去那里磨砺,赢无名便带着她再一次地来到了登天符塔这里。
以小奴现在的造诣,远不足以看出登天符塔的门道,她只感觉眼前有一座耸入天际的高山,自己则是如蝼蚁般的攀登者,穷其一生恐怕都无法攀登上去。
赢无名之前是从此处游览而过,只看了个大概,现在则认真地观察起来。
任何塔楼的构造都是根基宽大,逐层缩减,登天符塔也不例外。只不过铭刻在上面的阵符却像是倒过来的塔楼一般,自上而下越来越细。
赢无名仔细地观摩着,任由自己的意识掉入到阵符的沼泽之中,然后将眼前扰乱的阵符拆掉,得以窥见登天符塔的真实模样!
整个登天符塔的阵符就像是无数的木棍,第一层时只用一根木棍,第二层用两根,第三层用四根,以此类推,一直搭建到第十八层!而从第十层开始,木棍的数量就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多,这应该就是后来者增添上的阵符!
登天符塔本身就无比繁杂,又经过无数阵符大师的增添,就像是一根枝干上又横生出无数的枝干,纵横错乱,让登天符塔变成了阵符海!
如此多的阵符堆叠,全靠最底部的单一阵符来支撑,有一丁点的偏差就有可能倾覆!如果想要增添上新的阵符,则需要将此处所有的阵符拆解后算透,才能保证自己加上的那道阵符不会影响原有的平衡!
赢无名自认在阵符的推演上不弱,可在探明登天符塔的真容后尤感到计算量的恐怖!任何人在见到这种程度的计算量时,都会望而却步!
“看来之前还是低估了登天符塔!”
“就算是六品阵符师,穷尽一生也不可能将登天符塔的所有阵符都计算完!”
“恐怕需要一百个六品阵符师齐心协力,才有可能将这些阵符计算完!”
仅仅是将登天符塔本身的阵符拆解,推演出其真实的构造还只是第一步,还需要推演出新增了阵符后产生的一系列变化!只有将这一切都算得没有任何偏差,才能在登天符塔上增砖添瓦!
若是一位六品阵符师穷其一生只为做这一件事,那无疑是不值的!
赢无名开始尝试着用春秋见微笔法将登天符塔拆解,他不求能够将登天符塔完全拆解,只求能够分得清每一位阵符大师在上面的杰作。
不论是一开始创立登天符塔的三十二位阵符大师,还是后来增砖添瓦的阵符大师,皆是人们在探索阵符之道上璀璨明星。
小奴见赢无名出神的模样,没有出声,同样努力地去看登天符塔。以小奴现在的造诣,就算看上一百年也不可能看出什么来。可小奴的心境从来都是那样的平和,纵使让她去搬一座山,她也会不急不躁地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地搬运。
不知过了多久,赢无名才收回心神。
虽然并没有将各位阵符大师的创作分出来,但赢无名已经可以稍稍窥见他们的杰作!这些阵符或是千锤百炼,或是天马行空,或是浑然天成,或是恢诡谲怪,无一不让人叹为观止!
“天色已经这么晚了。”赢无名感觉只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实则夜色已经弥漫。“走了,小奴,我们明日再来。”
“是,少爷。”
赢无名在回去的路上也满脑子都是登天符塔的阵符,他将自己所见的那一部分记得非常清楚,一刻不停地拆解着阵符,推演着各阵符之间的关系,没有浪费分毫的时间。
小奴努力了一整天,也没有搬动一块砖石,可她不急躁也不气馁,依旧按照着赢无名教的方法修行,按部就班地做着赢无名安排的所有事情。
赢无名花在登天符塔上的时间逐渐多了起来,不时发出由衷的赞叹,继而更加沉迷其中。
每隔一日去幽冥地底打磨拳法,间隔的时间去登天符塔参悟,除了日常的基本修行,剩下的所有时间都用来绘制符篆。赢无名就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一刻不停地运转着。
小奴几乎每天都跟在赢无名的身后,她只觉得赢无名好像是在一刻不停地狂奔,她必须让自己拼命地向前跑才能跟得上。她感觉赢无名好像永远都不会疲惫一般,而对她而言,只要是赢无名喜欢做的事情她也会喜欢。如果能让赢无名开心,她也永远不会感到疲惫。
赢无名仿佛忘记了他是来解决他在阵符之道上的瓶颈,只孜孜不倦地推演着登天符塔的阵符,好似这其中有着无穷无尽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