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祭品
破旧的城区，霓虹灯闪耀，黑雾像是粘在了建筑上，透露着一股灰败。
阮黎真穿着灰色的斗篷，带着兜帽，小心绕过路上的异族。
“小子站住，见到伟大的高良大人，你难道不应该跪下行礼吗！”
一个身材魁梧，穿着皮甲的异族忽然转身，拦在了阮黎真的面前。
后者抬头，一张丑陋的脸映入眼帘。
对方长着类似猪一样的脑袋，有着类似人一样的四肢，脖子上长着棕红色的“鬃毛”。
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毛发，而是一根根细短的触手，就像是海里的珊瑚一样挥舞触须。
猪头人！
阮黎真不知道外面怎么叫眼前的异族，反正在交国他们都叫它们猪头人。
灵界的下位种族，虽然块头很大，看着战力不错，但实际上好吃懒做，贪生怕死，最喜欢欺软怕硬。
常常喜欢打压欺辱人类。
在元化市，对方和另外几个异族最被人类厌恶。
阮黎真看到对方出现，就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
他并未像其他同胞那样跪下，而是摘下兜帽，露出锁骨上的纹身。
“我是高贵的狩猎者大人家仆，你确定要我向你下跪吗？”
“狩猎者！”
猪头人得意的笑容忽然一僵，仔细辨认对方脖子上的家徽，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怀疑道。
“狩猎者何等高贵，怎么可能会收你一个低贱的人类做家仆？！小子你在骗我！”
它喘着粗气，眼神不善，嘴巴咧开露出像是门板一样的牙齿，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臭。
“城里的狩猎者家族不多，你可以随便打探一下。”
阮黎真心中一突，表面仍强作镇定道。
猪头人浑白的眼睛死死盯着青年，最后发出一声冷喝主动离开。
阮黎真站在原地，看着对方消失在街头，这才重新出发。
他拐进一条阴暗潮湿的小巷，几只比车轮还大的蜘蛛从下水道的入口探出，密密麻麻的猩红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恐怖瘆人。
阮黎真表情变得警惕，不动声色的走过。
这是妇巢蛛，一种来自灵界的“野兽”。
它们智商不低，堪比人类五六岁的孩童。
阮黎真身上有着狩猎者留下的气息，只要他不主动作死，这些魔兽就不会攻击他。
越往深处走，妇巢蛛的数量越多。
哪怕他已经走过许多次，也依然汗毛竖起，心惊胆颤。
短短的十几分钟，好似四五个小时那样漫长。
终于他来到了小巷的深处，推开旁边的铁栅栏，迅速关上将后面的妇巢蛛挡在外面。
他吐出一口浊气，沿着长满青苔的石梯一路而下，来到一扇漆黑的大门前。
咚……咚咚！
阮黎真变着节奏敲响大门，等待了一会儿，大门打开一条细缝，露出一只眼睛。
随后大门彻底打开，里面的人将他迎了进去。
“怎么这么晚才来？”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斑白的中年男人，在阮黎真进来后迅速关上锁死大门。
“给狩猎者办事耽误了一点时间，来的路上还碰到一头猪头人，所以来晚了。”
阮黎真来到屋内的沙发上坐下，喝了一口桌上浑浊的热茶。
茶水顺着食道进入胃部，暖暖的。
他靠在已经发黄的沙发上，一直皱起的眉头难得舒展。
“辛苦你了，组织不会忘记你的功劳。”
男人来到对面的书柜，从一堆文件取出一份递给对方。
“这是什么？”
阮黎真接过，疑惑道。
“这是最近组织正在进行的计划，目前已经到了最关键一步，欠缺一些祭品，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祭品！
阮黎真眉毛轻轻一挑，没有回答。
他翻开文件，借着头顶黄色的灯光认真阅读，眉毛渐渐皱起。
“看完了就烧了吧。”
阮黎真刚刚放下，对面男人冷不丁道。
他没有迟疑，手上一抖，文件立刻被点燃，很快就变成灰烬。
“一名四阶，三名三阶，十几名二阶，上百名一阶……”
阮黎真每说一个字，脸色就越发阴沉，“你们到底找到了什么东西，竟然需要四阶超凡者献祭？而且你们为什么会认为我能做到？”
“这件事是目前组织的最高机密，即便是我也知道的不多，唯一可以跟你透露的是，这一次我们找到的存在绝对安全可靠！”
男人也知道这一次上面有些强人所难，思索片刻道：“二阶和一阶的祭品，我可以再跟上面商量，由我们自己凑。但四阶和三阶的祭品，只有你能找到。”
“小真我希望你能帮帮我们，只要这一次献祭成功，我们就可以击败那些异族，光复元化，乃至整个国家！”
“那个时候你就是国家民族的英雄！”
“我从未想过当什么英雄。”
阮黎真神色缓和，“我只想让我的同胞过上平等安稳的生活。”
男人咧嘴笑道：“这正是我们所期望的，所以我一直说我们是一路人！”
阮黎真对此不置可否，他头也不抬，起身朝外面走去，“四阶超凡者不用想了，我办不到，后面的狩猎者也办不到。至于那三名三阶……我只能试试。”
男人皱眉，这和他想的出入太大，“小真你不能这样……”
阮黎真站住，头也不回道：“能谈就谈，不谈就算了。”
“小真我们是一家人啊！”
男人起身，声音恳切，期望唤醒对方的感情。
“呵呵！如果是一家人，那你就应该告诉我你们到底找到了什么？”
阮黎真回头，眼神死死盯着男人。
在他的逼迫下，对方眼神闪烁，迟迟没有回应。
“算了，就这样吧。”
阮黎真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感觉索然无味，原本温暖的房间此时也变得寒冷。
他打开大门，独自离开。
屋内，男人站在原地脸色不断变化，最后来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部电话，输入手机号拨了过去。
几秒后，电话接通，对面却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男人对此并不意外，冷淡道：“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愿意再提供帮助，除非我们告知他真相。”
“……好，我明白了。他的关系，我也掌握了一部分，但是全部算上也还差上一点。”
“……加上他跟那个异族的话，倒是差不多够了。好，我马上下去安排。”
“会长大人还请等等，当初组织答应我的事……好的，谢谢会长大人，我永远都追随您！”
阮黎真离开地下室后，独自往回走。
兜帽下，他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皱起，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在这之后我跟他们将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