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客走出小区时，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通讯录。午后的阳光透过香樟树叶洒在他身上，映得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泛着低调的光。他拨通运营部小王的电话，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喂，小王，陈哲飞那几个到了吗？记得安排电竞酒店，就上次那家‘星曜’，别整太掉价的地方，听见没？”
电话那头传来小王恭敬的应答声。徐客靠在帕拉梅拉的车门上，看着马路对面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勾肩搭背走过，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陈哲飞这小子，18岁就想在直播圈混出头，跟当年的自己倒是有点像——可惜，没他这重生的外挂。
“地址发我微信，”徐客打断小王的汇报，“我现在去南站接人，你让前台把房卡先办好，要顶楼那三间连着的，听见没？”他顿了顿，补充道，“再让人送点水果零食过去，别显得咱们抠搜。”
挂了电话，徐客发动车子。中控屏显示下午两点十七分，距离陈哲飞的火车到站还有二十分钟。他点开微信，苏婷婉发来条语音：“徐总，陈老师的课件我帮她弄完了，她说谢谢你~” 语音里带着甜腻的尾音，听得他心尖儿发痒。他随手回复了个“乖”，又点开陈伊莎的对话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发消息——这女人现在估计在上课，打扰了又得念叨他不务正业。
车子驶入南站停车场时，徐客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下衣领。故意松开两颗衬衫纽扣，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红痕——那是今早苏婷婉帮他系领带时，不小心蹭到的口红印。他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年轻、多金、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不羁，哪个小年轻见了不迷糊？
站台上人潮涌动，徐客靠着柱子玩手机，眼角余光却时刻留意着出口方向。十分钟后，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他抬眼就看见三个穿着卫衣牛仔裤的男生，中间那个瘦高个正是陈哲飞，旁边跟着个胖子和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子。
“陈哲飞？”徐客收起手机，笑着迎上去。
陈哲飞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徐客：“卧槽？你就是好运传媒的徐总？我还以为你得三十来岁呢！”他身边的胖子许温也瞪大眼睛，嘴里念叨着“真年轻”。
徐客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陈哲飞的肩膀：“年轻好啊，折腾得起。走，咱先去放行李，边聊边说。”他刻意用亲昵的动作拉近距离，这是pUA里最基础的“肢体破冰”技巧。
走出火车站，徐客带着三人来到停车场。当白色阿尔法和黑色帕拉梅拉映入眼帘时，三个小年轻的眼睛瞬间直了。陈哲飞咽了口唾沫：“徐总，这……这都是你的？”
“嗯，商务车平时接送主播用，”徐客语气轻松，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行李放商务车上，你们想坐哪辆？”
三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帕拉梅拉。徐客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行，上车吧，先带你们去酒店。”车子启动时，他从后视镜里看到陈哲飞偷偷拍了张内饰照，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随便给点甜头就晕头转向。
“徐总，你这公司真是自己搞起来的？”许温坐在副驾，好奇地问。
“可不嘛，”徐客打着火，语气带着点“过来人”的感慨，“农村出来的，没人帮衬，全靠自己瞎折腾。”他故意省略了重生的关键信息，只捡那些励志的桥段说，什么睡网吧、啃馒头、被人骗……听得陈哲飞三人连连叹气，看他的眼神也从怀疑变成了佩服。
电竞酒店的豪华程度远超三人预期。当他们走进装修得像太空舱一样的房间时，刘澈忍不住掏出手机拍照。徐客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像在看三只没见过世面的小兽：“先放行李，完事儿带你们去吃饭，喜都那家‘云顶’怎么样？”
“卧槽！云顶？”陈哲飞惊呼出声，“那不是人均上千的地儿吗？徐总你太破费了！”
“嗨，谈生意哪能抠搜，”徐客摆摆手，心里却在盘算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点投资算什么？他接着又说，“对了，等会儿去公司看看？让你们见见世面。”
好运传媒的办公楼位于市中心cbd，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当陈哲飞三人看到停车场里停着的一溜豪车时，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徐客指着那些车，轻描淡写地说：“看见没？百分之九十都是我借给主播们开的，保险我都给上好了。”
“徐总，你这……也太牛逼了！”许温搓着手，眼里满是羡慕。
徐客笑了笑，没接话。他知道，这时候沉默比炫耀更有力量。他带着三人参观公司，从直播间到剪辑室，再到员工休息区，每一处都透着专业和奢华。陈哲飞看着那些正在直播的漂亮小姐姐，眼神都有点发直。徐客看在眼里，心里清楚——这小子，算是上钩了。
“走，带你去放松放松，”徐客拍了拍陈哲飞的背，“看你们这样子，肯定想打游戏了吧？”
回到电竞酒店，四人开了黑。徐客选了个打野位，虽然重生后很少玩，但凭借着超越常人的反应速度和游戏理解，依旧把把carry。陈哲飞三人简直把他当成了游戏大神，不停地喊着“徐总666”、“徐总带飞”。
正玩得兴起，徐客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简微。他走到阳台接起电话，声音瞬间温柔下来：“喂，微微？”
“你在哪呢？”简微的声音带着点撒娇，“晚上一起吃饭呗，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不了宝贝，”徐客压低声音，“来客人了，陪几个主播打游戏呢。”他故意把“主播”两个字说得很重，又加了句，“等忙完这阵就回去陪你，乖。”
挂了电话，徐客转身就看见陈哲飞三人八卦的眼神。他笑了笑，没解释——暧昧的留白，往往比直白的说明更有杀伤力。
“徐总，这是你女朋友啊？声音真甜！”刘澈凑过来，一脸好奇。
“嗯，”徐客不置可否，“一个朋友。”他重新坐回电脑前，拿起鼠标，“来，接着玩，今晚哥带你们上王者！”
游戏打到晚上八点，徐客借口去洗手间，给苏婷婉发了条消息：“完事了吗？过来‘星曜’酒店，808房。”很快收到回复：“马上到~” 他看着屏幕上的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回到房间，他拍了拍陈哲飞的肩膀：“你们先玩着，我出去接个人，马上回来。”不等三人反应，他就推门而出。
走廊尽头，苏婷婉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手里提着个保温桶，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徐客走过去，顺手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怎么穿这么乖？”
苏婷婉脸颊一红，把保温桶递给他：“给你熬了汤，知道你今晚要喝酒。”
徐客接过汤，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划过：“还是你贴心。”他打开房门，示意她进去，“先进去坐会儿，等我把这几个搞定就陪你。”
苏婷婉乖巧地点点头，走进房间。陈哲飞三人看到突然出现的漂亮女生，都有些不知所措。徐客介绍道：“这是我助理，苏婷婉。婷婷，这几位是我刚认识的朋友。”
苏婷婉很懂事地跟三人打了招呼，然后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拿出笔记本电脑假装工作。徐客看着她温顺的样子，心里很满意——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既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又不让人觉得轻浮。
接下来的几天，徐客带着陈哲飞三人又是吃喝玩乐，又是参观公司，把“豪爽老板”的人设立得死死的。陈哲飞彻底被他征服，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救世主。
这天晚上，在一家私房菜馆，酒过三巡，徐客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放下酒杯，看着陈哲飞，语气诚恳地说：“哲飞，哥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这条件，在小平台瞎混太可惜了，来哥这儿，哥给你资源，给你流量，保证你半年内粉丝破千万！”
陈哲飞喝得满脸通红，听了这话，激动得差点站起来：“徐总，你说的是真的？”
“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徐客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丑话说在前头，签约费我可以给你开高点，但你得给我好好干，别辜负哥的期望。”
“放心吧徐总！”陈哲飞举起酒杯，“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旁边的许温和刘澈也跟着表忠心。徐客看着三人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冷笑连连——鱼儿，终于上钩了。
送走三人，徐客坐在车里，拿出手机给陈伊莎发消息：“睡了吗？今晚可能晚点回。”很快收到回复：“没呢，在备课。少喝点酒，注意身体。”
他看着屏幕上的字，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车窗外，城市的霓虹灯闪烁，映得他眼底一片复杂。他知道，自己这招“糖衣炮弹”虽然奏效了，但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感。
“走吧，”他对司机说，“去陈老师家。”
车子缓缓启动，融入夜色之中。徐客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他知道，这条路一旦走下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但他不后悔，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只有成为猎人，才能不被当成猎物。而他，天生就是个优秀的猎人。
车子在陈伊莎公寓楼下停下时，已是凌晨一点。徐客仰头灌下最后一口矿泉水，试图压下酒气。刚推开车门，就看见她家阳台的灯还亮着，窗帘上映出她伏案备课的剪影——这女人，总是这么要强。
他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掏出备用钥匙开门。玄关处的感应灯“啪”地亮起，陈伊莎穿着珊瑚绒睡衣从书房探出头，发梢还带着湿气：“回来啦？汤在厨房温着，我去给你热。”
“不用了，”徐客拉住她的手腕，顺势将人揽进怀里，“想先抱抱你。”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混着书墨气，让他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陈伊莎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任由他埋首在自己颈窝。
“身上都是烟味，”她嘟囔着，却伸手帮他解开领带，“跟那些小孩玩得很开心？”
“还行，”徐客含糊应着，指尖划过她腰间的软肉，“没你好玩。”他感觉到怀中人身体一僵，便抬头对上她嗔怪的眼神：“怎么？吃醋了？”
“谁吃醋了，”陈伊莎推开他，走向厨房，“赶紧去洗澡，一身酒气。”徐客看着她略显慌乱的背影，嘴角扬起笑意——这女人，明明在意得要死，偏要装大度。
浴室的热水哗啦啦流下，徐客靠在瓷砖墙上，脑海里却闪过苏婷婉温顺的笑脸和陈哲飞崇拜的眼神。他伸手抹了把脸，试图驱散那些纷乱的思绪。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简微发来的语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阿客，明天陪我去看画展好不好？”
他回了个“好”，指尖却在屏幕上停顿了许久。走出浴室时，陈伊莎正坐在沙发上敷面膜，电视里放着无声的财经新闻。他走过去坐下，顺手扯下她脸上的面膜：“这么晚了还敷这个，想迷死谁？”
“迷死你呗，”陈伊莎拍开他的手，重新把面膜贴上，“对了，下周我妈生日，你有空吗？”
徐客动作一顿。他想起上次去陈家吃饭，陈母那审视的目光和有意无意提起的“稳定工作”，心里就有些发怵。但他很快恢复自然，揽过陈伊莎的肩膀：“有空，你想送什么？我让人准备。”
“不用，”陈伊莎摇摇头，“你人去就行，我妈就盼着见你呢。”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让徐客喉咙有些发紧。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没再说话。
第二天清晨，徐客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陈哲飞在那头兴奋地喊着：“徐总！我昨天发的视频爆了！涨了十万粉！”他揉着眉心坐起来，听着电话那头的欢呼，心里却没什么波澜。
挂了电话，身边的陈伊莎还在熟睡，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的阴影。他轻轻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瞬间洒满房间。楼下的梧桐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叫着，让他想起简微画室窗外的那棵老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