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鹿角拒马遍布。汤隆从马鞍筐中抄起两枚手炮,拇指粗的引信垂在陶罐外摇晃。他咬开火折子,火星溅在引信上嗤嗤作响,左手却稳稳托着陶罐底部。\"投!\"随着一声暴喝,两枚手炮划着弧线飞向拒马桩,拒马桩炸成碎末。
一枚枚手炮雨点般飞向拒马桩后的金兵。
数团火光吞没了正在四散奔逃的金兵,陶片混着铁蒺藜四射飞溅。有个金兵被炸得腾空而起,半截身子挂在拒马尖桩上,肠子顺着竹竿往下淌。汤隆根本不看战果,左手又摸出四枚手炮,右手火折子如流星般点着引信。
\"左右散开!十步一停!\"他高举染血的钢刀,马队瞬间裂成三十支小队。每支小队十人三马,呈雁行阵交错前插。金兵箭雨泼天而来,却见宋军战马都披着三层熟牛皮甲,马眼罩着青铜护镜,箭矢叮叮当当撞在甲胄上,竟难伤分毫。
汤隆瞅准时机,突然勒马转向。他背对金军大营,马鞍筐里的手炮却如雨点般向后抛洒。\"连环雷!点火!\"五十名老兵齐刷刷摘下青铜喷筒,筒口湿毡布早已掀开,露出里面蜂窝状的火眼。十根火绳同时点燃,三十条火龙从喷筒中窜出,点燃的手炮在空中划出绚烂的火尾。
第一波二十枚手炮落在金军粮仓,冲天火光中,装满火油的陶罐接连爆燃。第二波三十枚手炮专打马厩,受惊的战马挣断缰绳,在营中横冲直撞。第三波五十枚手炮如冰雹般砸向中军帅府,完颜希尹的帅府腾起蘑菇云,半截帅府己夷为平地,另外半截在烈火中燃烧。
\"换筐!前筐预备!\"汤隆反手摸向马腹前的柳条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五十枚特制\"子母雷\"。
这种手炮陶罐外壁嵌着九个小陶瓮,每个小瓮里都塞满火药与铁砂。
他点燃主引信后,并未立即投掷,而是夹在马鞍桥上任其燃烧。待战马冲至金军弩阵前三十步,才将子母雷狠狠掷出。
陶罐落地瞬间,九个小瓮同时炸开,九道火光呈扇形扫过弩兵方阵。
有个金兵百夫长举盾欲挡,却见盾牌被铁砂打得千疮百孔,整个人如同被剥了皮的兔子,浑身飙血倒飞出去。
他身后三排弩兵尽遭波及,有人捂着冒烟的脸孔惨叫,有人下半身炸没了还在地上爬。
\"回马雷!\"汤隆突然拨转马头,朝着本阵疾驰。
跟在他身后的五十骑也如法炮制,战马倒奔时,马臀后的柳条筐里不断飞出黑点。
这些倒着飞的手炮落在追兵脚下,金兵还没反应过来,爆炸已将他们掀上半空。
有个千夫长挥刀要砍断引信,刀锋刚触及陶罐,整个人已被炸成两截。
雪地上开满了血色的花。汤隆战马掠过之处,金兵要么被炸得支离破碎,要么被火油烧成火人。
他数着马鞍筐里剩余的手炮,突然狞笑着扯开棉甲。
胸前牛皮带上还插着十枚特制\"毒蒺藜\",这是用毒蛇胆汁浸泡过的火器,中者必死。
\"尝尝这个!\"他将毒蒺藜投向正在集结的金兵敢死队。紫黑色的火光中,金兵捂着溃烂的脸孔倒地打滚,哀嚎声比狼嚎还渗人。
有个小兵想往雪堆里钻,却被汤隆补上一枚手炮,炸得只剩下半截焦黑的小腿。
当汤隆杀透金军大营时,马鞍筐已空空如也。
他回头望去,三百勇士只剩百余人,但每个人都带着浑身血火,如同从地狱爬出的修罗。
他们经过的雪地,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没有一面完整的旗帜,只有焦黑的肉块与扭曲的兵器,在晨光中冒着缕缕青烟。
汤隆解下空柳条筐甩在地上,从马鞍后摘下那两柄链子八宝电光锤。远处传来沉闷的号角声,他知道金军真正的精锐要出动了。
他舔了舔溅到嘴边的血沫,忽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残旗上的冰棱簌簌坠落。在他身后,三百匹无主的战马仍在金营中乱窜,马鞍筐里未燃尽的手炮引信,还在嗤嗤地吐着火星。不时响起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将金营炸成一堆烟火腾空的废墟。
手炮营后边的火枪营开进了城中,那些残存的金兵倒在了枪弹之下。
如今的火枪营不仅有三八大盖,还有连珠铳、枪关枪,这机关枪还是卢环仿制“马克泌”水冷式重机枪制造的。
如雨的子弹泼向每一个角落,一梭子弹扫过去,连战马都立时断为两截!
这简直是一场降维屠杀!
涿州城中大街小巷铺满了金兵的尸体。鲜血将两侧沟渠都填满了。
没用多长时间,内城便被攻破。
盟军如潮水般涌入内城,与金军展开了巷战。
火枪营的火枪手们排成三列横队,随着军官的口令依次举枪射击。改良后的三八式步枪射程达两百步,而且全部采用有炸子效果的铅弹,铅弹穿透守军的皮甲,在他们身上留下碗口大的血洞。
硝烟弥漫中,宋军的喊杀声与金军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整个战场仿佛陷入了无间地狱。有金军士兵试图用滚木礌石反击,但这些原始武器在现代化火器面前如同螳臂当车。一块滚木从两边房顶上飞下砸在坦克钢板上,只留下几道白痕便弹飞出去,反而砸死了一旁数名同袍。
整个城中的金兵都在向后溃退。卢环见内城已克,翻身上马,银色的战马一声龙啸,人立而起。
\"铁骑营,随我冲!\"三十万铁骑如潮水般涌入城门,马蹄声震得大地颤抖,扬起的尘土遮蔽了星月。
骑兵们手持改良后的马槊,槊尖闪烁着幽蓝的淬毒寒光。
整个内城城墙在炮火中轰然倒塌,五十万铁甲步兵如决堤的洪水般踩着残砖断木涌入城中。
他们手持长枪大盾,组成严密的方阵,将负隅顽抗的金军一点点逼向城中心。
街道上尸横遍野,鲜血汇成溪流,顺着石板路的缝隙汩汩流淌。
有金军士兵试图点燃火油抵抗,却被火枪和手炮的联合攻击下瞬间湮灭在火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