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
听见宿主心声呼唤的白毛系统狗莫名夹紧了尾巴，[汪？]
“我呢，是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但是身处此境，总有迫不得已的时候，你懂吧？”
[旺财不、不懂，在积分清零解锁交易功能前，旺财也动不了兑换系统里的法宝呀。]呜呜，狗生艰难。
“蠢狗，不要你的法宝，屏蔽气息你总会吧？别说你困在我身上十二年却什么都不知道。”
[可……可是会消耗能量。]
“要是连屏蔽我的气息都做不到，你说我留你何用？不如干脆直接弄死，你觉得呢？”
[有旺财在，绝对不会有人能够追踪到宿主的位置！就是积分有可能会越负越多……]
“债多不压身，我还在乎这个？”
[……明白！]
狗狗眼滴溜溜一转，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
“哒……哒……”
清晰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楼梯间。
浓重的黑雾浊气张牙舞爪的霸占了一半楼梯，宛如经年累月沉淀的污垢，淤泥一样贴在墙壁和地面上，看着就很脏，透出的气息令人非常不舒服。
程九九不是很想踩上去。
很显然，气质清雅出尘的陆队长也不是很想踩上去。
少年默了默，拍拍狗头说：“小白，你去下面等，别跟着我们，危险。”
“汪！”大白狗最是听劝，扭头就走。
程九九：“……”
她忍不住纠正道：“它叫旺财。”
“嗯。”
少年也不争辩，握紧拳头又松开，做好心理准备后毅然踏进变成巢穴一样的楼梯口，他腕表上显示的污染值瞬间狂飙到50％！
鲜红的数值不停变化，一直上涨。
嘀嘀嘀的警报声非常吵闹，且有可能会掩盖掉一些动静，陆万里直接抬手将污染检测仪的自动检测功能关掉。
地面黏糊糊的，程九九跺了跺脚，跺不掉浑身直冒的鸡皮疙瘩，只好努力忽视脚下的触感。
这地方全是浊气，空气比较滞闷粘稠，没走几步程九九的呼吸间就带上了一点微喘。
陆万里察觉到了，提醒道：“巢里没有一丝灵气，无处不在的浊气虽然不会封住经脉，但会令真元的运转产生凝滞感，要是撑不住了就撤。”
“你好像丝毫不受影响？”
“训练过，习惯了。”
“……有点黑。”
程九九柳眉微蹙，不太喜欢这个地方，身体更是哪哪都不舒服，叫她烦躁得很。
忽然，一点暖黄的微光亮起，原来是少年拿出了一块荧石照明。
程九九愣了下，心情刚刚有点放松，就看到在脚边咫尺的距离，躺着一副血淋淋的尸体，尸体像被野兽啃食过，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肉！
嗖的一下，程九九迅速侧身抬脚，却忘了此处地面黏糊糊的，动作过猛以致单脚根本站不稳，身形乱晃间，她突然扶住了一个瘦弱的肩膀。
清雅出尘的少年恰在此时回头，狭长眼眸映着一点微光，漂亮极了！
他在对面，那她扶着的……程九九倒抽一口冷气，五指成爪狠狠一扣，再用力一甩将手中的小东西砸去墙上！
霜华剑将劈未劈的少年：“……？”
凹进墙面动不了的魔婴：“？？？”
“那是什么东西？”
“魔婴。”
程九九慌张扣住小漂亮握着荧石的手，法衣很薄，遮不住腕骨上骤然紧绷的肌理，“你怎么也紧张了？你别紧张啊，你的剑要削它还是不成问题的！”
陆万里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只一剑灭杀五官皱皱巴巴肤如干枯树皮般丑陋的小小魔婴。
地上还有好些不成人形的惨尸，程九九紧紧挨着小漂亮，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长睫微颤，“这里很不对劲啊，尸体哪来的？这地方限制那么多，巢怎么还能直接狩猎人类？”
“尸体？什么尸体？”
刚问出口陆万里就反应了过来，他微微拧眉，抬起手在程九九眼前晃晃，“凝神！”
一个响指落下，程九九恍然回神。
覆着淤泥似的污浊走廊结着几个怪异的茧，茧上浓稠的黑如墨玉般凝实，丝丝缕缕缠于表面的黑雾半点也不透光，四周除了那只死掉的魔婴，哪还有什么尸体？
程九九：“……”
她暗暗磨了磨牙，纳闷道：“是幻觉？”
陆万里微微颔首，说：“你被巢里的浊气影响了。”
程九九：“…………”
真是麻烦。
察觉到一阵微不可察的挣劲儿，程九九余光一瞥，默了两秒，松开两只爪子放过少年的胳膊。
下一瞬——
“嘤！嘤……嘤……”
怪异尖锐的嘤啼简直要撕裂人的耳朵。
程九九难受的捂住耳朵，余光四顾，恍惚间好似看到走廊两侧的墙壁烛油一样熔化，漆黑深处，茧的模样影影绰绰，丝丝缕缕的黑雾耀武扬威似的冲她张牙舞爪，成型为一道道人影。
“又是错觉？”她问。
陆万里哽了下，说：“不，是亡灵序曲。”
“……？”
什么东西？
程九九一脸茫然。
“是一种从浊气中诞生的没有本体的魔物，形似乐符，攻击力不高，但会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人，比较难缠，最麻烦的是它的临死反扑，那针对性发出的攻击精神识海的音波，避无可避。”
“听着不像是能被忽视的存在，那要怎么做？”
“我手头没有凝神丹，只能硬扛它的[死亡呐喊]，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人怕是会不好受，你要试试么？”
少年侧眸询问，淡淡的眸光亮如星辰，宛如谪仙般清雅出尘的气质简直能叫人忽视周遭淤泥似的脏环境。
程九九顿觉脑子不太清醒，她听见自己说：“试试就试试。”
恰有一只亡灵序曲袭来，程九九抬手一掐，捏碎魔影！这种玩意儿确实很脆，但刹那间就有一声尖啸狠狠拨动了脑子里的神经！
那种敏感的神经仿佛被狠狠地撕裂扯断的感觉岂止是不好受，简直要痛晕了好么！
陆万里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她动手这么干脆，目光不禁落到她骤然苍白的俏脸上，“你……”
她按着抽痛的额头噔噔后退，旋转下腰避开袭来的亡灵序曲，这些东西和尸魔完全不一样，束手束脚的感觉明显且窒息。
……这一看就不是没事的样子，少年噤声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