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鹰苦笑了笑,正要开口,却见从东边三丈外的沙丘后,突然冒出九个黑衣人来,并迅速掠身到的场中。为首黑衣人手持判官笔,正是那晚袭击古家、古天鹰的同门师弟古黑鹰。
“古天鹰,将师父的古门秘籍交出来。如若不然,今日便是你去与师父团聚的日子。”古黑鹰阴狠地道。
“古黑鹰,师父待你如已出,你却做尽欺师灭祖之恶事。你有何脸面来讨古门秘籍?”古天鹰强压怒火,喝斥古黑鹰。
“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当年若不是师父偏心,将小师妹许配与你,我也不至于反了师门。”古黑鹰说到往事,似很是愤懑。
“古黑鹰,你我皆是师父收养回来的孤儿,如若不是师父行善,你我早已饿死在街头。你不懂感恩师父,还怨恨师父。”
“古门十八个弟子,哪个不是被师父收养的孤儿?是师父他想用此手段标榜自己在行善积德,你我只不过是师父手中的棋子,何来的恩?”古黑鹰颠倒黑白,大放厥词。
“你……我且问你,二十年前悠幽山下,小师妹被人凌辱,是不是你做下的恶事?”古天鹰双目如炬,紧盯着古黑鹰面巾后的眼睛。
古黑鹰见师兄提起此事,心虚地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随后,又目露凶光,恶毒地道:“师父偏心不给我的,我就偏要得到他。”
古黑鹰变相承认了二十年前悠幽山下自己凌辱小师妹之事。古天鹰顿时气的血脉偾张,眼睛瞬间充血,逼视古黑鹰道:“你可知,小师妹羞愤难当,自刎赴死。师娘悲伤过度,心竭而亡。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小师妹自己想不通,我可以娶她为妻的。”古黑鹰恬不知耻地为自己的恶事辩解。
“无耻恶徒。”古天鹰气极,提起紫檀杖,却只吃力地轻点了点地面。
“古天鹰,莫要废话多说,交出古门秘籍,饶你不死。”古黑鹰叫嚣。
古晓正欲上前喝斥古黑鹰,商阙已闪身挡在古天鹰父女面前,提剑冷声道:“想要古门秘籍,先问问我手中的乌金剑同不同意。”
“呵,青衣帮的小崽子,你这是想替古天鹰出头?”古黑鹰眯起眼,打量着正气凛然的商阙。
“江湖人如都似你这般的忘恩负义、无恶不作,那么,就再无天理了。欺师灭祖之徒,人人得而诛之。你既然送上门来了,那就留下命来。”商阙话音未落,挥剑就向古黑鹰扫去。
商阙剑锋未至,九道黑影已如秃鹫般盘旋而上。沙丘间忽起狂风,卷着沙砾扑向众人面门。古黑鹰判官笔在沙尘中划出诡谲银芒,笔尖两点寒星直取商阙双目。
“青剑花影!”商阙清啸一声,乌金剑抖出七朵青莲。剑光过处,两名黑衣人手腕齐断,血珠溅在黄沙上凝成暗红小沙团。
古晓忽觉颈后寒毛倒竖,转身见父亲紫檀杖头渗着黑血:“爹!你的手……”话音未落,古天鹰袖中滑出一本残破的书籍,书页边缘焦黑似被烈火灼烧过。
沙暴中传来古黑鹰癫狂大笑:“师兄果然把秘籍藏在经脉里,寒毒噬心的滋味不好受吧?”古黑鹰判官笔骤然变招,笔杆机关弹开,十二枚透骨钉裹着幽蓝毒雾激射而出。
商阙旋身劈开毒钉,却见古天鹰紫袍鼓胀如帆。古天鹰双目赤红,枯瘦的手掌按在沙地,方圆三丈的黄沙竟如沸水翻涌,正是古门失传已久的“流沙冢”。
“快带晓儿走。”古天鹰嘶吼间,沙丘轰然塌陷。商阙只来得及抓住古晓的手腕,身后传来古黑鹰凄厉惨叫。漫天沙雨中,那本残破的书籍被狂风撕成碎片,隐约可见“古门”二字在残页上明灭。
沙暴渐息时,商阙背抵着半截胡杨残桩,怀中古晓的呼吸轻得像片羽毛。商阙盯着三丈外缓缓渗入沙地的暗红血渍,那是古黑鹰最后留下的痕迹。
“夫君……”古晓突然攥住商阙的衣襟,指尖深深掐进商阙的肩胛:“你看父亲的手。”
商阙低头看去,古天鹰垂落的手掌泛着诡异的青紫色,虎口处隐约可见针孔大小的血点。商阙猛然想起沙暴中那蓬幽蓝毒雾,冷汗瞬间浸透后背,透骨钉的剧毒竟能穿透流沙冢。
“别碰。”商阙扣住古晓手腕:“这是西域毒宗的‘蓝蛇蛊’,沾肤即入。”
“可是父亲他……”古晓话未说完,泪便流出眼眶。
“嫂嫂,古老头他走了……”一旁的商夙,对古天鹰用死的代价来与古黑鹰这个师门恶徒同归于尽很是敬佩。
“父亲……”古晓凄声喊道,悲伤至极,血气冲脑,竟一下子昏厥在了商阙的怀里。
商阙慌的拦腰抱起有孕在身的古晓,急声交待商夙:“妹妹,我先带晓儿回帮里,你万莫触碰我岳父的尸身,待我安置好晓儿,便即刻过来处理岳父的后事。”
“是,哥哥。”商夙一边应声,一边思考着如何将古天鹰的尸身收置了入土为安。
钱满粮与司马允在场外目睹场上的一系列突变,也是看的唏嘘不已。待商夙抱了昏迷的妻子离去后,司马允再也按捺不住,跳将起来,窜到商夙的身边,道:“商姑娘,可需我的帮忙?”
商夙抬眼看了一眼司马允,面纱后的眸子似羞似嗔:“哪都有你?”
“商姑娘,我一直在场外观战,本想助战,可惜轮不到我施展拳脚。”司马允笑应道。
商夙眼珠一转,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司马公子,现就轮到你大展拳脚的时候了。这古老头的尸身,总不能就这样放着。死者为大,让他入土为安方好。”
司马允挑了挑眉:“没问题,看我的。不过,商姑娘,原本说好了今日能见商姑娘的真容……”
“没问题,你处理好古老头的后事,我便揭下面纱。”
司马允欣然道:“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商夙后退几步,向司马允做了个请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