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允来了山庄,那我们也不用上贤居了。走,厅上说话。”钱满粮将司马允的神态尽收眼底,出声道。
马康这才知道秦花楹是周家山庄的人,哪还敢造次,缩了缩脖子,躲在师父司马允的身后。
钱满粮率先在前引路,一行人又往周家山庄的偏厅去。
各自入座寒睻了几句后,钱满粮言归正题,对司马允道:“小允,你答应过花楹妹妹拜你娘亲为师学武。现花楹妹妹来了,你作何打算?”
司马允看了秦花溪一眼,思考片刻,笑应:“这样吧,秦姑娘还是跟着我学武吧。师兄你也去过我娘亲那,山高避世,秦姑娘性子活泼,怕是呆久了会乏味。再者,如秦姑娘在贤居,师兄你空了,也可以上贤居指导秦姑娘习武,一举两得。师兄,秦姑娘,你们意下如何?”
“甚好,这样的话,贤居亦可热闹一些。”钱满粮表示赞成,笑对秦花楹道:“花楹妹妹,还不拜师?”
秦花楹见司马允忽改主意,一时怔愣,听表哥要自己拜师,遂天直率直地问:“大表哥,我是要拜两个师父吗?”
“花楹,先拜司马公子为师,若大表哥愿意收你为徒,司马公子又不介意的话,你便可以多拜一个师父。只是,要看你是否有习武的天赋。”秦花溪宠溺地给妹妹解答。
秦花楹听姐姐这一解说,忙走到司马允的面前,跪地磕头,口里喊道:“徒儿秦花楹拜见师兄。”
“起来吧。”司马允伸手扶起秦花楹,叫了站在身后的马康:“小康,你上前来。”
待马康上前,司马允对秦花楹道:“花楹,这是你的师兄马康。”
秦花楹没料到这个司马允身后的小厮,却成了自己的师兄,禁不住“噗呲”笑了起来,看了眼神色怯怯的马康,大咧咧地对着马康行礼:“花楹见过师兄。”
马康慌的忙回礼,口里忙不迭地道:“不敢不敢。”
“小康,你身为师兄,今后要多照应你的师妹。”司马允发话。
“是,师父。”
秦花楹的事已定了下来,秦花溪对司马允道:“多谢司马公子收小妹为徒,小妹如顽劣不听教,司马公子尽管教训。”
“秦小姐客气了,我相信花楹会用心习武的。”司马允不敢迎视秦花溪的眼睛,微垂目回应。
“如此我也就放心回江县了。”秦花溪起身来向钱满粮与司马允辞行。
“这……秦小姐,就这般匆匆……”见秦花溪即刻要走,司马允愣了,抬眼不舍地望向秦花溪。
“实是情非得已,需赶回江县。”秦花溪杏眼含笑,温柔地迎视司马允。
“花溪妹妹,吃过中饭回,不急。此去江县,也就两个时辰的路程。”钱满粮盛邀。
“表哥,花溪怕路上如出点状况,回江县太晚了,花溪也……”秦花溪欲言又止,羞涩地笑道。
司马允听懂了秦花溪的意思,脱口而出道:“秦小姐莫怕,我亲自送你回江县。”
见司马允自告奋勇要送秦花溪回江县,钱满粮思忖片刻,颔首赞成:“如此甚好。花溪妹妹孤身回江县,我也着实放心不下。小允,有劳你了。”
“无妨,本来我也想出门走走。这样正好,借机散散心。”司马允回道。
“花溪谢过司马公子。花溪很少出远门,确实有些心慌。有司马公子作伴,花溪便无惧了。”秦花溪谢过司马允,唇角愉快地上扬。
“既然有小允护送,就吃过中饭再回。”钱满粮再次盛邀。
“花溪听表哥的安排。”
周家山庄的厨房很快忙碌起来,炊烟袅袅升起,香味顺着廊檐飘进偏厅。钱满粮特意吩咐加了几道秦花溪爱吃的菜,还开了一坛陈年女儿红。
司马允坐在席间,目光时不时落在秦花溪身上。秦花溪今日穿着淡青色的襦裙,发髻上只别着一支素银簪子,越发衬得清雅脱俗。秦花楹在一旁叽叽喳喳,缠着马康问东问西,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倒是让气氛轻松不少。
酒过三巡,钱满粮端起酒杯,笑道:“小允,这次你收花楹为徒,又送花溪回江县。我敬你一杯!”
司马允连忙起身,端起酒杯:“师兄言重了,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酒后的秦花溪脸颊泛起红晕,添了几分娇俏:“花溪谢过司马公子和表哥……”
正说着,一个小厮急匆匆跑进来,在钱满粮耳边低语了几句。钱满粮微微点头,随即笑道:“各位,实在抱歉,庄里有点急事需要我去处理。你们慢慢吃,我去去就回。”
钱满粮走后,席间一时安静下来。秦花楹拉着马康不知到何处嬉戏去了,偌大的厅里只剩下司马允和秦花溪两人。
司马允有些局促,低头给自己斟了杯酒:“秦小姐……”
“司马公子,”秦花溪打断司马允:“今日之事,多谢司马公子处处周全。花楹年纪小,性子又跳脱,日后若有不听话的地方,还望司马公子多多包涵。”
“秦小姐放心,花楹天资聪颖,我相信她定能学有所成。”司马允顿了顿,又道:“倒是秦小姐……此番回江县,可有什么打算?”
秦花溪微微一怔,目光望向厅外的庭院:“家中琐事繁多,自是要帮着打理。不过,我也想找机会多读些书,增长些见识。”
“若秦小姐不嫌弃,我家中藏书颇丰,日后秦小姐若有兴趣,我可随时带秦小姐上我家读阅。”司马允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唐突,忙补充道:“当然,若秦小姐不便,我也可让人送书过去。”
秦花溪轻笑出声:“司马公子有心了。只是,这一来一回,怕是要麻烦公子不少。”
“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司马允急忙说道,“能与秦小姐交流读书心得,也是我的荣幸。”
两人正说着,秦花楹和马康嬉闹着跑了回来。秦花楹满脸兴奋:“姐姐,师兄带我去看了山庄的练武场,可气派了。我以后也要练成绝世武功。”
司马允笑着点头:“只要你肯下苦功,定能如愿。”
钱满粮处理完事务回来,又相互喝了几盅,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催促道:“小允、花溪妹妹,早些动身吧,路上小心些。”
众人到的山庄前院,钱满粮已令人将山庄马厩里的白马牵了来。秦花楹依依不舍:“姐姐,你抽空可要来看我。”
秦花溪轻抚妹妹的发辫:“知道了,你要听你师父的话,不许调皮。”秦花溪转向钱满粮:“表哥,花溪就不去当面向姑父拜别你,烦劳表哥替花溪跟姑父说一声。”
“好的,花溪妹妹。老爷特意交待,令我给妹妹挑了几匹上乘的布料,送与妹妹做新衣。”钱满粮刚才离桌,就是去库房为秦花溪挑布料去的。
“表哥,代花溪谢过姑父。”
告别众人,秦花溪上了秦家马车,司马允跨上白马,出山庄往江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