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的大雨中。
两个精疲力尽的战友躲在破烂的废墟里聊着天，享受着生死大战后的片刻宁静。
林渊对帝国的好奇彻底打开了陈如的话匣子，她滔滔不绝的向林渊讲述着帝国的故事。
“帝国看似是一个国家，实际比联邦还联邦制。”陈如笑着说道。
“那里的很多区域都有自己的贵族领主统治，有自己的法律和军队，皇帝根本没有什么权力干预的。”
“皇帝只掌握帝国中央的三个省，靠着由贵族组成的元老院进行统治。”
“而且帝国人口非常分散，他们不像联邦都集中在一个由上下层组成的巨大大城市里。他们散落在不同的区域从事不同的工作。”
陈如的话对土生土长的联邦人林渊来讲很难理解。
联邦的形式是把所有无用的人口全部集中在首都城市里。其他的地区只派驻少量的专业人士进行管理，也就是说少量联邦认可的专业人士该种地种地该采矿采矿，其他人只能生活在首都圈内混吃等死。
贸然出去就会被身份核查，抓住就会被严惩甚至丢掉性命。
联邦首都圈外就有着大量专门抓逃的赏金猎人团体。他们大多都是无想财团控股的安保公司组成的，专门对那些没有得到批准就私自前往首都圈外进行活动的人进行抓捕。政府每年都会提供丰厚的奖励和专项的资金进行维持。
这种类似养猪的模式从客观上导致了大量的人精神空虚，整天无所事事看不见未来和希望。这也为无界系统的泛滥和乱用提供了丰厚的土壤。
但这一切对于土生土长的联邦人都已经习惯成自然了，所以大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今天林渊第一次听到了帝国的模式，他感到莫名的新奇。
“这么多分散的势力如何管理啊？”林渊疑惑的问道。
陈如蹙起了眉反问道：“为什么要管理？”
林渊词穷，他突然觉得不知如何反驳。难道帝国也要像联邦一样养猪吗？
“那佣兵团又是一种什么存在呢？”林渊只能继续问道。
陈如想了想道：“佣兵团是帝国一种灰色的存在。”
“我们有自己的领地和人民，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和军队。”
“帝国的各个领主都有着自己的土地，他们经常发动战争互相攻伐试图扩大自己的地盘，每年都要死很多人，致使很多家庭流离失散。”
“强大的总是想着吞并弱小的，弱小的也总想着消灭更弱小的变得强大！”
“而作为灰色势力的佣兵团就可以参与那些皇帝无法直接干预的战争，使他们产生平衡不至于互相吞并产生更大的战争。”
“所以帝国经常的内乱打仗，死人是家常便饭，从安定上来讲确实不如联邦。”陈如缓缓的说道。
林渊却皱起了眉头：“这样总是没有一个结果，也不是办法啊！”
“你们岂不是要没完没了的打仗？”
这回轮到陈如哑然了，她好像没想过这个问题。身为土生土长的帝国人，她从小就在不停地战乱中长大，这种不停地相互征伐她也早司空见惯从来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于是两人几乎同时陷入了沉默。
几个世纪前，联邦与帝国就同时开始了消灭古旧历史及无用哲学的运动。大批的书籍和电子文档被销毁，大量的学者及教师被肉体消灭，下层百姓再也无法得到相应的知识传播。长达一百年的运动，使得人类在历史与哲学方面出现了大规模的断档。他们对世界的认识几乎是完全的空白，仅有的一点教育也被有目的歪曲和更改，认知也仅限于被灌输的思想与观念之中。
大雨还在不停地下，好像没有尽头。
林渊挠了挠头，他的精神恢复了一些。刚才的讨论一度使他再度陷入了精神上的混乱。他急忙停止了继续的思考，抓紧时间恢复自己的精神力。双头怪虽然就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但现在还不能确定生死。如果这家伙再来一个炸死突袭，自己可就真的完蛋了。
陈如好像也陷入了迷茫之中，林渊的话打开了她的思绪。
她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林渊的说法。
“别想了，先恢复些精神力吧。”林渊劝道。
“这些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想通的。”
陈如长出了一口气，放弃了继续思考道：“有些事情真是越想越迷糊，也不知道错在哪里。”
“但是刚才的邀请我是真心的，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林渊笑着点了点头。
“你来帝国，我帮你想办法觉醒！”陈如突然说道。
林渊诧异的看向陈如，她居然有办法让自己这个超龄人员觉醒吗？
“有一种叫做沧澜之水的东西你听过吗？”陈如郑重的问道。
林渊摇了摇头，他这些年天天在无界转悠，对现实世界的认知非常有限。
“听说这种水可以让一个人觉醒，无论多大的年纪！”陈如道。
“真的吗？”林渊有点动心了，谁不想多活几年呢！
“我也没见过，虽然很难但是我有机会能弄到！”陈如突然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你来！虽然有失败的风险但是我可以帮你。”
林渊心动了，他并不觉得陈如在骗他。花费这么多的力气去欺骗一个没有几年寿命的人实在是不划算的买卖，佣兵不会这么干的。
但是离开联邦去帝国，他连想都没想过。先不说要突破那些赏金猎人的封锁，只说要抛弃那些还在依靠自己生活的暗巷区朋友自己就无法取舍。
想了很久林渊才回答道：“我还能活几年，以后再说吧......”他还是放弃了这次机会，联邦有太多的事情他还没有做个了结。
当然还有小舞......
陈如点了点头郑重道：“我的邀请一直有效！”
“谢谢你......”林渊微笑的点了点头。
耳机中突然重新响起了沙沙声，看来到距离小舞重新搭建好通讯渠道的时间已经不久了。
果然不到一分钟耳机中就传来了小舞银铃般的声音。
“小强！你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