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姐的目光充满审视。
好像要从我的反应上找到答案。
我故作轻松地笑笑：“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人物，他也不过是看在帝鼎的面子罢了。”
岚姐若有所思：“可他甚至对我都没有多尊重，却好像在主动讨好你，还有他说的龙哥，不会是腾龙集团的……”
“嗨，怎么可能呢，估计他是认错人了。咱们就将错就错吧，毕竟这里不是自己地盘，还是早点走吧。”
我跟岚姐一起走到街上。
岚姐半信半疑：“小宇，这世界太复杂了，千万别走偏，否则万劫不复，就是你的下场。”
我点头：“放心吧岚姐。”
岚姐看了看我脸上的伤：“你也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吧。还有件事。”
“岚姐你说。”
“腾龙集团要召开他们的内部大会了，这个时候对于其他商人来说，同样也是机会，更是危机。”
“岚姐的意思是……”
“腾龙集团四个分公司比任何集团势力都团结，但同样也在分庭抗礼，每个分公司在集团大会之前，都会有大动作。帝鼎所在的地皮，其实就是腾龙集团的。”
岚姐面色严肃。
这点我倒是没料到，我试探性地问：“岚姐的意思是，腾龙集团会收回地皮？”
“腾龙集团的酒吧生意和周边城市这些开酒吧的地皮，都是腾龙集团的白金海岸管辖范围，听说白金海岸管事儿的是最近才上来的，他为了提升业绩，也许会对我们有所行动呢。”
岚姐的话让我更加亚麻呆住了。
帝鼎的地皮，归白金海岸管？
这下热闹了。
岚姐是我老板，我是岚姐包租公。
我们各论各的。
我轻咳一声：“放心吧岚姐，不会有事儿的。”
岚姐瞥了我一眼：“你懂什么，我才明白刚刚徐少为什么对你毕恭毕敬，肯定他误会你是腾龙集团的人了，按道理说，他们所用的地皮也是腾龙集团的，难怪……”
我嘴角抽搐两下，没再接下去话茬。
岚姐走到车旁：“算了，我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们几个别再给我惹事儿听见没有！过几天我会邀请白金海岸老板吃饭，到时候你和闯子陪我去。”
我站在原地，嘴巴一张一翕半天，直到岚姐开车离开，我也没能说出什么。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装逼不告诉岚姐身份。
只是，我尚且不知道白金海岸是不是蹚浑水。
甚至，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龙哥让我接管白金海岸。
我知道这世界上没有所谓的“无缘无故”，所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其实都已经明码标价了。
只是我现在不知道我的代价是什么。
我不想到岚姐说得万劫不复的时候，连累到她而已。
不知道还能隐瞒到几时，走一步看一步吧。
思忖至此，我也打车去了医院，铁壮的情况我比较担心，有些话也想当面问他。
我过去的时候，闯哥正好去了处理室，铁壮一个人在病床上。
铁壮看见我，眼眶瞬间红了。
“宇哥。”他嗓子还哑着。
“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我在旁边坐下，开门见山地问。
铁壮艰难地吞咽了口唾沫，用力吸吸鼻子，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幽幽地说：“她是我的初恋，也是我唯一的女人。”
“你都知道她骗了你，现在还这么维护她干什么，脑子进水了吗？”
看到铁壮被打成这副德行，我的火气腾腾上涌。
恨铁壮的犯贱，也恨自己没能及时保护他。
我们都对不可能的女人心存幻想，不是脑袋被门挤了是什么！
铁壮苦笑一声。
“我也知道是自己犯贱，但我没办法。我觉得我心里还有她。都说女人在乎第一次，其实男人也在乎。男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跟他第一次在一起的女人，永远不会……”
原本想骂铁壮的话，突然就骂不出口了。
我尚且做不到忘记，还能要求铁壮什么。
我伸手拍拍铁壮的肩膀：“没事了，会好的。”
“我其实知道她一直背着我干不干净的活，我不怪她，只怪我自己没能耐，不能给她足够好的条件。”
“你已经快把命给她了，还不行吗？”
“不行，一定是我给她的不够，她才选择干这个的，都是我没用。”
铁壮用力给了自己一巴掌，伤口上的纱布再次被染红。
我扯住他的手腕。
恋爱脑到一定程度，怎么不算是纯情呢。
我最近养成一个习惯。
我总是习惯设身处地地带入别人的故事。
看到铁壮，我也在想，如果是慕凝背叛我，我会不会原谅呢？
可能大多数人都会觉得，不会原谅。
但我觉得，我会。
当一个人真正走进你的心时，你可能真的会觉得自己给得不够多。
你不会怪她任何，只会把所有的错归结于自己。
我也在想，如果当初慕凝去找姜恒算账时，我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拉住她，劝住她，别跟着她一起胡闹。
会不会如今慕凝还会出现在我身边。
还会靠在我肩头，用零碎的短发轻触我的侧脸。
是不是还会在我身上肆意榨取，恨不得想夺走我的全部？
如果……
可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铁壮也恢复了冷静，问我：“宇哥，岚姐今天是因为你才来的吧。”
“因为我？怎么可能，我没那么大面子。”我苦笑。
铁壮摇摇头：“这小小的斗殴事件不值得岚姐屈尊，宇哥，我觉得岚姐对你很不一样，你要珍惜。”
我把铁壮的脑袋按躺回枕头上：“别胡思乱想，好好养你的伤。我晚上还有事，跟闯哥说一声我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我有些心乱，一个人走在陌生的街道上。
感觉像是刚从村里来到城市的时候。
只是那时候，我身边还有清欢姐。
而现在，好像得到了很多，又好像，一无所有。
我正走着，突然一辆红色法拉利停到了我身边。
我侧头，看到车里的人，顿时一怔。
居然是慕菲菲！
“上车啊，难道还让我给你开车门？”
慕菲菲带上墨镜，看了看副驾的位置。
我心里猛然一颤。
慕菲菲是慕凝的妹妹。
她会不会知道慕凝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