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沈江独自坐在别墅的书房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墙上的钟表滴答作响，提醒着他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他的眼神阴沉而焦躁，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手下的叛变、外界的传言、秦宇的步步紧逼。
所有的一切都在压缩着他的生存空间，让他如困兽一般。
他知道，现在唯一能帮他的，只有唐曜。
沈江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指尖微微颤抖着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很快被接起，唐曜低沉的嗓音传来。
“沈江？”
沈江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点，声音低沉而急促。
“老板，你得帮我。”
唐曜那边沉默了一瞬，然后缓缓说道：“帮你？”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沈江，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沈江咬了咬牙，沉声道：“我知道，但我不能输，如果我倒下了，西城迟早会变成秦宇的天下，你不会希望看到这种局面吧？”
唐曜轻笑了一声，语气冷淡。
“你以为我还在乎西城的归属？”
沈江愣住了，眉头紧锁，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点。
“唐老板，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你不能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你知道的，我现在只需要一点支持，只要你的人马能帮我稳住局势，我就能扭转局面！”
唐曜缓缓吐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惋惜。
“沈江，你太让我失望了。”
沈江的心猛地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什么意思？”
唐曜的声音依旧淡然，但却带着一丝冷漠。
“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太贪，不要太轻敌，但你呢？你还是一意孤行，和秦宇正面冲突，甚至不惜搅乱整个西城，现在呢？你的势力四分五裂，自己人都开始反水，你还指望我来收拾残局？”
沈江紧紧握住手机，额角青筋暴。
“我是被逼到这个地步的！如果不是秦宇不断逼迫，我怎么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唐老板，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他才是外人！你难道看不清楚？”
唐曜轻叹了一声，语气平静得让人发寒。
“不，沈江，你错了。”
沈江的手指微微颤抖，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
“怎么？你也要站在秦宇那边？”
唐曜淡淡地说道：“我不站在任何一边，我只是站在利益这边。”
沈江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带着怒意。
“唐曜！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合作了多少年？你明知道，我一倒下，下一个就是你！”
唐曜的语气依旧淡然。
“不，我不会是下一个，因为我从不让自己陷入必死的局面，而你已经没救了。”
沈江的手缓缓握紧，手机里传来的唐曜的声音让他心寒。
“沈江，我们走到今天，已经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太狂妄了，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结果却玩脱了。现在你来求我，可惜晚了。”
沈江的眼角微微抽搐，声音低沉而阴狠。
“唐曜，你真的这么绝情？”
唐曜轻笑了一声。
“绝情的是你自己，当初你有机会和秦宇谈条件，和西城其他势力维持平衡，可你偏偏选择了最激进的方式，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沈江，我不会为你的愚蠢买单。”
沈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指死死地攥着手机，骨节泛白。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意。
“唐曜，你今天不帮我，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
唐曜淡然一笑，语气不带一丝波澜。
“等你能活过今晚再说吧。”
嘟。
电话被挂断了。
沈江的手缓缓放下，手机在他掌心里微微颤抖。
这几天，整个西城都在传一个消息——沈江完了。
我坐在白色海岸的办公室里，透过落地窗俯瞰这座城市。
电话不停地响起，鬼哥、阿豪、闯哥和铁壮的消息接连传来，每一条都在印证着同一个事实。
沈江的势力正在崩塌。
“沈江的几家夜场已经开始换老板了。”
鬼哥语气轻松，嗓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昨天他手下的几个管事跑来投奔咱们，说是早就看透了沈江那边没希望了。”
阿豪接着补充道：“不仅是夜场，西城地下赌场也开始易主了，沈江的亲信被扫地出门，老赌王林天河亲自带人接管了几家，明面上是重新开张，实际上是趁火打劫。”
“呵，这些人可真现实。”
闯哥冷笑道。
“前几天还一个个喊着沈总如何如何，转头就把他卖得一干二净。”
“这年头，没人愿意陪着输。”
铁壮低声说道，“何况沈江现在是真的撑不住了。”
我微微一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看来，大家都已经在准备分蛋糕了。”
鬼哥点燃一支烟，吐出一口白雾，语气透着几分玩味。
“那王八蛋要是知道，自己这些年的基业，就这么被人撕碎了，怕是得活活气死。”
沈江的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他的双手狠狠地扣在桌面上，脸色铁青，眼中布满了血丝。
几个昔日的心腹站在他对面，低垂着头，没人敢直视他的目光。
“所以。”
沈江缓缓抬头，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们几个，也是来告别的？”
没人敢出声。
“呵。”
沈江轻笑了一声，眼底满是讽刺，他缓缓起身，踱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城市灯火，声音冷得像冰。
“当年，我让你们一步步爬上来，给了你们钱，给了你们位置，现在秦宇赢了，你们就打算换主人？”
一个中年男人硬着头皮开口。
“沈总，我们也不想这样，可你的产业已经被蚕食得差不多了，兄弟们都等不起了。”
“等不起？”
沈江猛地转过身，眼神锋利如刀。
“这么多年，你们什么没吃过、拿过？现在跟我说等不起？”
所有人都沉默了。
“滚。”
沈江声音低沉，却带着掩不住的怒意。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最终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沈江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鲜血缓缓渗出。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倒下，都在等着分食他的残骸。
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悬崖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