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眼神复杂,他之前猜的果然没错,boss他不怀好意。
他垂眸看向金发青年,青年此时就像逐渐枯萎的向阳花,生机被脖子上颈环吞噬,连反抗也无能为力,只能安静地等待着死亡。
他眸色深沉,拼命地想着办法。
诸伏景光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努力压制着愤怒,整个人像即将爆发的暴风雨。
在办公室越来越滞涩的气氛下,他迈着有节奏的步伐,走到了降谷零身边,望着好友失去血色的唇瓣和萎靡的气场,心痛极了。
他修长的手指捏住降谷零的下颌,故作轻佻地左右端详了下,神色怜悯而不甘心,语气恭敬之余,凝固着浓郁的黑暗:“先生,安室君在三年前已经是属下的所有物,您可否放过他让属下亲自惩罚,他的任务我会全盘接手。”
赤井秀一眼皮跳了跳,苏格兰这个变态!
降谷零空洞无神的眼眸震了震,hiro,你在说什么啊hiro!
苏格兰的话,让boss被变声器扭曲的声线都含着明显的不悦,阴沉的语气诡谲冰冷:“安室君,你觉得呢。”
苏格兰这走后门的关系户,竟然敢无耻的、堂而皇之的宣告主权,谁给他的勇气和胆量!
安室透的身体里,可还住着她牵挂的小侦探呢。
这一刻的贝尔摩德神色气恼、防备,盯着监控里的苏格兰,像极了拼命拱自家小白菜的猪!
降谷零金色的发丝自然垂下,身体摇摇欲坠。他脸色涨红,表情痛苦,努力从嗓子挤出沙哑的声音:“听从您的、命令,先生。”
boss愉悦地笑了起来,慢条斯理地说:“组织需要与一家医药会社合作,他们的社长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要你……”
“先生!”诸伏景光松开手,声音暗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着自己没有失态,努力寻找理由试图打消boss的决议,“波本是组织的代号成员,直接送出去交易,会不会让其他代号成员人人自危?”
赤井秀一顾不上对boss的忌惮,也不再明哲保身权衡利弊,而是直接站了出来。
他将眼底的森然愤怒掩藏,平静地说:“苏格兰说的没错。那家会社不值得组织付出一位代号成员。”
二人罕见站在同一个立场,互相配合着拯救眼前的金发青年。
“安静。”boss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让人恐惧的黑暗和铺天盖地的掌控欲。
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下意识噤若寒蝉,不敢再吭声了。
boss语气里满是恶劣的好奇,轻飘飘地问:“安室君,愿意为组织牺牲下自己吗?”
几乎要倒在地上的金发青年呼吸困难,语气艰涩地拒绝:“……不。”
拒绝的一瞬间,他脖子上的颈环再次收紧。
他脸色泛青,失力倒地,身上幼驯染准备的干净整洁的西装也粘上了灰尘,变得凌乱。
他努力爬起来,不想让自己变得太狼狈。可越倔强,越坚毅,让看到的人越想要将他强行折断,将他拉入淤泥里,让他崩溃堕落。
boss浮于表面的虚假怜悯声响起:“安室,乖一点,听到了吗?”
“……是,先生。”他低着头,嘶哑的声音含着麻木的妥协,似乎已经对接下来的命运认命了。
一瞬间,他好像垮掉了般,身上颓然和枯败的气息压过了生机,只能无力地向海底沉去。
直面金发青年被强行驯服这一幕的赤井秀一插在兜里的双手猛地攥紧,垂眸掩去眼里的凌厉和痛惜。
诸伏景光死死咬住口腔里的软肉,灵魂像是被分裂成两半,一半留在躯体里,冷静又漠然地听着boss扭曲而愉悦的笑声。
一半悲恸欲绝,恨意丛生。
这是他的幼驯染啊!却被人如此残忍的对待和折辱!
如果boss本体在这里,他将奋不顾身的、拼尽全力地拉着他一起死,他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boss似乎欣赏够了金发青年的可怜姿态,语气是居高临下的施舍:“别怕,安室君。你是我最喜爱的孩子,我不会轻易放弃你。”
不等几人欣喜,便听boss话锋一转,带着意味不明笑,残酷地说:“这次只是个警告,如果你下次任务再失败,医药会社那边就由你去联络,那位合作者对你十分喜爱。”
“期待下次见面,各位能带着我的绿宝石圣弥赛亚。”
电脑屏幕瞬间黑屏,扬声器一片安静,再也没有声音。
确定boss离开后,诸伏景光第一时间蹲下身,抖着手扶住幼驯染,却不敢说什么出格的话,只能忍着怒意和担忧,红着眼睛,声音像风烛残年的老人,嗓音如同含着砂砾般沙哑:“安室,你还好吗?”
降谷零脖子上的choker停了下来,他偏头剧烈地咳嗽着,无力地倒在幼驯染怀里,蒙着眼睛的丝带被蹭掉,露出他疲惫脆弱的眉眼和雾霭蒙蒙的眼眸。
和自身情绪对抗,真的太累了。
他眉眼倦怠,声音沙哑又平静:“没事。”
诸伏景光伸手碰触下颈环,试图给他解下来,却发现这是指纹锁的。也就是说,没有特定的人,这东西会一直戴在好友脖子。
他脸色瞬间难看到极点。
赤井秀一弯腰捡起地上的盲杖,理智地说:“先出去。”
诸伏景光立刻将幼驯染抱起,快速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三人刚出来时,就碰到了守在门口的金发女郎。
对方看好戏的目光在降谷零身上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他脖颈上醒目的勒痕上,兴味地弯起唇角,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安室君这是被boss惩罚了啊,这次还能清醒,有进步哦。”
choker里喷洒的药水显露的痕迹很真实,看不出半点虚假,可以给实验室发奖金了,让他们多研究研究,争取更加完美。
以后拿出去骗人也更有底气一些。
她实在不想去化那些‘战损妆’了,太累,又没有挑战性。
降谷零埋在幼驯染怀里的脸大惊失色,这女人又给他叠人设,她是戏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