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大白将感知视线转向了江夜。
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毕竟...这老虚无之神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
祂不会出手，也不会为了任何人出手。
祂不在乎一切，甚至不在乎自己。
面对这种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就算能交谈也完全没用。
毕竟...谈判是需要筹码的。
既然祂不在乎一切，那自己这边可就真的毫无筹码，谈判自然没了意义。
面对这种情况，江夜沉默片刻抬起了头。
“虚无之神，你真的不在乎一切吗？”
“如果虚无是虚无之神的共通性...那外面那新出现的虚无之神，看上去可没有你这么孤僻。”
传达的信息在虚无之中回荡。
本来老虚无之神是不想回应的，可奈于刚刚大白灌输的思维之力劲还没过。
在停顿片刻后，还是沉默着回答了江夜的话语。
“...不在乎一切？这存在着的事物又有什么是值得我在意的吗？”
“重复套娃的多元无限宇宙，你所做的任何事都没有任何意义...”
“哪怕你试图阻止多元宇宙毁灭这件事本身，也依然没有任何实际上的意义。”
听见这回答，江夜反倒不满意了。
声音变的古怪，江夜不满的说道。
“虽说你是虚无之神，但这么说话我就不太认同了。”
“无限多元宇宙当中每个生命都是有意识有自我的个体。”
“他们虽然所行之事在宏观上......”
传达的信息还没完全发出。
一旁的老虚无之神，就抢先打断了江夜的话语。
“停。”
“你所说的事，我早已在变化那听过无数遍。”
“你想表达的观点无非是‘意义存在于主观体验’，你认为阻止多元宇宙毁灭，守护无限生灵的主观体验这事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你所践行的这条道路，本身就在摧毁无数生灵的主观体验。”
听见这话，江夜眉头不由得皱起。
刚想继续说些什么，那老虚无之神的声音就再次传来。
“你要知道，你摧毁的每个宇宙当中都可存在着无限的生灵。”
“无限跟无限之间没有差距，既然你已经能接受那些宇宙中无限生灵的消亡，又为何不愿接受多元宇宙的消逝？”
停顿片刻，老虚无之神的声音接着响起。
“还是说...你认为无限宇宙当中拥有无限个宇宙，而每个宇宙又同样存在着无限的生灵。”
“所以无限宇宙从数量上来说比单一宇宙更加高贵更加有意义？”
“无限的无限次方比单一的无限更加高贵？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太肤浅了...”
这样说着，老虚无之神仿佛在思维之力的灌入下打开了话匣子。
不给江夜大白反应的时间，就继续对江夜说道。
“如果你真是这么认为比较的话...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是错误的。”
“我之前说过，无限多元宇宙只是一个无意义重复的套娃。”
“我本来以为你明白这一点，可现在以你这比较法来看，你似乎并不知情。”
停顿片刻，老虚之神在给江夜一些反应时间后继续说道。
“单一宇宙的无限并非你想象的那般简单，并不只是不同个体的无限堆叠。”
“当无限这一词成为事实，“最”这个字的含义便没了任何实际意义。”
“没有最小单位，哪怕一粒灰尘经过无限的观察放大后其本身也是一个纬度，也是一个无限的宇宙。”
“而灰尘宇宙当中同样存在着无限的星球，同样存在着无限的可能、无限的生灵，同样存在着无限粒灰尘，而这些灰尘甚至还能进行无限的观察放大。”
“灰尘中的宇宙存在着灰尘，所以灰尘宇宙中的灰尘同样存在着无限的宇宙。”
“甚至在这基础之上，还要加上无限平行时间线的又一次无限堆叠。”
“这一无限重复无限堆叠的宇宙数量无法用数字形容，也没有任何意义...”
“而这些无限堆叠而又无限重复套娃的宇宙与我们所掌管的宇宙只是层次维度的差距，并无本质与体量的区别。”
“哪怕我用我的力量将其中的生灵传送出，也只会发现他们不管以物理能量任何形式来看，都与平凡普通生灵无异。”
“甚至在变化那家伙的无限可能性下，这些普通生灵甚至有可能阴差阳错来到我们的宇宙当中，成为无限平凡生灵的一员。”
话音落下，老虚无之神声音逐渐有些嘲讽。
随后便有些讽刺的对江夜询问了起来。
“也就是说...”
“身为神只，守护的每一行为其实都毁灭了无限时间线当中数不计的无限宇宙，杀死了数不计与你相同的生灵。”
“这样做的你，又与你所说想毁灭无限多元宇宙的虚无之神何异？你想守护生灵主观体验的行为又有何意义？”
“呵呵...到头来，不过还是毫无意义的空相罢了。”
听完老虚无之神的这番话语，江夜瞬间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而一旁的大白见江夜如此沉默，一时间也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毕竟野生魔物出身的大白没什么文化，完全听不懂这老虚无之神刚刚在说些什么。
大白只听懂了虚无之神说江夜所做的事没有意义，然后就看见江夜因此沉默。
大白不懂什么意义也不懂什么无限，大白只知道江夜是对的，自己应该听江夜的。
而江夜也不该因为几句话就消沉下去，仅此而已。
担心之情越发浓郁，刚想说几句话安慰鼓励江夜。
大白就听见了江夜对此的回答。
“所以...说这么多，虚妄之神你果真不在意这一切吗？”
“果真认为一切行为都没有意义，哪怕是自己？”
信息传达而出，这老虚无之神被注入思维之力的劲似乎是过了。
并没有回答江夜的这话。
不过这同样可以视作虚无之神的默认，可以视作虚无之神对此的回应。
对此，江夜释然一笑。
转头看向一旁完全占据视野的白辉，江夜轻松的说道。
“既然如此，大白，你可以完全占据这虚无之神的意识吗？”
“如果祂果真不在乎一切的话，应该也不介意我们借取祂的力量才对。”
听见这话，大白所代表的意识白辉瞬间一愣。
不可思议的看向前方小小的意识光团，大白发出了不可思议的信息。
“啊？啊？”
“真...真的吗？”
“这位是真正的虚无之神唉...祂不会不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