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牧则给出另一个更客观的视角——虽然吃饭时没戴斗笠，但她当时也戴着面纱，应该是孔天剑、徐家人把“红无双”的名头给传播开了，所以一听她的名字，在场的武侠们就都兴奋了。
总之，扈无双的第一场比武安排在了8月18日，对手同样是一名女侠……
至于来秘籍楼林看比武的观众。
武林大会并不是为了取悦谁，没有普通观众，秘籍楼林区域所有入场者都是受邀请的，有闫国军队围绕巡逻。
而自己偷溜进去观战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生死由命，私闯者军队、参赛者可以随意斩杀之，而一旦可能干扰到了比武对决，那更会惹得塔楼上观战的一堆江湖名宿、宗派大佬出手……
说到待在于秘籍楼林区域内的武林大人物们，他们就是比武的裁判、见证者，从给参赛者分组，到监督比武，都是他们。
除了武林大人物外，还会有一些“社会名流”在此作为见证者，在这些人里面除了闫国官方人员之外，就是武林大会出资出力了的势力，或者宗门帮派的晚生后辈们。
无论是大佬还是观众，每天来的人都会不一样，人数在一百到一千不等，观众们会根据身份地位高低不同，被安排去不同塔楼的不同的楼层，观看楼外各个方向的比斗。
身份越高的人，塔楼位置自然越中心，楼层越高。
反观秦州牧，作为拿了徐家推荐信的，以及参赛者亲友团，只能待在秘籍楼林最南面的小塔楼里面，只不过他在这座塔内，身份又算高的了，所以能坐到六层，摆个算命摊。
而他在塔楼“观众席”上算命并不是最离谱的行为艺术。
更离谱的是莺歌燕舞、舞衫歌扇、左拥右抱，一边诗歌风流、饮酒作乐，一边摇旗呐喊，见证秘籍楼林下面比武的，而且这种行径离经叛道，风格堕落的主子，男女老少都有。
这样的存在，放在地球武侠小说里，妥妥就是魔男妖女，要被各大名门正派围攻于黑暗顶的。
但这里是武侠百无禁忌的闫国，自诩名门正派的人士，也只能干瞪眼，然后跟魔门划清界限，两边各自找个楼集中，而更多的第三方武侠，要么两边晃悠，要么就待在三不沾的塔楼里，比如秦州牧所处的最南面这座……
现实主义的武林人，是这么考虑的——大家都是来争夺天下第一跟武林盟主的，无论是跟妖魔鬼怪拼个两败俱伤，还是和一根筋的正道起冲突，岂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而至于理想主义的、头铁的、热血的，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的江湖人，无论正邪还是中立，早在三年前，就在城外集中爆发过一场空前的大混战。
那场前前后后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乱战，报销掉了各种阵营不少武侠们，两年后的今天，打着正邪旗号的大规模械斗，在明面上已经没有了，主要原因自然是除了死脑筋的、理想主义的、蠢的死得差不多了外，次要则是两边都需要休养生息。
然而私底下，正邪两边，看不顺眼的，无厘头的，意气用事的火拼其实一天都没有停过，这才是闵京经久不散血腥气的最大来源……
这就是江湖。
现如今三年已过，就能在秘籍楼林看到各个阵营各占座楼，如同占了一座山头般，互相隔空作秀，恶心对方。
“邪恶”一方看起来恢复了不少力量，也开始主动挑衅搞事情了，在塔楼顶层办起酒池肉林之类的大型party，动静大到秦州牧这边小塔都声色可闻。
而且每天他们还换着花样来，搞得秦州牧感叹，还是古代人会玩，同时想到江湖人称“纪红衣”的纪幼娘，她可也是嗜血超级女魔头来着……
然而现实里她却是个尊教守礼的姑娘，要是让她选择帮一方，那必定是加入正义阵营，跑去削这群邪魔外道们……想想那场面，会让多少人惊掉下巴，就觉得好笑。
“……小友为何发笑？”
“啊，想到开心的事情……”秦州牧连忙压住嘴角，收回望向北边远远近近高塔的目光，偷偷调整好脖环扬声器，“不知尊者该如何称呼？”
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算面桌对面的黑胡子宽袍道服老者拱拱手：“免尊，在下‘祎蒲道人’，江湖人称‘祎长歌’，近日得闻小友神算，开镜爻骨卜卦精准必中，所以特来讨教。”
“不敢当不敢当……”秦州牧微微低头，假装清理桌上的占卜道具，实则是不让对方看清自己的脸庞，用已经熟练了的对口型法，用脖环扬声器回话道，“原来是万俟山巍玉宗的长歌道长，卜算说不上，实际只是对江湖事略知一二，随便指点江山而已……”
长歌道长感叹一声：“就小友这懂多国语言的造诣，当世就无人可出其右了，我们先看一下开局吧……”
随着祎长歌话音落下，第一缕阳光也斜斜散落塔楼间的大地上，楼林拖长了的影子，仿佛吹响了比赛开始的哨声，今天早上第一批，共计46名一流武侠纷纷动手，一时间气劲爆响不绝于耳。
场中也有继续保持对峙的选手，但双方气势也都肉眼可见的节节攀升，卷起周遭沙尘草叶，啸声戚戚。
秦州牧修为低微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也不能像祎长歌这类高手，靠着气机感应，不用眼睛去看，也能通气劲冲突，知道秘籍楼林各处战况。
然而，虽然他没有修为，但是有无人机。
他想要知道谁、那个方向打得怎么样了，手势唤醒烽侯通讯，发消息向“外挂”询问，她们观看侦察到相应的战况后，会马上实时语音通讯告诉他。
于是每当跟来算命的“客户”，聊起武林大会实时战况，秘籍楼林区那个方向具体是谁占据优势，谁在追着谁跑，谁气势虽高但脸上却出现疲态，秦州牧都能完美说出来，如同亲眼所见一样的描述，糊弄得本地土着一愣一愣的，最后就这么获得了个“神算”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