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为了他们，和我对抗……”
容易的声音有些委屈。
他环住清音的腰背，一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明明你答应过，要保护我。”
“别说混账话。”
清音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将下巴搁在容易的肩头：“我知道天族对不住魔族，可我是天族少君，我不可能眼看着你们屠戮天族，也不可能眼看着天族沦落到曾经魔族的地步，我只有出战。”
“但是……”
“没有但是。”
容易刚开口，就被清音打断了：“容易，我是天族少君，那是我的责任。天族能被你们压制，我要负责，这个我没有办法。你若硬要拿这件事胡闹，那你这里容不下我，我只能离开。”
“不要。”
容易紧紧抱住他：“我不提，我信你，不要走，少君不要走。”
年轻的魔王低声说，声音就带了哭腔。
清音抬眼看他，就对上了一双噙着泪水、楚楚可怜的眼睛。
他又叹了口气，捧住容易的脸，轻轻吻去他眼角的泪水：“容易，追究过去没有任何意义，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只是想和我玩玩，还是说，你认真的？”
容易愕然看着清音。
片刻，清音跪坐在清音面前，握住他的手按在他的胸口：“我还要怎么证明我的真心啊？挖出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我要你的心干什么？”
清音抽出手，睨他一眼，语气淡漠：“你别……你！”
他的话没说完，愣住了。
他的手心里，一朵红色的绒羽悬浮着，细细的绒毛在他的手上根根绽开，像一朵盛开的红色蒲公英。
“血绒羽……容易你什么时候……”
清音看着手中的绒羽，有些懵：“在我心里，我怎么不知道？”
恶魔的血绒羽，和天使的金翎羽是一样的存在。
容易的绒羽，怎么会在自己的心底，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他摸摸心口的位置，有些发烫。
“说我傻，你才傻。”
容易傲娇的哼了一声，将清音抱进怀里：“我的绒羽，早就给你了，身上多了东西都不知道，你傻不傻？”
恶魔的血绒羽，何异于魔族的心，多了一颗别人的心揣在心底都不自知，他的清音才真是傻的可爱。
“所以你这么生气？”
清音看着手中的绒羽，人还有些呆：“你以为我收了你的绒羽，还和你作对，是轻视你的真心？”
“嗯。”
容易低声哼了一声，别开眼神，有些难堪：“我从来没有感受过绒羽被你召唤，我以为，你看不上……”
“容易，你……”
清音一时哭笑不得，好看的凤眸弯起了一个弧度：“说什么蠢话啊，哪有你这样的，绒羽这么重要的东西，偷偷藏进别人心里，还指望人自己知道？”
他看看有些垂头丧气的容易，又看了看掌心里还飘着的“蒲公英”，苍白的脸上是温柔地笑容：“傻瓜，怎么这么傻啊。”
“我怎么就傻了！”
孩子不服气，气恼地坐直身子，看着清音，有些心虚：“我……我以为，你会知道的，毕竟你是天使，我是恶魔，我们身上的气息完全不同，绒羽又是魔心里长出来的，你肯定就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的？走之前？”
清音按着肚子，笑得躺在床上，仰着脸看他：“那是什么时候？我怎么可能发现？”
两人当时胡闹成那样，他身上哪处没有容易的气息，便是有点儿异常，他也只会怀疑是自己太想念他了。
更何况后来……
他笑出声来，眼泪都流了出来：“还不承认你傻，就是傻孩子。”
“傻你也来不及退货了。”
容易哼了一声，看似凶狠的扑上来，实在只是温柔的按着他的手臂，将他护在怀里：“我的绒羽是和你的翎羽同时交出去的，你当时大约是太爽了，没有察觉到。”
清音的脸一红，瞪他一眼，那张圣洁到会发光的脸上多了些羞涩：“什么都拿出来说，你真要脸。”
“你又不让做，难道还不让我说？”
容易促狭地笑了一声，侧身躺下，看着清音刚刚恢复了些血色的脸，温柔地给他擦去额角的汗水：“对不起，是我太蠢了。”
他轻声说，吻吻清音的额头，为自己一时的任性而懊恼：“可我真的很想你，只有抱着你，我才能确定，是你来到我身边了，我不是在做梦。”
“嗯，你不是在做梦。”
清音抬手揉揉他的头发，眉眼温润柔和，蕴着淡淡地笑：“我不会离开，不管你走多远，回头都能看到我。不管你走多远，我都会跟上你。只要你不是先离开的那个，我永远在。”
“清音。”
容易扑在他怀里，红了眼眶：“谢谢你。”
谢谢他，在他少不更事的时候护他，在他顽劣任性的时候包容他，在他忐忑不安的时候宽慰他。
他的天使为了他收敛羽翼，跌落天堂。
他的余生，只为他一人。
“别突然一副感动的要哭的表情，不适合你。”
清音笑了起来，打趣他：“我还是喜欢你玩世不恭的模样。”
“我什么模样，清音都要喜欢。”
容易傲娇地哼了一声，伏在他的心口，听着那颗世间最强大的心脏有力的跳动声，唇角勾起笑容。
“嗯。”
清音抚摸着他的头发，微笑着答应了一声。
犹豫了片刻，他又淡淡地开口了，语气很是认真，带着点儿让容易有些害怕的严厉：“容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希望你听好了。”
“什么？”
容易没见过他这种模样，一时又有些慌了，手臂不自觉地用力抱紧了他，抬起头看他：“你要干什么？先声明，打我骂我都可以，杀人放火我也陪你，你就是要去海外山夺权，我也和你一起，你不能自己离开。”
“说什么呢？”
清音看他一眼，像看傻子一样。
他将那朵漂亮的血绒羽收回自己心口，一手拉着容易的手放在自己腹部，笑了一声：“我不舒服，是因为有孕了，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