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传来纸页翻动的沙沙声。
苏明在草稿纸上画出笛卡尔坐标系。
当其他人忙着用素数分解寻找规律时，他注意到题目中微妙的用词差异：\"构造\"而非\"寻找\"。
笔尖突然悬停，在网格线上洇出墨点。
抬头看向丹麦选手的大屏幕，对方桌面上堆积着的是椭圆曲线模型，那些复杂的参数方程正走向死胡同。
而正相反秦若雪这边倒显得胜券在握，说到底这一道题其实只算得上是奥数知识。
只不过对面的丹麦选手想的有些复杂了，他甚至加入了分圆域的类似性质。
交卷铃响时，她附加页角落画了只衔尾蛇，那恰好是双射函数在无穷集合中的拓扑映射演示。
敢情除了苏明以外，他们几个在下面又是拿纸迭算的，又是抓耳挠腮的。
结果上面秦若雪不慌不忙还有闲心画拓扑演示图形。
而第二回合的抢答题，更是刚好撞上了秦若雪的特长，洛伦兹流形的四维流形参数化的拓扑方面。
桌面上的拍铃清脆响起，没有片刻犹豫，这就是来自专长区域的自信。
林清影：“哇！！她好帅啊！”
“主体是伪黎曼猜想，把整个微分拓扑结构投射到超立方体坐标系，切换闭时间曲线语境...”
【第一场龙国胜，积一分】
接下来的两场分别是林清影和高世尘进行比拼，该说不说，龙国的内卷式教育还是顶级。
他们几个虽然嘴上说的是研究生水准，但其实也就是还没有进行学位考试。
说来也是，这几个都是天才，怎么可能毫无准备的直接上场。
两个人顺序上场不到1个小时，第一场就以3：0画下了完美的句号。
小组赛内的题目都是一些他们几个在做研究时，比较常见的高等数学基础题。
但估计到后面的淘汰赛时候赛制还会改变，题库还会增加，说不定证明猜想都能上台面。
到时候...
潘杰看了一眼身旁风轻云淡的苏明。
没问题！
绝对没问题！
你们家再强能强的过我们家的AcE？数学家认识么？
20岁的数学家见过么？
霎时间潘杰心里倒是乐开了花，暗自念叨着这次冠军势在必得的小九九。
丹麦选手也只能自认倒霉，没办法排的运气不好，你匹配个有名气的、有实力的、或者强劲对手都没什么。
但偏偏给挑了个最内卷的，你是要闹哪样啊？
我们的命不是命嘛！
而这场小组赛其实看着要连续开两周的时间，但其实对于一支队伍来说这时间就很长了。
一共168支队伍，只有输了的才需要去考虑战术以及下一步的内容。
而苏明他们呢？
整个一开挂团队！
他们几个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
“比赛比完了接下来干嘛啊？”
“吃饭！”
“和若雪姐姐逛街！！！”
“看书。”
“陪清影一起买买买！！”
“你别跟着我！”
“等着小组赛结束，宣布获胜队伍，接下来我们有两个月的休整时间去下一个地方继续比赛。”潘杰娓娓道来。
“好无聊...”
众人走出麦考什大厅，此刻日头正盛，花费的时间甚至还不到3个小时。
与此同时，苏明的手机突然嗡嗡作响。
“怎么样？”
“丹麦的哥本哈根大学，3:0我没上场，你呢？”
“我倒是忘了，你们那边几个也都是群怪物~”蒋川笑道，“还行，碰到波兰华沙大学那边的，费了点劲。”
“我记得五常举办国好像是第一天就比完了吧？你打我电话干嘛？”
苏明环顾了一圈，而在麦考什大门的阴影下，蒋川就站在那里看着他。
他起身离开墙角，手上举着电话缓缓靠近，看了一眼旁边的五个人，礼貌笑了笑。
“工藤失踪了。”
“哈？”
........
pJ’s pancake house 下午一点整
“事发经过、时间、地点？”
“我们两队第一场就遇到了，普林斯顿对阵牛津。”明珠悠悠然道。
“3：2，牛津那边少了工藤，本来他应该和我是第五题的对手，可是他不在，直接判负了。”
“打电话了么？”
“你能想到的联系方式我们都试过了，没一个接的。”
“不应该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不会这样对待比赛，挺不负责任的不是么？”
四人围坐在一起，桌面上的煎饼三明治早凉透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想去动。
朱莉手上的银叉不住地戳在盘子正中央，显然心中也并不平静。
“牛津大学负责人我们也问了，酒店里面没有，说是应该昨晚就消失了。”
苏明也没辙了，从那天晚上最后一次见过他之后，工藤就没在群里面发过消息了。
本来还以为是在疗伤，失恋之后的心理创伤。
好么，疗着疗着把人给疗没了。
在四人对工藤的了解中，这丫就是今天say句hi，明天发现不对直接say good-bye的类型。
但是这一次似乎不太对劲...
但也没必要闹到搞失踪的地步，而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组委会和罗斯福家族都在帮忙，外地大学的天才在本地消失无影无踪，所有人都要担起责任。
“也许...”
苏明揪着头发喃喃自语道，其注意力之集中，就连指缝间带下来几根头发都未曾察觉。
“还有一个地方说不定能找到他。”
“哪儿啊？”
“我和蒋川去dinky，明珠姐你和朱莉姐一起再去Small world coffee一趟，顺便问一下那边服务员最近有没有见过他。”
说着几人将小费放在桌面直接起身，连放冷的食物都顾不上了。
这可倒把店长给心疼坏了，还以为是自己家的薄饼味道不好，生怕砸了招牌。
但是显然几人根本没想这么多。
而说的dinky其实就是普林斯顿附近的一个小酒吧，两天前苏明就在这儿和他见了最后一面。
其实说到底五人组里面，工藤就和苏明交过心，毕竟是让他心服口服的对象。
而辗转一番到了酒馆门口，还是熟悉的哥特式风格的尖顶建筑。
越是到了门口，苏明的脚步就越发放慢下来，神情也从刚开始的急切变得自在许多。
“别着急。”
一句话瞬间遏制住蒋川前进的步伐，差点栽了个跟头。
“几个意思，”蒋川指了指木质屋门，“你知道他不在里面了？”
“那倒不是，他很有可能就在里面。”
“那你...”
苏明摇摇手说道：“他如果想让我们找到他的话，早就找着了。”
“现在这样根本就是不想见我们。”
蒋川透过窗户往里面打量着：“那你的意思是不找了？”
“找还是要找的，但你等会儿得拦着点我。”
“莫啊？”
苏明冷着脸，将自己的衬衣袖子往上翻了两圈后轻轻推开大门。
“我怕等会下手没轻没重，把他打的走不出这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