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败乃兵家常事,你父亲只是遭受打击,不是战死,你急什么?”
顾道捏着那张纸条,安慰窦鼍。
窦鼍心里苦啊。
给父亲报仇只不过是借口,他急切想要的是战功,打败魏无极的战功。
如今姑姑被废,窦家权势根源没了。
朝廷之中没人给窦家拖底,偏偏父亲惨败,又葬送了两万精锐骑兵。
而父亲一手打出来的江阴兵,现在也是东一块西一块,零落四散。
他一个皇亲国戚的将二代,此时却落得家道中落,不拼命不行了。
“还请顾公成全!”
窦鼍说着要跪下。
“行了!”
顾道阻止了他。
“你要当先锋可以,轻骑兵归你统领,去寻找魏无极的踪迹吧!”
顾道说道。
两万辽东轻骑兵,交给了窦鼍统领,他一刻不停,带兵去了汝州。
按照河南方面给的情报,此时的魏无极兵分两路,分别在汝州和禹州。
他追了其中一路。
“王爷,袁公书信你如何回复?”
温尔雅催促顾道。
“我都回来了,也没有跟朝廷要什么条件,又何须回复?”
顾道说道。
他越是这样说,温尔雅就越是心里发毛,不过温尔雅没有入关,到底是个好消息。
“如此,那就预祝顾公,早日擒杀魏无极。”
温尔雅说道。
说完他就走了,此时他有了别的主意。
而慎王却来到了顾道的大帐。
“修之,朝廷的承诺不可信,他们现在说得好听,一旦你提出条件肯定一堆人反对。”
“只有我当上皇帝,你才能高枕无忧。”
慎王怕顾道心软,答应了袁琮的要求,毕竟袁琮可是他师祖。
所以他来强调自己的条件。
顾道一直没有答应推他登基,也没有不答应,慎王猜不透顾道心思。
他索性豁出去了,就把自己放在顾道的控制之下,让顾道看明白自己的心意。
“慎王放心,我还没糊涂,一切等我击杀了魏无极再说。”
顾道客气的说道。
窦鼍去了汝州,顾道带着白隆还有铁浮屠,朝着开州进发。
同时给后续步兵下令,蛮獠军进入南阳,武卒走光州,辽东军走陈州压向禹州。
摆出一副兵多任性的架势,从东、南、北三个放下,压缩魏无极。
汝州。
魏无极盯着地图分析河南的地形。
河南东面是平原,适合骑兵作战,而西面则群山如聚,所以向西不能向东。
翻山军,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只要利用山地,顾道手中的骑兵就没有大用,只能跟我拼步兵。
为将者,就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所以翻山军的战场应该在西边。
至于具体在哪,他也不确定。
“命令禹州的许灵符,让他佯装向北去中州挖黄河,如果有兵追来,就引他们往西走。”
魏无极下令。
许灵符接到命令,明白王爷的意图,立即带兵北上政州。
而魏无忌,带兵反攻秋风关。
两路,一路貌似要去挖黄河,另外一路貌似要去进攻关中。
攻敌之所必救。
顾道命令白隆,带领领完白狄骑兵,快速前往中州,守备黄河。
而他则停留在开州,见了李柱石。
“王爷,你可来了,魏无极这坏怂忒不是人了,把河南祸害成啥了!”
李柱石拄着拐杖,拜见顾道。
“没事儿,我这次带的兵多,咱们就坐在开城,看他们狗撵耗子吧!”
顾道笑着说道。
“多了好,多多益善,去年河南大丰收,就算王爷把兵全都放在这,也养得起。”
李柱石吹牛了。
百万之众,能把他河南吃的裤衩子都当了。
他在暗示,顾道不要带兵去关中。
顾道不予置评。
他在开州住下,各种军报如同纸片一样飞来,有飞鸽传书,也有快马传书。
接下来半个月,顾道和李柱石,见识到了翻山军有多能跑。
白隆带着两万骑兵,到了中州,斥候就发现了许灵符的翻山军。
立即追过去,他们掉头就钻进山里。
再出现的时候,就到了政州,顺便劫掠了一个县城,等到白隆到了,他又跑了。
秋风关发现敌军,蛮獠军过去追,翻山军就钻山了,然后出现在汝州。
辽东军追过去,钻山了,突然出现在蛮獠军背后劫掠了一个县城跑了。
武卒赶来夹击,他们从武卒和辽东军之间,不足二十里的距离中间,穿过去了。
“命令各部,带只追不打,跟着他们跑,目的只有一个,别让他们喘息。”
顾道下达命令。
狗年兔子的精髓,不需要狗比兔子快,而在于不让兔子停下。
翻山军能跑,能钻山。
你跟进去,那是他的主场,除了蛮獠军,山地作战他是王。
蛮獠军只能打顺风仗,没有其他军队策应,他们根本不会追进去。
你不跟进去,他就会利用山脉连续调动,让你疲于奔命。
但是翻山军有个要命的弱点,那就是这不是本土作战,他的粮食不足。
只要不给他劫掠的机会,累死他就行。
于是河南大地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几十万人来回跑。
农民已经开始种地了。
偶然看见军队跑过去,他们没来得及惊慌,又一只军队跑过去。
正在田间地头吃饭,一只军队突然从山里钻出来,把他们手里的干粮抢了。
还要抢他们的村子。
紧接着又一支军队从大路而来,那些要抢村子的军队又跑回山里。
“弄啥嘞?”
“让不让人种地了吗?”
农民看着被踩得乱糟糟的地,无奈地叨叨着,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窦鼍这个先锋官,最是憋屈。
先锋,就是军队冲在最前面的军队,是打头阵的精锐部队。
前提是有敌人。
他到了汝州,魏无极跑了。
他追到秋风关,魏无极跑了。
他追到南阳,魏无极跑了。
他原地不动,隔着一条河,魏无极带着翻山军,从眼前跑过。
“魏无极,你个懦夫,有本事来跟老子打一仗,堂堂正正打一仗。”
窦鼍对着大山喊。
可惜没人搭理他。
半个月之后,顾道从沙盘上看明白了,魏无极在不断地把他们往西边引。
那里多山,是他的主场。
此时的地图上。
武卒在秋风关附近,蛮獠军在南阳围追堵截,窦鼍跑到了禹州,估计看他爹去了。
辽东军在许州,白隆率领骑兵,在中州和政州之间流动,守护黄河。
他坐镇开州,稍微靠后一点。
从南到北,在地图上变成了一个偃月阵,把魏无极堵在了穷困的陕州。
看似包围。
实际上因为地理限制,从南到北这些军队,完全被东西走向的山脉切割开了。
想要相互支援极其困难。
“真厉害,竟然还没累死你?”
顾道看着地图说道。
陕州山中。
魏无极整整瘦了一圈,衣衫褴褛,蹲在一块石头上,嘴里吃着野菜团子。
整个人狼狈至极,如同一个野人。
但是此时他精神矍铄,盯着地图上一个地点,不断地算计着。
“顾道你来啊,你我一对一较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