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绥洲和厉三都一愣，“你说什么？”
叶桑盯着算术师：“这双眼睛是孟糖的。”
她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坚定。
厉绥洲目露愕然。
叶桑侧头，看向乌晶晶。
乌晶晶拳头紧握，脸色难看得要死，依旧故作平静坦荡，“你认错了！”
孟糖的那双眼睛，叶桑永远都不会认错。
所以，黄泉所谓能够预知未来的算术师预言师，靠的并不是什么玄术，而是这双眼睛。
叶桑看向算术师：“你用这双眼睛看到了什么？”
“我……我……不知……啊！”
算术师颤抖着想要否认，厉绥洲手机壳里推出的尖针抵在他脖子里，都还没有用力，算术师就一声惨叫，吓得瘫在地上。
“别……别杀我！我说！我全部都说！”
算术师恐惧不已：“我也不想要这双眼睛的，都是他们！他们说我是被筛选出来的天选者，非要把这双眼睛装给我……”
“他们是谁？”叶桑问他：“乌晶晶吗？”
“不……不是……”算术师仿佛想到了那时候，满目惊恐：“是一个男的和另外一个女的……”
孟糖的眼睛，被挖了好多年了。
叶桑半蹲下身子，伸手捏住算术师的下巴，让他这双眼睛直视自己，“你什么时候装上的？”
“五……五年前……”
算术师说是他就是个普通人，五年前还是个大学生，还在看热血番，在他内心最中二的年纪，做着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梦。
突然有人找到他，说他是被什么程序筛选出来的天选之子，是命中注定的英雄。
他以为自己要发财了，或者真被选中去当英雄了，满腔热血地跟着他们走了。
目的地是一家私人医院，等他反应过来不对想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被抓着绑在手术台上。
在没打一点麻药的情况下，他被活生生地开刀做手术挖出眼睛，又被装了一双眼睛。
他当时养了一个月的病，那一个月里他想尽了一切办法逃跑都失败了，因为那所医院都是抓他的人的所有通讯器被收走，没办法和外界联系，更没有办法报警。
他每天瑟瑟发抖，在黑暗里恐惧着周围的一切。
一个月后，他眼上的绷带被拆下，他发现自己的视线比以前好了很多，无论看什么都特别清楚，都像是开了4K高清放大一样。
而且，偶尔的，他还莫名其妙地会做噩梦，梦到一些奇怪的事，那些奇怪的梦还都会成真。
那些人告诉他，他新被换上的这双眼睛，能预知看到未来，像是动漫里的那种预言师。
他终于明白，自己这双眼睛非常非常不一般，但能跟这双眼睛契合的人和身体却很难找，他就是那一个，所以这些人抓他。
为的，就是他装上这双眼睛后所看到的事。
怕他跑，那些人对他进行各种地狱式的恐怖威胁，还训练他身体素质，以及训练他融合控制这双眼睛，可以进行人为预知。
他不听话，就打他，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还逼迫他继续控制眼睛预知未来。
如果他好好听话，对方就会给他很多很多钱，还给他买了车房，他要什么有什么。
眼睛已经换上了，不管听不听话都逃不掉，不如乖乖配合，轻松得到自己平时哪怕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东西，过好日子。
而且，这群人里有人会异能一样的非自然力量，玄幻不是梦，让他中二之心得到满足，他感觉自己接触到了一个更高的超然世界，自己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他开始接受，享受。
直到两年多后，他才知道，抓自己的那些人来自一个叫［黄泉］的组织，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组织之首。
在很多人的认知里，［黄泉］还是个最邪恶的组织，而黄泉做的事情也的确邪恶，坑骗拐卖等等什么非法的事情都做，似乎还在做什么长生不死的科学研究。
一个做着英雄梦的人，有一天成为了反派邪恶组织里的成员，他当时的心情很痛苦很复杂，可他已经习惯了那种要什么有什么的奢侈生活，并且依旧跑不掉，便自己杀死了自己的英雄梦，彻底成为黄泉一员。
直到现在。
叶桑顿了顿：“你能操控这双眼睛预知未来？”
算术师下意识点头又摇头：“他们把一些特殊仪器插在我身上，还有那些玄术师的力量，激发我身体和这双眼睛的力量，进行预知……”
而不是说，他想看，睁开眼就能够看到了那种。
叶桑看向乌晶晶。
都已经知道了，拦不住，也隐藏不住了，乌晶晶脸色惨白，被厉三掐住脖子也高傲地仰着头，艰难地开口：“叶桑，你知道他还预知到过什么吗？你的死！”
她也不用叶桑回答，面上浮现一丝阴戾的狠笑：“你会死！就在永生岛降临之时！”
厉绥洲眯了下眼，低头对算术师道：“你说。”
他高大的身子把矮小的算术师完全遮掩覆盖，气息阴冷，散发的威压让人喘不过气。
享受惯了好日子，他不想死。
“我说！我说！”算术师害怕地都带了哭腔：“有一次，我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被一座从天而降的浮岛给杀死了……”
其实，预知并不清晰，只能看到结局和场景，而不能看清过程，也不知道如何躲避。
他从未见过那个女孩，也不知道那个女孩是谁，但黄泉那群人看到这个女孩时纷纷色变。
至于说了什么，没人告诉他，他也不知道。
直到刚才，他看到叶桑的脸……
厉绥洲皱眉。
叶桑轻笑了一声，走到乌晶晶身前站定，“你大概还是不了解，我这个人一向是，会让想我死的人，先死在我前头。”
乌晶晶微顿，身子后退：“叶桑你想干什么……”
可他身后是厉三，她的人被厉三单手紧锁着在身后，脖子也被厉三另一只手掐着。
她退不了，逃不掉。
叶桑笑道：“当然是杀你了，难道他没有预知到，你的死期吗？”
“叶桑……你不能杀我！你如果杀了我，黄泉不会放过你！我祖爷爷乌允中不会放过你！”乌晶晶终于慌了，声音更尖锐慌乱，“叶桑你……”
叶桑觉得好笑：“你以为我会放过黄泉吗？”
“而且，”她笑得玩味：“黄泉没了你，马上也会有下一个首领，黄泉的人都想你死呢……”
“你……”
“死之前呢，我告诉你，你那个不死鸟和天一盟大概是假的，因为不死鸟和天一盟是我，他们等会……不，不止他们，”
叶桑眉目张扬，眼尾上挑，唇角勾得邪佞：“这座楼里所有的黄泉群众都会跟你一起死的，你们到时候可以在真正的黄泉里团聚。”
“你……”
嗤！
乌晶晶还想说什么，叶桑手握着手机横向一挥，从她脖子里划过。